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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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的平静,被天子李卓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旨意击碎。

    自皇帝昭告天下,迎皇长子李贽回归天家, 并即刻册封为宁王以示恩宠后, 内侍省旋即以惊人的效率, 将胜业坊十王宅中最大的宅邸赏赐予宁王。赏赐的金银绢帛、奴婢仆役如流水般送入府中, 其规格远超寻常亲王, 恩宠之隆,令人侧目。

    未等朝臣从这突如其来的“皇长子”冲击中回过神来,次月朔日, 皇帝陛下再下明诏:授宁王营州都督、松漠道行军大总管之职, 命其统率三万精兵, 前往苦寒的营州、松漠一带平定契丹叛乱。

    上年岁末隆冬时节,原本臣服的室韦部与鞑靼部, 因不满朝廷羁縻政策与互市条件,于枭雄人物库莫伦的统领下结盟反叛。据称已集结四万铁骑,南下寇边。朝廷于营州核心据点汝罗城被包围之时,便在商议遣何将前往平叛,李卓那时已属意宇文贽。待贽获封宁王,再授以重任,令其以主帅之身驰袭安乱,正是要他再添军功, 以此为他铺就煌煌军功之立身大道。

    随后,便在宁王李贽报回第一份战捷之时, 陛下亲自为其选定王妃,乃是望族博陵崔氏的长房嫡女崔湘旭。崔氏门第清贵,乃天下士族之冠冕, 其父现任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崔氏女湘旭,整个京城闻名的才貌双冠,据说先前林皇后曾宣其入宫叙话,属意将其纳为太子妃。如今被皇帝钦定为宁王妃,足见陛下对宁王之爱重。

    最为不安的,自然是东宫。太子虽地位稳固,但半路杀出的长兄不仅得父皇如此偏爱,更兼有崔氏这等强援,其势已然威胁东宫。太子之母林皇后数次欲向陛下进言,皆被陛下以“父子天伦,朕欲补偿长子,皇后勿需多虑”为由挡回,心中愤懑与忧虑日甚。东宫属官更是频频密会,忧心忡忡,深感宁王来者不善。

    至于二皇子李诀,自赐婚使团官船离奇失火被焚,虽无人伤亡,但陛下御赐的聘礼、仪仗尽数焚毁,实乃大不敬之罪。御史台便有对二皇子李诀的零星弹劾,言道“督下不严、致使天家蒙羞……”云云。然而,陛下仅在奏疏上朱批“知之”二字,便将二皇子轻轻放过,未有任何惩戒。此举引得猜测纷起,多是认为陛下或已对二皇子失望。

    这类猜测实则并非无风起浪,因迅捷而至的雷霆之怒,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降临在二皇子生母陈皇妃身上。先是有传陈皇妃“突发恶疾,移居桐华宫静养”的消息;随后是与陈皇妃母族交往甚密的中书侍郎刘奕直被投入诏狱,三司会审的案卷密而不发。但yin臣秽乱宫闱的流言一夜之间传遍京师:道是皇帝亲至陈皇妃寝殿捉污之时,那刘奕直还未抽出,随即被暴怒的皇帝抽刀直接削了他亵根。

    传闻不过虚跑三日,三日后,诏决已出,陈氏被赐鸩酒;刘奕直被腰斩于市,家产抄没,亲族流放黔州。

    极度荣宠与杀伐,在极短时间内纷至沓来,整个京都被这番诡异已极的迷雾袭卷,俱是屏息观望,似只能等待远在松漠的宁王殿下归来,看他下一步会将这滔天波澜引向何方。

    ——

    松漠都督大帐内,一盏粗大的牛油烛,烛芯频爆。巡夜士兵的皮靴踏过冻土时,铠甲相嚓、靴底碎冰之声,与远处契丹俘虏的哀嚎断续交织,成了这片苦寒之地最寻常的夜曲。

    宇文贽——此时已是宁王李贽——刚刚批复完一摞军报,将沉黯眼眸转向案上放着的那卷明黄缣帛。

    那是京师六百里加急,由父皇李卓身边的王内侍亲自送过来的圣旨。

    王内侍那尖细又欢喜的声音如犹在耳:

