修真界只有我一个土著吗: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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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终于清除了这个世界的毒瘤,穿书局千年没有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师流萤站在原地,握着剑,周身那温暖的光晕渐渐内敛,最终完全融入她的身体,成为她力量根基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稳稳地停留在了某个玄之又玄的临界点。

    那是超越大乘,触摸到另一层生命形态的门槛——仙凡之隔。

    只要她愿意,似乎随时可以引动那传说中的飞升之劫,褪去凡胎,羽化登仙。

    这本该是她自踏入修仙之路起,就梦寐以求的时刻。

    可此刻,心中却一片空茫,没有半分喜悦-

    师流萤没有在绝灵深渊多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这片埋葬了太多东西的绝地。

    御剑返回万象宗的路上,山川河流依旧,坊市城池如常。

    似乎昨日那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决战,也不为人知,更没在寻常修士与百姓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

    阳光明媚,云卷云舒,一切平静得近乎诡异。

    护山大阵的光晕依旧柔和,守山弟子见到她御剑而归,脸上立刻露出无比恭敬、甚至带着狂热崇拜的神情,远远便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恭迎大师姐回宗!”

    大师姐?

    师流萤脚步微顿,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但她只是点了点头,径直穿过山门。

    熟悉的青石小径,熟悉的亭台楼阁,熟悉的灵气浓度,甚至连风中传来的灵植药香都一模一样。

    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同了。

    沿途遇到的弟子,无论内门外门,年长年少,见到她无一例外,都会停下脚步,恭敬行礼,口称“大师姐”,眼神里是纯粹的敬仰与崇拜,如同仰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这种目光……她曾经在许多弟子看向君临天时见过。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与不安,加快脚步,朝着主峰大殿而去。

    玄寂道尊正在殿中处理宗务,见到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玉简,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堪称温和的笑意。

    “流萤回来了。此次北域探查绝灵渊异动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他的语气是师长对出色弟子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带着些许嘉许:“看你气息圆融,修为似又有精进,不错。”

    绝灵渊异动?探查任务?

    师流萤愣住了。

    她看着师尊那双深邃却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面对她只有对得意弟子的欣赏,没有担忧,没有沉重,没有对失去其他弟子的悲痛。

    甚至……没有对她提及“大师兄”这个称呼的丝毫反应。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

    “……师尊。”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只是……宗门任务?”

    玄寂道尊微微挑眉,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自然是宗门任务。”

    “你主动请缨前往,为师知你一向稳重,便准了。”

    “怎么,可是在绝灵渊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师流萤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越收越紧。

    她看着师尊,一字一句,清晰地问:“师尊,大师兄……君临天,他死了。”

    她紧紧盯着师尊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玄寂道尊只是皱起了眉头,眼中露出清晰的困惑与一丝关切,他站起身,走到师流萤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流萤,你可是在绝灵渊受了什么暗伤,或是心神损耗过度?怎地说起胡话来?”

    他的语气带着真实的疑惑与担忧:“为师膝下,自始至终,只收过你一个亲传弟子。何来‘大师兄’?”

    “君临天……又是何人?”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师流萤脑海中炸开。

    只收过她一个弟子?

    君临天……何人?

    世界在她眼前微微晃动,耳畔似乎有尖锐的耳鸣响起。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大概……是我还没睡醒吧。” 她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飘忽的声音回答,然后对着面露担忧的师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

    师流萤茫然地走在熟悉的宗门小径上。

    周围依旧是恭敬的问候,崇拜的目光,“大师姐”的称呼不绝于耳。

    师流萤去了天玑峰,容嫣师姐的洞府原本就在山顶向阳面最敞亮的那块地方。

    师姐说过,这里日照好,晒灵草特别方便。

    可如今,那里只有一片天然形成的、布满细碎水晶矿脉的石壁,在阳光下反射着有点晃眼但绝无灵性的光。

    没有那扇总是飘着食物香气的洞府石门,没有门口那几盆被容嫣用鬼气催生得格外茂盛的草,更没有那个系着围裙、举着锅铲冲她笑的身影。

    一切人为的痕迹都消失了,仿佛那处石壁千百年来就是如此,从未有人居住。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天玑峰另一侧。

    那里原本有一株参天的、半边枯萎半边繁茂的奇异古树,树下倚着悬崖,便是重苍长老那间沉默而孤绝的木屋。

    古树还在。

    但它看起来只是一株格外高大、有些年头的普通古木,树皮斑驳,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没有木屋。

    没有那个总是散发生人勿近气息、却在古树下为她护法的沉默身影。

    山风穿过悬崖,带来空旷的回响,吹得她衣袂翻飞,心口也空空荡荡。

    师流萤去了苏婉师妹最喜欢练剑的那块青石平台,石面光滑,没有任何常年累月剑痕劈砍留下的印记,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挥洒过汗水。

    最后师流萤无法,甚至御剑去了天兽宗,凭借“万象宗首席大师姐”的身份求见,委婉地问起是否有一位名叫“池漾”的弟子或前辈。

    接待她的天兽宗长老一脸茫然,肯定地摇头:“池漾?道友怕是记错了吧?我宗谱系之中,近三代都未曾有过叫此名的弟子。道友可是听信了讹传?”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她清除敖毫、天道恢复的同时,也将所有与“系统”、“穿书者”相关的存在,从这个世界的历史、记忆、乃至存在的痕迹中,彻底抹去了。

    只有她。

    只有她还记得。

    只有她这个与所有“错误”羁绊最深的人,被留了下来,承载着所有的记忆与失去。

    师流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那个位于新入门弟子区域的、简陋小院的。

    院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与她今早离开时似乎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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