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艰难端水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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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 在理智与仇恨的拉扯中上前一步, 将面前人,搂进怀中。

    然后在他小小的惊呼声中, 一口吻上那两片柔嫩的唇瓣。

    半是亲吻,半是噬咬,淡淡的血腥气交织在唇齿之间。

    在场第三人的视线淡淡看来,贺拂耽脸颊飞红, 将面前人推开。

    正要生气, 却在看见面前人几乎要落下泪来的神色后, 又心中一软。

    他以为男主只是太过担心才这样孟浪,于是哄道:“明河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但独孤明河却低低道:“我替你。”

    “嗯?”

    “我替你去……用我的血。”

    既然一个吻就能换来他的鳞片,那么, 自然也可以换来他的鲜血。

    依然是很划算的买卖,这一次,他依然是心甘情愿。

    “我也是业龙。”独孤明河努力想要微笑,“我的血也可以救他。”

    贺拂耽怜惜地摸摸他的脸颊:“谢谢明河好意。可是不行,你是魔神,魔气精纯,凡人之躯受不了的。”

    “我可以净化之后——”

    “明河,你刚刚自己才说过,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死。我们不能用太子殿下的身体冒险。”

    独孤明河心中泛起一片绵密的刺痛,是两难之下,只有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受伤害却不能挽救的徒劳。

    “阿拂,别忘了,你只有一半龙族血脉。”

    闻言,贺拂耽垂眸。

    他知道明河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并不是在嘲笑他血脉不纯,而是在劝诫他——

    他身体里只有一半神龙血,另一半则是妖血。若龙血无故减少,此消彼长,体内的妖力就会增强。

    而龙气最克妖邪。

    “我一定要这么做,明河,不许拦我。”

    “……”

    独孤明河轻笑,眼中水汽已经浓重到将要滴落,开口尽是苦涩。

    “我早就知道,我拦不住阿拂。”

    贺拂耽静静看着他,突然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飞快落下一吻,然后红着脸把人往外推。

    “好了,不许再闹脾气了。也不许再留在这里,回去等我。”

    转头看见一旁闭眼打坐的白衣僧人,莫名松了口气,很快又觉得这口气松得实在好笑。

    修士耳清目明,即使闭上眼睛也再清楚不过身边人在做什么。何况这位还是早已飞升、还能自创一界的莲月尊者,肯定早就把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劳烦尊者也先回房,这里有我就好。”

    决真子睁眼,面上依然一派温和。

    “也好。拂耽小友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说罢便依言离开,只剩独孤明河依然留在原地,抚摸着被亲吻的唇角,一片怔然。

    贺拂耽见他这好似在回味着什么的动作,脸红到要滴血,可是推也推不动,劝也劝不动,无奈叹道:

    “明河……”

    独孤明河回神,定定看着面前人,突然苦笑。

    “阿拂,你还是不会。”

    “嗯?我不会什么?”

    还是不会爱。

    不懂该如何爱自己,也不懂该如何爱别人。亲吻应当是情到浓处的宣泄,他却当做在伤害自己前给爱他之人的抚慰。

    他不知道,这样给出的吻,有多么甜蜜,就会让爱他的人多么痛苦。

    “你什么也不会。”

    独孤明河眼中笑意落寞寂寥。

    “你是一条小傻蛟。”

    “……”

    贺拂耽半晌无语,这化龙的人说话果然就是硬气。

    他哄道:“好好好,你是一条大聪明龙。”

    终于把大和尚和大聪明龙都哄走,贺拂耽重新回到太子床前,在脚踏上坐下。

    淮序剑不做任何犹豫,划破手腕,血珠滴滴渗出,顺着床上人唇角,滑落入喉间。

    早已喝不进药、甚至喝不进水的人,在尝到血腥气时却眼睫微动,嘴唇轻颤。

    终于不再像个悄无声息的死人,而是开始像个活人一样渴求着什么。

    神族强大的愈合能力,让贺拂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划破手腕。

    伤口能愈合,疼痛却不会消散。这具身体原本就怕疼,到最后,已经疼到麻木,整个手臂都失去知觉。

    床边烛灯将要燃尽,烛火摇动,变得昏暗。

    收回手后,贺拂耽唇色浅淡了些。

    刚想要站起来,脚下一软,又重新跌坐回去。脑海中眩晕了片刻,他自嘲一笑。

    是有些心急了,放血过多,想让太子赶紧好起来。太子病好,才能尽早入太极殿。见到皇帝,了解情况,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

    这个样子回去明河一定会担心。

    贺拂耽靠在床头想要休息一会儿,刚闭上眼就有沉重的疲惫感袭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床边一左一右两盏烛台落下一滴极大的烛泪。

    风过,其中一盏其上火焰猛然跳动两下,随即熄灭,化作一缕轻烟。

    床上的人就是在这时睁开眼睛。

    他面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唇上却因刚尝过血液,染上些许殷红。

    眼珠不太灵活地移动,视线落在床边。

    烛火昏暗,艳紫织金的布匹流光溢彩。不是中原服饰的样式,宽袍大袖上连着同样宽松的兜帽,帽子下流泻出墨色瀑布一样的长发,包裹着其中一张小巧的、素净的、正在安睡中的脸。

    太子抬手抚上那张脸。

    指腹传来光滑细腻的触感,大概全天下最华美的锦缎比之都嫌粗粝。

    冰冷手指的抚弄将贺拂耽惊醒,睁眼对上的便是病中人的视线。

    那视线实在不像一个病人,更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贺拂耽一时间都没想起他就是之前那个病恹恹的太子殿下。

    太子亦不说话,只是沉沉看着面前人。

    或许……不是人。

    不施粉黛,披头散发,瞳中清澈,连唇色也素淡,这样干净的一张脸,却无端艳丽得宛如精怪。

    病入膏肓时他做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便以为眼前人也不过是他关于阴曹地府的又一个梦。

    他平静道:“你是来吃掉孤的吗?”

    “咦?”

    贺拂耽歪头,很慢地一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轻声笑开。

    “殿下睡糊涂了吗?我是您的侧妃,钟离国的公主。”

    那只冰凉的手还停在他颊边,他不以为意,握住这只手,呵了口气后轻轻揉搓。稍微恢复些温度后,他撩开袖口替太子把脉。

    脉象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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