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殿春浓: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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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对,这只是一碗再寻常不过的,补身助孕的汤药,药性温和,并不会损害皇后身子,你又何必事事洞明?”

    补身,助孕。难怪她喝了这样久,胡太医什么也没察觉。

    程芳浓心口一块悬了一日的石头,重重坠至心底,沉甸甸的。

    “第一次喝的那碗,才是真正的避子药,是不是?”程芳浓盯着皇帝,想到被骗了这样久,终忍不住难受,“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只有那一晚,是意外。

    之后的每一次,皆在他掌控之内。

    从前,他日日饮的是黄连水,根本不是什么续命的药,不过是在人前做幌子。

    后来他便让胡太医将那黄连水,换成了避子药,至少没那么难喝。

    太后盯她盯得紧,若让她喝避子药,很快会被察觉,而他自己喝,一样能避免她怀上他的骨血。

    他们的结合本就是罪孽,他绝不允许这罪孽延续,让程家有任何捏住他软肋的可能。

    不过,这些事,他怎会告诉她?

    唯一算漏的是,她自己发现了药的不对。

    他们之间充满了欺骗与算计,绝无可能像寻常夫妻那般相处。

    雪中,伞下的贪念,是他痴心妄想了。

    此刻,谎言被拆穿,皇帝出奇地冷静。

    他浅饮一口那汤药,状似体贴入微:“温度正适口,皇后趁热喝了吧。”

    言毕,便将药碗往程芳浓唇边递。

    乖乖的,就像一无所觉,做个不会忤逆他的小皇后,他才能说服自己,她与程家其他人不一样,他该怜惜她,不杀她。

    程芳浓手撑在身后,身形后仰,连连摇头:“我不喝,我不会再喝这些药。”

    “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乖,喝下去,朕就告诉你。”皇帝温声诱哄,姿态强硬。

    程芳浓仍闪躲,坚决不肯喝。

    皇帝忽而着恼,没了耐心,捏起她下巴,往她嘴里灌。

    可程芳浓唇瓣紧闭,汤药顺着她脖颈滑落,洒了一身。

    松散的襟口露出一抹雪肤,布着昨夜亲昵的证据。

    薄软的衣料被浸湿,贴在身上,曼妙又可怜。

    她眼中的倔强,他心口的绞痛,皆让他恨极。

    恨她,更恨他自己。

    皇帝一面暗骂自己,一面扯起衾被裹住她身形。

    药碗滚落毡毯,洇出湿痕。

    屋内清苦弥漫。

    他大掌紧扣她双肩,说着言不由衷的狠话:“程家不是很想要个孩子么?朕就成全你,让你生个小野种,和程家一起,美梦破灭,万劫不复!”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从他冲动说出口的话里,程芳浓终于明白,他为何处心积虑让她吃这助孕的药。

    她所谓极易受孕的体质,大抵便是靠这一碗一碗的汤药养出来的。

    “朕是疯了。”皇帝盯着她红润的唇瓣,眼神晦涩发红。

    他一定是疯了,才总也放不开她,白日夜里都不受控地惦记着她。

    他就是疯了,才会在看到她痛苦的时候,心疼不忍,优柔寡断,比她更痛苦!

    “被你这个女人逼疯的。”皇帝恨恨吐出这一句,连他自己也未料到,他会狠狠堵住她的唇。

    作为皇帝的身份,他不该吻她,也从未吻她的唇。

    一则,他抗拒自己的贪念。二则,不想被她察觉,夜里亲她亲不够的人是谁。

    后知后觉自己越过极为危险的线,打破了自己设的禁障,皇帝身形忽而僵住。

    程芳浓只尝到他唇齿间的药味,淡淡的,清苦的。

    趁他不备,她推开他,挥手朝他侧脸扇去。

    本以为他会躲,没想到,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

    程芳浓脸色煞白,脊骨几乎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怒意撑着,她浑身发抖:“你不嫌弃,我却挑嘴。”

    “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皇帝卑劣,喜怒无常,他会打女人吗?

    程芳浓一阵后怕,拥被往里躲。

    不知怎么的,皇帝没还手,没动怒,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的背影,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程芳浓看不透,索性不看,不想,去盥室漱了几次口,方才平复。

    避子药她是不指望了,以她如今的体质,以及她与侍卫欢好的频率,只怕早晚会如皇帝的意。

    皇帝真是恨透了她,恨透了程家,才会这般阴损。

    他不仁,便休怪她不义。

    蒙着红绸,等侍卫来的时候,程芳浓倚靠软枕,想得透彻明白。

    若是怀上,生下来就是,有什么可怕的?

    皇帝不是想毁掉她么?

    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要生下与侍卫的孩子,继承他的皇位,让他葬入皇陵,也永远不得安息。

    第27章

    程府, 门客散尽,书房终于清净。

    墙角、案头点着几盏灯,光线明亮, 程玘埋首案牍,一脸疲态。

    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 程玘习惯地挤出笑意,抬首望去:“芸娘。”

    看到谢芸手中承盘上的汤盅, 程玘眼中忽而闪动着别样的光彩, 心口微热。

    芸娘许久不曾关心过他,是不是得知阿浓阴差阳错嫁进宫里,却过得很好,渐渐消了气,愿意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芸娘, 快放下, 别烫着。”程玘有些受宠若惊, 忙起身, 快步绕出书案, 接过谢芸手中承盘,“我来。”

    “听说你忙了两个时辰,连晚膳也吃的不多, 我特意让厨房煮了你爱吃的鱼汤。夜深了,我让他们做得清淡些,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谢芸语气温柔,浅浅含笑。

    程玘很是动容, 放好承盘,便握住她的手,根本没留意, 谢芸进来后目光并未落到他身上。

    “芸娘。”他低唤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习惯了老成持重,年轻时哄人的情话,他已说不出,有些话,在喉间滚了又滚,最后只道,“没想到你还肯记挂着我的喜好。”

    谢芸笑着,没说什么。

    一碗热汤下肚,程玘周身暖起来,连日来绷紧神经的疲累,仿佛无形中消减许多。

    “你放心,我今日去看过阿浓,皇上喜欢她,仍让她住在紫宸宫,她过得很好。”程玘知道谢芸最记挂的是谁,便主动说起这些,博她一笑。

    谢芸确实展颜笑了一下,但这笑意很快淡下来。

    她难得主动拉住他的手,望着他,温柔平静的眼波里盛着央求:“程玘,收手吧。”

    蓦然,程玘觉得喉间残留的鱼汤滋味变得腥腻。

    芸娘送汤来,不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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