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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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臣们拱手谢恩后,坐于御座下首两侧,御膳房的小太监们捧来了一桌桌的茶点。阁臣们的早点,除因君臣尊卑,比圣上早膳少了几样外,其余并无不同,小皇帝心地仁善,礼待重臣,颇有未来明主之相。

    只是到底年幼,还是孩子心性重,会对新鲜事感兴趣。小皇帝用了几口驼酪粥,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脆生生地问道:“朕听说,谢家昨日娶了新妇?”

    首辅裴景德与次辅谢殊嫌隙甚深,见此刻皇帝主动问起,就赶在谢殊开口前,回禀皇帝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只是不是谢尚书娶妻,而是他为亡弟娶妻。”又像是在与谢殊随口说笑道:“虽然昨日京中为此热闹了一场,却也有些闲话传了出来,说那阮姓女子其实早与谢家退婚,谢尚书似有逼婚的嫌疑。”

    谢殊拨了拨粥碗中的羹匙,微笑着道:“元辅也被流言误了,所谓退婚一说,不过是外人乱传的闲话,谢家从未收到过阮家的退婚书。”

    裴景德见谢殊在圣上面前面不改色地扯谎,于心中冷笑了一声。谢殊因曾有救驾之功,在太皇太后和圣上面前十分得脸,裴景德虽是元老首辅,却也时常难抑谢殊锋芒,时日久了,本就心中龃龉越积越深,又因谢殊从去年起,蛊惑天子,借推行所谓新政,打压朝中勋贵老臣,他更是迫切想将谢殊赶出内阁,只是暂时无计可施,只能平日里占几句口头机锋。

    裴景德这会儿并非想替那阮氏女出头,只是想借此事在天子面前给谢殊上上眼药,就仍是话中带刺道:“都说死者已矣,生者为大,纵使没有退婚一说,那阮氏女正是青春年华,谢尚书为何不主动解了婚约,放其去自由婚嫁?谢尚书昨日行事,未免……有些刻薄啊。”

    谢殊却未回击他的讥讽,面上也无丝毫恼怒之色,仍是笑如春风道:“元辅这样说,是否是为了长孙?下官昨日办完婚事后,才听人说,元辅的长孙裴晏,似对阮氏有意?”

    御座上,默默听两位重臣语打机锋的小皇帝,眼睛悄悄地亮了,他在宫中也有听到流言,说是那个叫阮婉娩的女子,本来是要嫁给裴阁老的长孙裴晏,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皇帝好奇心炽烈,边咬着早点,边盯着谢殊,见谢殊十分客气地对裴阁老道:“如元辅是为了长孙裴晏,下官今日回府就替亡弟写下和离书,并以谢家的名义,替阮氏出一份嫁妆,将她人和嫁妆一同送到裴家安置,等待裴晏回京完婚。”

    裴景德听得眼角暗暗抽搐,他的儿子都是庸碌之辈,长孙却是可造之材,深得他心,他想为长孙来日仕途铺平青云之路,想牵线为长孙迎娶公侯之女,哪里看得上这个阮氏女。本来一个娘家无势的女子,就不配为裴晏之妻,要是裴晏还娶了被谢家扫地出门的女子,那他堂堂首辅的老脸,不就被谢殊按在地上踩了吗?!

    裴景德忍着心中恼火,抖了抖唇角,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尚书说笑了,你所听到的,也只是无稽流言,不可当真。”

    谢殊微微一笑,不再咄咄逼人,只是微垂下长睫,遮隐眸底浮起的阴霾。明明已言语弹压了裴景德,他心中却无畅快之意,为裴景德藏着暗箭的那些话,令他这会儿又想起了阮婉娩与裴晏的奸|情。

    数日前,裴晏因公干离京,他也有事去了京郊,轻车简行时,正巧目睹了阮婉娩为裴晏送行的一幕。当时落雪纷飞,阮婉娩擎着的伞倾向裴晏一边,使她羸弱的肩上落积细雪,裴晏映着飞雪的目光定在阮婉娩面上,深情款款地说:“等我回来,我就去你家提亲。”

    他放下了马车窗帘,遮绝了视线,而心中腾起了怒恨的火焰。从七年前弟弟不幸离世后,那幽恨的火焰就埋在他心底,他以为七年的时间可以将过去的痛恨渐渐磨平,可其实没有,那火焰从未熄灭。

    凭什么他的弟弟死在漠北的冰天雪地里尸骨无存,而阮婉娩却可与别的男子在京郊的风雪中情意绵绵?!凭什么他的弟弟在阴曹地府孤苦伶仃,阮婉娩却可与别的男子卿卿我我、结为夫妇?!

    一声声的凭什么,呛着旧日的血泪,时光磨不去恨意,那一天的那一眼,将他深埋心底的怒恨勾连得烈火焚天,他绝不能容忍阮婉娩称心如意,他终是决定逼婚。

    如今,阮婉娩已是弟弟的妻子了,他既报复了阮婉娩,也帮弟弟完成了生前的心愿,可为何,心中却还没有多少畅快之意。昨夜逼迫阮婉娩饮下那杯喜酒时,她的眼泪坠在了他的手指上,已经过去一夜了,那泪水的温度,仿佛还萦在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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