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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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季礼敏锐道:“城楼上出什么事了?”

    宋乐珩讪讪:“没事。哪有什么事,广信的城楼稳固得很。”

    温季礼:“……”

    萧仿学着宋乐珩刚才的模样,哼哼冷笑两声:“而且,我还在李氏客栈里看到某些人抱……”

    宋乐珩被疙瘩汤噎得呛咳了好几下,忙不迭道:“其实我感觉打孩子军棍这种方法还是要不得。小叔子呢,左右就是无伤大雅地开了个玩笑,我看就算了。吃饭,来,都坐下来吃饭,都不谈白日事了。”

    温季礼冷着脸,道:“都出去。”

    帐中几人同时安静了,非常一致的,惴惴不安地望着温季礼。

    宋乐珩抿了抿唇,对萧仿说:“你哥叫你出去。”

    “也叫你了!”

    “我不出去,我今晚就睡这儿。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和你哥一块儿睡的。”

    温季礼被宋乐珩这厚脸皮的话弄得有几分难堪。

    萧仿怒视着宋乐珩,刚想起身走向她,萧溯之见状不对,匆匆追上前把萧仿拉着走了。等这两人出了营帐,帘子放下,宋乐珩方挪着坐垫,想坐到温季礼身旁去。

    温季礼冷硬道:“主公也出去。”

    宋乐珩不搭理,没皮没脸地凑到他边上,软着声调说:“我去找李文彧,是有正事的。我本想叫你同行,可你前几日熬更守夜的,我就想让你睡个好觉。”

    “何为正事?正事便是你和他……”温季礼禁不住看向宋乐珩,却又说不出后续的话,使气地别开了视线。

    宋乐珩双手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埋埋蹭蹭的:“我能解释的。李文彧今早为了出城,从城楼上跳下来了。”

    温季礼略一愕然。

    宋乐珩补充道:“他拴着绳子呢。就是那绳子断了,要不是柒叔薅了他一把,他指不定就折在城楼那儿了。后来人给绳子勒吐了,我就陪他去客栈洗了洗。你也晓得,枭卫都是些碎嘴子,就拿他说笑了两句。他那阵儿正委屈,我也不好推开他。说到底,我还是需要仰仗李氏的。”

    宋乐珩说得有几分心虚。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打仗就是打在一个钱字上,她现在是属实不能没有李氏。温季礼也清楚这一点,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

    那里面还藏着那方硬壳的纸书,此时此际,却显得尤为硌手。

    宋乐珩见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急道:“但我没抱他,真的。我已经在思索如何退婚了。此事拖得越久,对李文彧也不公平。”

    温季礼略显晦涩的眸复又明亮起来,但里面却掺杂着百般复杂的情绪。

    “主公若是退婚,没有了李氏支持,宋阀如何招兵买马?宋含章没留下多少家底,邕州的商贾你也开罪了,再少了李氏,恐怕是举步维艰。”

    事实上,温季礼也不是没想过,让其他地方的巨富商贾支持宋阀,但……实在是鞭长莫及,随时都会产生变数。闲时尚能应对各样的变数,可一旦逢上战时,万一后方缺少粮草辎重,对宋阀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宋乐珩也是如他一般的考量,叹了口气道:“就是麻烦在这儿。虽说没了李氏,岭南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富绅,可在这财力之上,还是差了一大截。其他州郡的有钱世家,就更是指望不上了。将来往外扩张,粮草军备跟不上,我们只能占这岭南为王了。割据一方,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大鱼吃小鱼,会被人吞掉的。”

    “那,主公是打算……”温季礼话音一顿,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他便猜到了宋乐珩所思:“你想打下其他州郡,将其盐铁权交给李氏?”

    “对。如此一来,李氏能从我这儿获得巨大收益,和宋阀就成了利益绑定关系,不用再系于这一纸婚约。而且李文彧这个人,我信他。”

    温季礼微微拧眉,不置可否。

    宋乐珩拉着他的手背亲了亲:“我知晓盐铁的重要性,不该轻许给别人的。但我对自己的识人眼光还是有信心的。等这婚约退成了,你我就把亲事定下来,你看可好?”

    “你……当真想与我成亲?”温季礼问得细致又谨慎。

    宋乐珩哑然失笑,在他的唇上也啄了一遭:“你这叫什么话了?我怎么就不想?你这人重名分的,要是一直不成亲,那我们怎么……”

    温季礼捂住她的嘴,脸上瞬间就燥红起来:“好了,别说了。羊腿,趁热吃。”

    宋乐珩笑弯了眉眼,她收了话匣子,起身去割了点羊腿肉,又舀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换掉了温季礼那碗已经冷掉的。坐回温季礼的身边,她慢条斯理地吃了会儿羊肉,才闲话家常似的道:“你这弟弟,你可知他心中所想?”

    温季礼略略颔首,叹息道:“今日之事,我代阿仿向主公赔罪。”

    “哎我也不是这意思,你我之间,自是不计较这些的。他是你弟弟,我也把他当半个弟弟,就如同你待阿景一般。只是他这行事手段,放我身上也就罢了,倘使换了他人,怕他给你惹出点麻烦来。”

    “阿仿……打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温季礼垂着眼道:

    “母亲早些年要应付萧敬德身边的人事,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弟妹,我便需担负起长兄的责任。他如今做事,不择手段了些,野心欲望都极大,说起来,实则怨我。”

    宋乐珩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静静听着温季礼的述说。

    “他年纪尚小观念稚嫩时,就见我争夺萧氏,屠害长者……我在城楼上逼得萧敬德和他部下自刎那日,血流成河的场景,被阿仿看见了。彼时,他就在我身边,我还牵着他的手。”

    温季礼阖了阖眼。

    少年时,过于尖锐的心性是一把锋利的屠刀,恨不得搅碎与自己相悖的所有异类。他以为那些鲜红又刺目的血色会随着时间斑驳,褪去。可多年以后,那日浓烈的、与他同脉同源的血腥气却始终萦绕在他的鼻息之下,让他时常梦到那日族人对他最恶毒的诅咒和唾骂。

    他从不后悔所行之事,却后悔不该在那日以那样的场景去教导萧仿。心里正钉着一根根的尖刺,突然,他的脸就被人捧住。温季礼一睁眼,恰恰撞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你看看你这人,怎么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心思不能这么重的呀。”宋乐珩认真道:“人都各有本性,三分是后天,七分是他娘胎里带的,你能左右之事十分有限,怎么还强行怪上自己了?”

    温季礼:“……”

    温季礼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她的手,憋声憋气地道:“主公……手……手……”

    “我手怎么了?”宋乐珩没在意,还在固执地开解他:“纵使萧仿是你胞弟,你也不能负责他这辈子不是。今日的事,就此揭过了,以后都不提,但萧仿的路,你得让他自己走。”

    “油……油……”

    宋乐珩默了默,试着接道:“切克闹?”

    温季礼:“?”

    两人大眼看小眼,宋乐珩终于瞄到了自己十根手指上都是羊油,这才赶紧收回来。她一看温季礼的脸上被印出两个油光水滑的五指印,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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