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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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便道:“冯达我也听过,是有名。不过,那是没遇上我,否则他杀不出今天的名声。”

    宋乐珩认真提醒:“你别轻敌,上阵杀敌就是生死一瞬的事儿,谨慎些。别像上回,孤军追去中了一箭。凤仙儿都说了,那一箭射得再准些,你搞不好就要躺几个月。”

    “那不是……想给你出口气吗。”燕丞嗫喏了一嗓子,见宋乐珩想训他,赶紧岔了话道:“知晓了,听你的,我谨慎些就是。我这还有个赌约没赢,才不舍得死。”

    他笑看着宋乐珩,末了,眼中又锋芒毕露,转向温季礼。

    温季礼坦然迎着那道视线,古井无波道:“那豫章一路,就交给燕将军。张卓曦与邓子睿随行,作左右副手,主公看如何?”

    “好。”

    “零陵一路,由我与主公亲领二十万大军,秦行简为主将,熊茂、何晟负责侧翼。明日立冬一过,大军即刻出发。”

    “是。”

    “张须率五万士兵留守交州,不得有误。”

    “是!”

    谈罢了正事,宋乐珩搓了搓手,想到明天赶巧是立冬,南方都有立冬吃团圆饭,喝羊肉汤的习俗,下意识便道:“那咱们明日吃个出征酒,我让柒叔去……”

    话音骤然顿住,宋乐珩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见帐中众人都有些伤感地望着她,她又颇是尴尬地牵了牵嘴角,道:“哎,给忘了……张卓曦,你去知会李文彧一声,让他给伙房拨点钱,明晚军营设宴,慰劳三军,整点好酒好肉。”

    张卓曦一声应下,埋着脑袋就往帐外走。

    温季礼走至宋乐珩身旁,见她的眼眶都晕了层薄红,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张卓曦在外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第172章 跪着敬茶

    宋乐珩循声望去,张卓曦站在帐子门口掀起了帘帐,她定睛就能看到暗下来的天色里,裴温和宋流景一起搀着中间的裴焕,祖孙三代人都遥遥和宋乐珩对望。宋乐珩忙不迭迎上去,略有些惊讶道:“外爷?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如今是位高权重,不想看到外爷了?”裴焕假装嗔怪。

    宋乐珩把三人都领进帐子,示意熊茂几人退了。她本也想叫燕丞退的,燕丞偏是不退。他还没见过宋乐珩的亲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想表现一番。眼看着宋乐珩招呼裴焕和裴温双双在椅子上坐下,他便开始四处找茶水。

    先前众人都忙着商议战术,没空喝热茶,摸着茶壶已冷,燕丞又赶紧拎着茶壶出去加水。

    裴温道:“这后生倒是颇有眼力见儿,但他那装扮看着像是将领。倒茶之事,不能让当兵的人来做,这种溜须拍马的风气若在军中传开,于你治军不利。”

    “咳,他也不是溜须拍马,他就

    是……”

    宋乐珩说着,偷瞄了一眼温季礼,怕温季礼心里不舒坦,便也没说穿燕丞那点小九九,寻思着燕丞左右不会在她外爷和舅舅面前说出格的话。她打了个哈哈,转而问道:“外爷和舅舅是何时到交州的?怎会来得如此突然?”

    “阿姐,是我自作主张给外爷和舅舅去了信。我看阿姐这些时日总是郁郁寡欢,我想着外爷和舅舅来陪陪阿姐,阿姐或许就会开心些了。我是不是……给阿姐添麻烦了?”

    宋流景问得小心翼翼,叫人说不出半个不好听的字来。

    宋乐珩也知宋流景是心疼她,摸了摸宋流景的头,道:“没有的事,外爷和舅舅能来,我当然欣喜,就是没有亲自去迎外爷和舅舅,心里难免愧疚。”

    “你……”

    老爷子一句完整的话没出口,裴温抢先说道:“愧疚就不必了。你现在是日理万机的军阀之主,我和父亲都能理解。我人既然来了,就免不得要多叮嘱两句,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你得了这不少的城池州郡,那便有不少的百姓要依附你而活。这么些年,民生多艰,你要对百姓负责……”

    裴焕一拳头敲在裴温的头上,把裴温敲得脸都变了色。他吃痛地揉着脑袋,看看一屋子的小辈,又委屈瞅裴焕,低声道:“父亲,你突然打我作甚?”

    “还我打你作甚!你这些话,什么时候说不是说,非得一见面就说!而且,阿珩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你是她舅舅,说两句暖人心的行不行?难不成她不艰难?她没受苦?”

    裴温想反驳,又不敢反驳,只能欲言又止,更小声道:“我当初就反对她顶她爹的位置,明明是您……”

    老爷子举起手还要打,裴温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他手腕:“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您老说,您老别动怒了。”

    老爷子这才哼了一记,甩开裴温的手。再看向宋乐珩时,那布着苍老沟壑的面上满是心疼,对宋乐珩招手道:“过来,你走近些,让外爷好好看看。”

    宋乐珩挂着笑走近两步,蹲在了老爷子的脚边上。那眉眼间虽是上扬着,可温热的氤氲却在不知觉间迷蒙了视野。

    裴焕细细叹过一口气,握着她的双臂下细打量着,矮声问:“这么久没回家,外爷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受伤?我在邕州听说了,你攻下高州和交州时都是恶战,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要是太累,该歇着的时候便要歇着,不能逞强啊。”

    “哎,父亲。”裴温提醒道:“她走到今日这步,如何能歇着,她要是歇着……”

    “你闭嘴!”

    裴焕没好气地呵斥一句,惹得宋乐珩低头失笑。他瞪完了裴温,又看宋乐珩,目光格外柔和:“别听你舅舅说那些有的没的。有外爷在呢,你想歇着就歇着。要实在不想打仗了,你和阿景回老家来,外爷养你们。”

    宋乐珩喉咙发堵,先是笑着点了头,然后脸便埋了下去,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后背也跟着起伏。

    这么几个月,她把情绪都死死地压在心底,除了与温季礼相处,旁的时候不敢泄露半分出来。她是宋阀之主,她是这么多人的主心骨,她不能悲,不能滞留在任何一个过往,她得一往无前,这几十万跟着她的人,才会豁了命的往前冲。

    可老爷子的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劈开了她坚硬的铠甲。

    大帐里头一时寂静,几人都无话,只是听着那憋闷的抽噎声。

    宋流景给裴家去信的时候,其实并没说明发生了什么事,但老爷子和裴温都清楚,宋乐珩征战在外,岂会容易。两人就算是在祥和的邕州,也总是吃不好、睡不踏实,每天都变着法子打听前线的消息。听到宋乐珩又攻下一座城池,两人的心里就松一口气,能睡一夜安稳觉。听到战况胶着,两人便能对坐一日,长吁短叹。

    从邕州到交州的这数百里路,他们也知悉了交州那一场惨烈的血战。百姓折损,交州的府兵损失殆尽,宋阀的阀主,失去了父亲……

    裴焕想到这些,就重重叹了口气,抚着宋乐珩的头,一味哄道:“还有外爷,没事的,没事的。”

    宋乐珩抹了把脸,用浓浓的鼻音道:“外爷舅舅见笑了,哎,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扑您腿上哭鼻子,多不合适。我没啥事儿,就是……这眼睛进沙子了。”

    老爷子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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