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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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赵俞琛永远看不到自己在熟睡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流泪,看不到自己在这样的日子里活成了什么样的行尸走肉,看不到自己的胡子拉碴、双眼无光,在某些时刻的夜里喝着一瓶酒,会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

    他会问,你幸福吗?

    迩迩,你幸福吗?

    你应该是幸福的吧。

    可是,他不会问,自己幸福吗?

    赵俞琛,幸福吗?

    赵俞琛,不值得幸福。

    璀璨的灯光映出一双泪眼,焕然一新的少年站在落地镜前,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流下了令旁人不解的泪水。

    张绮年打好领带,淡淡地说:“把眼泪擦掉。”

    夏迩听话地用手被揩了揩眼睛。

    “为什么哭?”张绮年略带愠怒地走向夏迩,捏住了他的下巴,“这套衣服很衬你,我很喜欢,你不喜欢?”

    张绮年挪动夏迩的脸,叫他面向落地镜。

    “你不喜欢吗?回答我。”

    夏迩看着那身穿Chanel粉色粗花呢套装的自己,轻声说:“不喜欢。”

    “不,你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习惯,但你会习惯的。”张绮年替他拢了拢长发,“也许是发型不搭,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发型师还有时间帮你打理好头发。”

    张绮年俯身在夏迩唇上吻了吻,“乖,不要再掉眼泪。我不喜欢。”

    夏迩抿紧了嘴,垂下眼睫不肯看张绮年。张绮年轻哼一声,松开了他。

    他来到阳台上抽烟,内心思忖着晚宴。在晚宴上,他得知明晟的李路明会参加,很久没见到这个人了,尽管张绮年对李路明欺诈了他这一事实心知肚明,但他仍然想知道这人是否还会抱有几分商业上的道义。

    车行至淮海路的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这还是张绮年第一次带男伴去参加晚宴。晚宴这个东西其实在中国的生意人中间并不常见,向来是喝茶喝着喝着生意谈好,或者喝酒时吹着牛逼吹着吹着敲下某个项目,但一旦来了上海,沪上的风格就会潜移默化地让人穿上西装戴上领结,在昂贵的香槟中觥筹交错。

    那些冷盘拒绝着任何一个刚开始踏入这个阶层的来宾,张绮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他接受。但何初不一样,他似乎天生为这样的场合而生,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现在成为晚宴的主办方,他总是能搓的一手好局。

    眼见张绮年带着夏迩从车上,何初站在会所的门口饶有意味地笑着。

    “哇,张总居然带人来了,这到底是个男孩还是……”一旁的秘书说。

    何初挑眉,他心想那小朋友这么一打扮,倒还真雌雄莫辨了。一身粉色粗花呢套装,里面是件宫廷风的高领衬衣,卷发半拢在脑后,脸上是潋滟的淡妆,手里拿着个Jimmy Choo的碎钻晚宴包,脚上的同款皮鞋也闪耀着光芒。

    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何初还记得夏迩当初在酒吧里时的廉价模样。

    “老张,还真有你的,真搞到手了?”张绮年走到身边时,何初低声笑。

    张绮年不露痕迹,只是回头看了眼夏迩,他似乎对这样的场合无所适从。

    “我说过,只是时间问题。”

    “啧啧,今晚李路明也在,好久不现身的人了,你可得抓好机会。”

    “谢了。”

    张绮年当然知道何初请来李路明是为了自己,什么慈善晚会,慈善从来都不是慈善晚会的目的。

    “过来。”张绮年进门时,转身看夏迩。

    夏迩低垂着眉眼走向他,却无视了他凝停在半空中的手。

    张绮年也不着恼,牵起了夏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弯。

    “你先陪我,一会我有事,你随便玩。”张绮年自顾自地向前走,并不想看到夏迩脸上那看似驯服实则拒绝的神情。

    一开始他觉得有意思,可现在,他腻了。

    但今晚他有正事。

    璀璨的灯光下,人们互相致意、以不过分热情却也不失温度的微笑相互交流着,张绮年在其中游刃有余,夏迩在一旁木讷地跟着。张绮年对夏迩的表现没有要求,只是如果夏迩在这里落泪,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在晚上好好惩罚一下他。

    夏迩足够了解张绮年,在这样让他倍感不适的地方,他努力挤出微笑,状态好到可以让张绮年放心地松开他的手,走向了一位年逾四十的男人。

    夏迩注意到,男人在看到张绮年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却又不动声色地寒暄起来。张绮年端着酒杯风度翩翩,那双平静的眼底却泛着危险的涟漪。

    夏迩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对这里以及这里的人都不在乎。

    香槟、威士忌不属于他,鲜花围绕的是这个社会的名士而不是像他这样的边角料,身上昂贵的服饰和首饰压迫着他的神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如货品般被卖掉的事实…… 除了耳垂上那对廉价的红吊坠,当他路过一盏镜面台灯看到镜中人时,若不是这对吊坠,他都快要认不出自己。

    张绮年无论如何都没能让他取下这对耳环。

    他说那是来自妈妈,张绮年才作罢。

    可如今,在这样弥漫着高级香氛、被鲜花灯光所簇拥的一个空间内,在来往交错、谈笑风生的人群间,他只想到了那一晚,赵俞琛用指尖轻轻拨弄他的耳坠,笑着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一滴血。

    他告诉赵俞琛,这是一滴血。

    可是为什么,这滴血,分明更像泪。

    这样廉价的一滴泪,与这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夏迩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卖给张绮年,为什么赵俞琛要代替他做出这个决定?

    他抬起头,水晶吊灯让他感到眩晕。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人,在意过他,在意过他的幸福?

    巨大的惶惑中,年轻的心灵被火焰灼烧出了激情,叫夏迩笑出声来,他的泪眼映照满屋子的人。他笑得畅快,笑得极美,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当张绮年从李路明那里套不到任何消息时,他和李路明同时被这笑声吸引,当他回头,他看到了倚在一大束鲜嫩芍药旁的夏迩。

    却在对上目光的刹那,他在那双泪眼中看到了恨。

    夏迩转身,拨开人群,冲出了宴会厅。

    第67章 对不起

    赵俞琛是很少做梦的, 以理性为支撑活着的人就算做梦也是那种醒来即忘的健康的梦。可这一天,他的梦蔓延到了午后,还在小火慢煎地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不知道在这轻飘飘的生活里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痛, 因为连石砖砸到脚背时, 他都没有吭一声。

    可他却在午后无法消解心中的那份痛,说不清缘由, 在四月晴朗的春日里, 他走进建筑的阴影下。

    “迩迩…… ”

    他捂住心脏, 喊出他的名字。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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