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尽欢: 5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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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舟找到她之前, 许尽欢暴雨中走了好一阵,从头到脚浑身湿透。

    此时她被沈砚舟抱在怀里。许尽欢先是一阵担心,怕自己把他身上也弄湿。

    同住的日子让她深知,这个外表优雅矜贵的男人, 私下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洁癖。

    她犹豫着向后缩了缩:“我身上都是雨水, 你离我远点, 别一会儿把你身上也弄脏了。”

    沈砚舟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再度将她揽进怀里, 紧紧抱住。

    温热的体温隔着湿透的衣衫传递过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听见这个在旁人面前总是斯文淡漠的男人, 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衣服脏了可以洗,但你感冒了, 我会心疼。”

    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 平日中在不苟言笑的沈par身上, 少有的温柔与宠溺。

    “好吧。”许尽欢见他不在意,于是拿湿漉漉的头顶去蹭人。

    两人身高差有二三十厘米,许尽欢头顶刚好抵在沈砚舟胸膛。

    她头上还在滴水,一股脑像是小动物般蹭过去, 把男人一丝不苟的领口蹭得全是水迹。

    许尽欢靠在宽阔的胸膛上抬头, 亮晶晶的眼眸如同剔透的黑宝石, 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笑意。

    “夏天了,气温高,淋一场雨不会感冒的!”许尽欢语气轻快得像在唱歌。

    沈砚舟垂眸看着胸前那颗不安分的脑袋,眼底漾开纵容的波纹。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后颈,像是惩罚, 又像是安抚。

    两人此刻都已湿透,区别在于她是彻头彻尾的“水人”,而他则大半是被她沾染的。

    “走吧,去车里换衣服。”

    沈砚舟原本笔挺的西装已然皱褶,他却毫不在意,一手稳稳搂着怀里调皮的人,一手举着黑色大伞,带着她向街尽头走去。

    “你车停得远吗?”许尽欢问道。

    沈砚舟下巴微抬,回答她:“不远,就在这条街尽头,几百米。”

    “喔。”许尽欢望着眼前缥缈的雨幕,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她轻轻拽了拽沈砚舟的衣袖,仰起脸,语气带着试探和怂恿:

    “反正都要换衣服,都已经湿成这样了,再淋几分钟雨也没关系吧?不如……我们去湖里抓鱼吧!”

    她兴奋地指向一个方向,“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公园,里面人工湖不深,而且养了鱼哎!”

    沈砚舟停下脚步,挑眉看她,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显然早已习惯了她天马行空的脑回路。

    “现在下雨,湖应该都涨水了,太危险。你要是想捉鱼,我下次带你去钓鱼。”

    他语气温和地劝诫,但搂着她的手臂却未松开,脚步已下意识地转向她所指的方向。

    富人别墅区的地段很好,大多都是依山傍水,在沪市也不例外。

    “我那会儿还叫温宜的时候,那会儿我妈身体不好,不能出门远行,没到周末放假,我就会和她到这个公园里转悠。”

    许尽欢口吻怀念,边走边给沈砚舟讲述。

    “其实我以前可野了,爬树捉鱼,样样精通!”她朝身旁的男人眨眼,得意道:“不过那会儿在家长面前还是收敛一点的。”

    沈砚舟低笑,精准接住她后半句话:“嗯,家长不在的时候,我们小狮子就无法无天了。”

    “那当然。”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还朝沈砚舟挑衅道:“敢不敢比比,一会儿我们谁抓得多。”

    沈砚舟伸手,将她黏在脸颊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

    男人修长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沈砚舟无奈提醒道:“现在不怕水了?”

    说完,本来兴致勃勃的许尽* 欢一愣。

    是啊,自从南京焦虑躯体化发作,差点在酒店浴缸里溺水,她就潜意识里会离水远一点。

    即便是他们缠绵过后,偶尔几次许尽欢腿软站不住,没法淋浴。

    沈砚舟带着她泡澡,也不会泡太久。

    扪心自问,许尽欢目前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自己不怕水。

    可为什么,她今天竟然会突发奇想,主动提出要去湖里抓鱼?

    这不符合逻辑。

    暴雨倾盆,人工湖水位果然上涨不少,淹没了湖中央的石板路。雨点砸在水面噼啪作响,鱼儿早已躲进深水区。

    许尽欢蹲在岸边,望着烟雨迷蒙的空旷公园陷入沉思,无意识地用手搅动着不平静的湖面。

    沈砚舟没有催促。

    一身得体西装的社会精英,此时举着伞,姿态闲适地坐在湖边的石凳上。

    他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只是将手中的黑伞又向她倾斜了几分,自己大半个肩膀暴露在雨中。

    见许尽欢蹲着玩水,沈砚舟不太放心,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将人带起,安置在自己腿上。

    沈砚舟的掌心干燥温暖,轻轻摩挲着她淋雨后微凉的手臂,试图驱散寒意。

    他低声问:“是不是今天受委屈了?”

    “我今天差点被逼上梁山,照着老宅被砸的照片,复刻了个八成像,满地狼藉。”许尽欢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沈砚舟淡淡道:“砸完爽吗?”

    “爽!”她坦诚回答。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许尽欢扭头看向男人深邃的眉眼,笑了笑,“十年前我离家出走时,也砸过一次。但那次一点都不爽,只有憋屈。”

    许尽欢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个家是妈妈一点点布置的,她才走没多久,就有人想登堂入室。我宁愿砸掉,也不要被别人鸠占鹊巢。”

    沈砚舟抚着她潮湿的发丝,沉稳的声线带着安抚的力量:“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

    “嗯。”许尽欢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扒拉下来,握在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坦诚道。

    “我想说的是,今天砸得畅快,是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家,砸了就砸了,无所谓的。我知道你会带我回家,所以在温家摔门走人的姿势特别潇洒。”

    她说着,侧过头,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颌线。

    向来洒脱的声音,变得缠绵暧昧。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在身边,给我托底,所以才暂时不怕水了吧。”

    因为有你在,这份安全感足以对抗生理的恐惧。

    沈砚舟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下颌轻抵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守护。

    “沈砚舟,你说谢谢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其实我也是。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拧巴和纠结。”

    许尽欢拍拍他的腿,主动起身,“看来今天捞不到鱼了,咱回去吧。”

    有没有鱼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后无论多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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