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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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里被抽空的血液重新涌了回来。他像一条重归水里的游鱼,终于得以喘息。

    他的眸光接着扫过宋乐珩受伤的脖颈,万分庆幸那只是一处皮肉伤,旋即压低了眼眸,藏住诸般情绪,道:“我无事。秦行简和燕丞一战,受伤颇重,需立刻过江治疗,我们先登船吧。”

    “好。”

    一盏茶后,十数艘战船离岸,所有人在这一夜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此际才因着隔绝两岸的滔滔江水落回了肚子里。

    舱房中,点着一灯如豆。重伤的秦行简躺在床板上,面具底下不停涌出鲜血来,浸湿了她的领口。宋乐珩坐在她的边上,不停拿巾帕替她擦拭血色,脚边的铜盆里,水已被染成了腥红。

    秦行简忽然抓住宋乐珩的手,用了仅剩的力气,指甲深嵌进宋乐珩的手背里,用沙哑得辨不清发音的声线说:“救、救我……我不能

    ……还不能死……”

    随着她的话,血就涌得更加厉害。宋乐珩的手被禁锢得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行简的血染透整张巾帕,然后又渗进她的指缝里。

    “我还没有……没有报仇……我要……我要活下去。”

    “好。”宋乐珩反握住秦行简的手,语气平静却笃定:“等船靠岸,我会让你活,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你先平静下来。”

    秦行简听她这么说,果真点了点头,努力压制着身体里翻涌的气血。

    宋乐珩又看向坐在不远处凳子上的温季礼。温季礼会意道:“出发前,我已让人去请沈夫人了,她此时应当候在岸边,主公不必心忧。”

    宋乐珩没有说话,默默将手里的巾帕放进盆里又洗了一遭。可水色已浑浊,怎么洗帕子上都是红的,她只能拧干了血水,替秦行简继续擦了擦脖子上沾染的血。等秦行简彻底昏死过去,面具下涌出的鲜血才止住了。宋乐珩将手帕丢进铜盆,看着指上刺目的红,看了许久。

    舱房里一时寂静。

    好一会儿,温季礼方起了身,极慢极慢地走到宋乐珩的面前去,只手轻轻抚触着她脖颈上被刺出来的刀伤。

    “疼吗?看起来,有些深。”

    宋乐珩就势握住温季礼的手,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掌心里。闭上眼的瞬间,眼皮底下俱是上涌的温热。

    温季礼再靠近些,另一只手将人拥揽入怀,轻叹了一口气:“在怀山时,我以为坐在我面前,侃侃谈论天下局势的女子,应是手上血腥无数,擅使阴谋诡计之辈。”

    “结果呢?我让你失望了吗?”

    “主公……从未让我失望过。你的每一次选择,每一个决定,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把宋乐珩抱得更紧些许。明明己身病骨早已在这夜的寒风里凉入脏腑,但他依旧想将那薄弱的暖意递给宋乐珩,用来紧紧裹住她。

    “这世上,如我一般,为权为利,不择手段的人多。如主公一般,有血有肉的却极少。主公比我,更像一个鲜活的人。只有真正活着的人,才会悲他人之悲。也正是因此,每个人才心甘情愿地追随主公。”

    宋乐珩仰起头,挤出一丝感慨的苦笑:“你这当军师的,也不说我两句。我看别的那些主公,兵败时都把妻儿踹下马车,独自逃命的,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像我这种,搞不好把你们都带进死路去。”

    温季礼用指腹拭去宋乐珩眼角的一点泪意,又听宋乐珩自我反醒道:“此回……若非我错估魏江,盲目设下漳州围杀燕丞这一局,或许损失就不会那么惨重,死伤的士兵也能少一些,秦行简也不至于……重伤成这样。”

    “主公……”

    “我见着那漳州街上堆满的士兵尸体,见着熊茂和韩世靖领兵回来时,那些士兵身上全是血,我这心里……”

    话至最末,便只余下哽咽。

    温季礼等着宋乐珩的情绪慢慢消化,两人只静静相依着。

    须臾过后,宋乐珩才问他:“我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我这性子,是不是不该去争什么天下。”

    那么多的人相信她,忠于她,为她卖命。可一旦她稍有差池,这一条条的命堆砌起来,就会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会有负这些人的生死交托。

    “漳州围杀一局,主公并无错判。燕丞此人,悍勇至极,手下兵将亦是训练有素。即使将战场放在北辽,北辽的骑兵占尽优势,对上燕丞也无必胜把握。更遑论,是岭南的兵将,正面厮杀,更无胜算。此次围杀是为擒王,其中有折损也是在所难免。”

    温季礼顿了一顿,理了理宋乐珩的发,语气愈加温柔:“至于你的性子,你很好。无人比主公更适合当上位者。”

    宋乐珩几乎要被温季礼逗笑了:“一军之师,还是要客观分析局势的,你这话主观感情太重了。我若不是你心上人呢?还适合当上位者吗?”

    温季礼脸上一绯,却没有避开宋乐珩故意的插科打诨,认真道:“适合。认主打天下,无非图权名富贵,这些,主公都不会对手下人吝啬。倘使跟错人,反倒是鸟尽弓藏的下场。”

    “啧,我猜你接下来还会说,正是因我心性,会比他人更能看见百姓之苦,生民之伤。我面对战争时,或许会因兵将之死痛苦自责,但若大业即成,我将是还天下太平的明君。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宋乐珩眨着眼瞅温季礼。

    温季礼噎了一下:“我倒……也没这么想。”

    宋乐珩:“……”

    “那太主观了。主公今时心伤,是因此次战争是你直接促成。但身为主帅,本应心志坚定。”

    两人大眼看小眼,看了半晌,双双释然一笑。

    宋乐珩松开温季礼,抬手擦了擦眼眶上还残留的湿意,叹气道:“你说的是,以往只做背后谋划的那一人,鲜少直面战场。这回,是我被血腥味儿冲得动摇了。以后不会了。这燕丞和秦行简一战,结果是如何的?”

    说着话,宋乐珩便去搬了凳子过来,让温季礼坐下,免得他脚伤加重。

    温季礼神情略显凝重,微微摇了头:“燕丞受了伤,但并不严重,不日即可恢复。以他之神勇,秦行简恐怕难敌。中原能与燕丞一战的大将,我思来想去,约莫只有冀州那位王均尧。”

    “王均尧我倒是有所耳闻,是冀州的主将,也和燕丞是一个路子的悍勇。不过他和咱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此次围杀失利,我担心燕丞伤好便会伺机过江,攻打广信。”

    “嗯。但漳州已无战船,他只能找商船过江。这一点,我想,李公子能帮得上忙。”

    两刻钟后,十数艘战船整整齐齐地泊在广信岸边。熊茂三人带着大军前往先前的营地驻扎,韩世靖照旧率部分人马守船。沈凤仙在温季礼的马车上给秦行简治伤。宋乐珩和温季礼、李文彧则是站在车边商议商船的事。

    宋乐珩道:“我和军师的意思,就是这样。燕丞过江,只能靠商船,你给漳州那边的商贾传个话,让他们拖一拖借出商船的时日。”

    李文彧指了指自己:“我?你让我去帮这个忙?”

    “是。”宋乐珩意简言赅。

    李文彧沉默地看看左右两人,眼神有些飘忽,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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