    “……博陵崔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长房嫡女湘旭,禀训冠族,著美家声。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册为宁王妃……朕亲为主婚,礼部即备六礼,钦此。”

    后面还有厚厚一叠礼单,罗列着聘礼之丰厚,仪制之隆重,无一不在彰显着天家的恩宠与重视。

    宣完旨的王内侍极恭极谨地躬着腰背,将皇帝陛下为宁王殿下前些日子里所做的一系列荣宠之事,一一轻声说给眼前这位不辨喜怒的年轻宁王。

    陛下已遣宗正寺卿代为办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六礼中的前五礼,竟已极高效率地以最高规格,将崔氏女于法律与礼制上定为了“准宁王妃”。

    甚而已由皇帝陛下亲自率领皇室宗亲,在太庙向列祖列宗禀告:宁王李贽已与崔氏女定下婚约,不日完婚。

    而胜业坊十王宅中、已极尽奢华装缮一新的宁王府内,已迎入了“聘定的王妃”崔氏女,入府的名义乃是“待年于宫中”,并以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开始管理宁王府内务。

    整个京师都被陛下为宁王殿下如此尽心竭力葺缮建府、定娶贤妻之举,震撼、感动得无以复加,虽不知皇帝为何如此着急,却仍感念一位父亲的拳拳之心。要知道,历代皇家子嗣几无如此先例,竟得九五之尊以全情心力操办其个人之事,这宁王算是开了个先河。因而更见得皇帝对他这个复得皇子的宠爱和看重。

    李贽深深地皱眉,他有些疲惫地闭阖了双眼,再睁开时,眼底翻腾着繁复难解的困厄心绪。

    不过短短两月,他喊了近二十载父亲的镇国公爷宇文璧,骤然离世,待他回到镇国公府时,只看到疯癫的祖母,和一个尊荣备至的灵堂。

    随即,他被请入皇宫,皇帝李卓红着双眼,执了他双手唤他“贽儿,朕的好儿子……”

    一连串令他眼花缭乱的册封、赏赐,如同他曾在极北之地亲眼见过的雪崩,山崩地陷地对他袭来……

    紧接着,他便听说了营州、松漠之乱。他的父皇李卓,殷殷切切地看向他,说:“贽儿,去替父皇亲征!去营州,去松漠,把那群不知王化的蛮子打服,若不服,便将他们的头颅给朕垒成京观!朕知道你成,你十六岁时,朕就知道你成!遑论此时!再去用你的战功,堵住还会轻慢你的那些人的嘴!让天下人都看清楚,朕的贽儿,是真龙之子!”

    他自然愿意前往营州、松漠平乱,用不着那陌生的父皇那番殷殷叮嘱,他也愿意去。好过在这京城里,被那混乱的新丧与繁华、纷至沓来的阿谀奉承、暗处隐藏的切齿忌恨所困所扰……

    唯一令他踏入战队的脚步有些犹豫的,是他的菀菀。

    菀菀在千里之外的岭南,等他——宇文世子,回去迎娶。

    而他此刻,变作了皇长子、宁王李贽,即刻便要从军启程往北。

    他根本没有时间做更多思量!他也思量不清楚!

    只能仍如先前那般,拿信纸写下对她的思念……附上一笔,自己即将随军去往北方,加入平乱之战,望菀菀耐心等候,莫要受其它影响。

    随即便进入了高速、精密且紧张有序的备战阶段——

    他需即刻接管军报系统,控制同往营州、松漠的所有驿道和塘报通路,确保所有相关军情直接报送自己;

    召见相关关键人物,例如从营州败回的官吏、兵卒,近期往来塞外的商人、胡商……以了解叛盟首领库莫伦其人,及对方士气、物资储备、战况……等等;

    并调阅兵部存档,查看以往朝廷与契丹交战记录,研究其战术习惯、历代名将的应对策略及胜败原因。

    集结与调配精锐、组建得力帅营;清点兵马、粮草、沿途城池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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