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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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奇才……嗝。”燕丞跟着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分明没有喝酒,可宋乐珩喝一盏酒就要与他碰杯,让他也灌了不少奶下去。

    羊奶不醉人,可这一刹那,燕丞也觉得晕晕乎乎,似是真的喝醉了,醉到有些该烂在肚子里的话,乘着夜风回响在这寂静室内。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质疑过,那不是幻境,也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七年前。”

    宋乐珩略是一怔,问:“为什么?”

    燕丞没答,又反问她:“你知不知道,秦巍的副将为什么不服我?”

    “你当时的年纪太小了。”

    宋乐珩端起杯盏和他碰。

    燕丞把剩下的半盏羊奶喝完,抿了抿唇,道:“不止是年纪。我之所以肯定豹房里发生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不是你用什么狗屁仙术造出来骗我的,就是因为……知道我不是奇才的人,早就死了。秦巍那三个副将,他们骂我的话,不是全无道理。十岁沙盘上排兵布阵……哈哈哈哈哈……”

    燕丞先是轻笑,而后便是捧腹大笑,笑得一口气尽了,才说:“我十岁能打鸟摸鱼干翻一群世家子弟是真的,排兵布阵,哈哈哈哈,布个屁。”

    “所以,那是杨彻为了争夺兵权拿你当刀子使的谎言。”

    燕丞不置可否,隔了良久,又说:“我初入军营时,就只知道发了浑的蛮干。纸上谈兵我输,校场练武我也输,那三个副将,那些兵,都能把我按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揍,你说,他们凭

    什么服我。得亏呢,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肯服输,打仗是什么,不就是干一场人多点的群架,我怎么不行?老子从小就在都城里拳打脚踢。”

    宋乐珩忽然觉得手里的酒盏有些重,把盏轻轻放回了桌案上,听燕丞道:“他们看的兵书,老子就把那兵书嚼烂了撕碎了,吞肚子里,刻脑子里。我打不过他们,老子就练,练到一拳下去能把他们的脑袋砸个窟窿出来。个子小,我就补,什么狗屁天纵奇才,老天给的,有什么意思,老子自己争来的,那才叫有种!”

    宋乐珩定定看着燕丞,心里自是佩服。她原先只以为,燕丞是在皇室尊荣之下,叼着金勺长大的将军,他的一身嚣狂傲气,都是来自天家给予的底气。现下才发现,这人的底气和傲骨,都是他自己挣的,是他从一刀一剑里,挨出来的。

    宋乐珩仰头喝了口酒,道:“那这一杯,就敬有种的燕大将军。我保证,以后不拿你喝羊奶说事儿了。”

    “呔。你说了又能如何,我还在意你嚼这点儿舌根?”燕丞跟着抿了口羊奶:“你也挺够有种的。”

    “别互相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固守漳州,始终不是个办法。要是杨彻真来讨伐……”

    “我等着他来。这些年,老子替他南征北战,从不管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儿,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你对我说的那些,我比谁都清楚,但是……他是长姐唯一的儿子,我不能……不能背叛他的。”

    话到尾音,藏着许多无奈的沙哑。燕丞耷拉下头,低垂半晌,说:“我是长姐带大的,她一直跟我说,要我好好辅佐杨彻。我们这一支,就只剩下我和杨彻相依为命了。我不想让长姐失望……长姐去世那年,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从军营赶回去的时候,人都入皇陵了。所有人都跟我说,长姐是突染急病,怕病气在宫中传开,所以才尽快下葬。我怀疑过,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没想到会是那样不堪的缘由……”

    声音卡住,只见晶莹的泪珠子一滴一滴,大颗的往下砸,砸在燕丞的裤管上,砸在他的手背上。他没有擦,也没有动:“那是他母亲……我……我竟帮了这畜牲这么久……要是他敢亲征漳州,我就亲手宰了他……”

    “你得排队。”

    燕丞:“……”

    宋乐珩喝着酒道:“我知道现在说服你加入宋阀不现实,但若杨彻打漳州,你我共守。你也知道的,我那边儿有个人等着把杨彻千刀万剐的,你让让她。”

    “你!”燕丞被这么一打岔,诸般怨怒爱憎都像发泄在了一团棉花上,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你还是不是人,我这正、正伤怀呢!”

    “哭了就哭了,整那么文雅。这世道,就没几个人是一帆风顺的。谁没点糟心事?谁喝几口马尿不得掉点儿小珍珠啊?”

    燕丞深觉这话糙理不糙,喝了半口奶,道:“那你在糟心什么?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宋乐珩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索性就把自己和温季礼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回。及至这弯弯绕绕曲曲折折说清道明,两人又各自喝了五六盏酒和羊奶。

    已值夜深,夜鸟归巢,万籁俱寂。几盏烛火于风中摇曳,门外站着守夜打盹儿的兵。

    宋乐珩晕乎乎的在袖口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来那张庚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燕丞瞥一眼那烫金的小册,道:“我那日在你们军帐里醒来,就看见那病秧子头上插着和你一样的发簪,就猜到你俩有点啥。你觉不觉得,他像跟着穷小子私奔的大户千金。”

    宋乐珩:“……”

    “你别瞪我,我这就是实话。”燕丞道:“你把人骗到岭南来,人家里就不乐意。现在他家里人都找上门来了,摆明不同意你跟他的事,你要还落了这庚帖上的名,真成了拐人的贩子了。”

    “不是,我这……”

    “你这、那啥呀。辽人本来就不跟中原通婚,你方才还说了,他是他们家的梁柱子,你把人家家里梁柱子给掏走了,剩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人能不在背后捅你刀子?说远一点,辽人和中原是世仇,将来免不了要开战,到时候,你是要支着他去打自己家里人?他让你把刀子对着你家里人,你乐意?”

    宋乐珩:“……”

    宋乐珩沉默许久,看着庚帖的眼光都清明了些,苦笑一声道:“没看出来,你说得还挺头头是道。”

    “开什么玩笑,老子在军营里,出了名的开解大师,你打听打听。你要不想害了别人,就让人回去。反正换了我,要是我长姐还在,无论我多喜欢谁,我都不能为了别人伤害我长姐。家人,就是家人。”

    悉悉嗦嗦的话音,散在愈趋沉寂的夜幕之下。

    “还没找到人吗?”

    天已蒙蒙亮,中军帐里,坐着一夜未眠的众人。温季礼坐在上首位置发问,脸色苍白病弱,眸光沉静又严肃。宋流景坐在他的左侧,微微低着头,神情隐于阴影中,只能见他唇线紧绷,隐忍不发。李文彧叉着腰,在帐子里焦躁的来回走动。熊茂三人则是坐在温季礼的右手边。

    萧溯之站在帐中,道:“城中客栈都去找过了,营地附近也找了,都没找到。”

    熊茂不禁忧心道:“主公昨晚找我们三人谈过话,但戌时三刻就离开了,只说回营。怎会突然就不见了。”

    李文彧恼道:“我就不信,她一个大活人能人间蒸发了!那谁,你去城里跟李太说一声,让他也找,把广信城翻过来找!”

    李文彧指着邓子睿,邓子睿朝他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搭理他。

    李文彧瞪大眼嘿了一声,活像斗气的大红公鸡:“我还使唤不动你了?行,温季礼,你是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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