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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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书屋。已经斑驳的过往里,家主总喜欢在书屋里一呆就是一整日,尚且年少的萧仿和萧宁怕他枯闷,就躲在窗子下头,窃笑着往屋里扔东西。

    幼时扔新采的花,长大些扔自个儿做的风干牛羊肉,再大些就扔去别的部族抢回来的战利品。就等着屋子里的人夸他俩一句。

    倘使那人不应,他们俩就要进去闹哄半晌,没一会儿,笑声就荡在整个书屋的里里外外。

    那些年月,萧恪总是守在书屋外,听着三兄妹笑,自己也跟着笑。

    一眨眼,光阴不可回,世事捉弄人。

    他阖了阖眸,道:“我不是家主,我不知家主会做什么样的决定。萧仿暗害家主,使萧氏陷入乱局,这是事实,他只能自己承担代价。我现在只会让萧氏的兵守好家主,保证家主安危。其他的,我不会越俎代庖。”

    萧宁沉默良久,旋即,点了点头。最后再错开萧恪的身影,看了眼床上人,转身便要离去。

    她拉开房门时,萧恪道:“三小姐回五原去吧。此后,我会尽力保萧氏平安。”

    萧宁又默默颔首,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又稍是停顿,趁着没风的间隙,说:“长兄……或许没错。我也不觉得二哥做错了。这世间的事,真是可笑。”

    话罢,人便关门离去了。

    萧恪怕之前的动乱引起士兵猜忌,走漏了温季礼不好的风声,赶着去巡查了。沈凤仙出门去用了个午膳的功夫,再回来时,温季礼枕边的白玉簪已经被人修复过。

    那修复并不算精巧,只是在玉簪上打了许多细小的洞,然后用金线把那些洞再穿起来,连接了玉簪碎裂的地方。沈凤仙料想得到这是谁修复的,只是那人没在,她便没提此事。

    至入暮,温季礼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那几盏七星灯眼见着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熄灭一盏,无论沈凤仙和萧恪如何添油隔风,都留不住那覆灭的灯芯。温季礼仿佛是在做一场噩梦,不断呓语着萧仿和萧宁的名字。

    有一刹,他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那眼睛陡然睁开,灰败地望着帐子顶。萧恪喊他也喊不应。沈凤仙只道温季礼是走魂了,让萧恪去把萧宁找回来,再送他最后一程。萧恪急急忙忙派人去寻,消息传回来时,他方知晓,萧宁竟是孤身往九塞坡去了。

    这一天的夜里,九塞坡哨城,彻底乱了……

    第206章 血仇血偿

    那九塞坡上的哨城里头,早已是一派凄风惨雨。

    辽人在外征伐,向来会带风干的牛羊肉和馕饼,这些东西背一包袱能支撑个把月。但中原人却没这习惯,打仗都是靠后方

    供给粮草。眼下萧氏兵将的干粮所剩不多,袁平这边更是连战马都杀光吃光了,再无能够果腹的食物。饿了三日,人就到了极限,只想着索性去杀了人来吃。

    要杀人,那也不能从自己人杀,袁平便想着从辽人杀起。他领着余下的兵半夜摸到萧仿屋外,岂料萧仿也还没睡。辽人自个儿也在内乱,那大将耶律钧正和萧仿吵得不可开交。

    “你已经成了萧氏的弃子!萧仿,你该怎么做,你心里面明白!”

    另一名将领萧策也在屋里,斥责耶律钧道:“二公子说要南下劫掠中原的时候,你们耶律氏跳得最高!杀进江州也是你们耶律氏抢得最多!怎么,你砍人抢人的时候快活,见中原人打过来,你就怂了?!”

    “我跟你们南下,是因为你们假造家主之死!如果我知道家主还活着,我不可能带我耶律氏跟你们打江州!出来三万人,现在就剩了五百不到!连我大哥都没了!萧仿,那宋阀阀主一个女人都能为她的臣民自刎,你是不敢吗?!”

    萧仿坐在屋里上首的椅子内,身体微微前倾着,两手支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撕咬着手里一小块风干牛肉。

    “自刎?我为什么要自刎?我二叔自刎是他想保住家里人,那宋乐珩自刎,是她假仁假义。我?我没有想保住的人,我不会自刎。”

    耶律钧一激动,上前揪住萧仿的衣领,恶狠狠道:“那我们算什么?!跟着你出征的将士算什么!”

    “算什么?”萧仿想了想,叹了口气:“我现在战败了。你们跟了我,那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

    耶律钧赫然拔出腰间弯刀,架在萧仿的脖子上。萧策和一干忠于萧氏的辽兵纷纷拔刀,另一些姓氏的士兵们也随着耶律钧拔刀对峙。如此剑拔弩张的状态下,只有萧仿那眼尾还是藏着笑,又冷又毒。

    “耶律钧,你疯了!放开二公子!只有家主有权处置二公子!”

    耶律钧对萧策的话置若罔闻,只死死盯着萧仿道:“你和你兄长比,差太远了!难怪你兄长能在中原如鱼得水,换了你,你就像中原人说的,是条丧家之犬!你不敢自刎,那我帮你!我会割了你的头献给宋阀,换一条生路!”

    “啊,为什么。”

    耶律钧那把弯刀把萧仿的皮肉都割开了,血迅速流下来,淌湿了萧仿的衣领,但他却浑不在意。他的双目也没有焦点,只是平静地问着发疯的话。

    “为什么我比兄长差?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吗?我不是……兄长带大的吗?为什么……我会败……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兄长比我做得好?你们,只服兄长,从不服我,是吗?”

    “这个问题,你留着去地底下,好好问你萧氏的祖宗吧!”

    话音一落,耶律钧正要下死手,突然,萧仿的袖子里射出一支袖箭,直直从耶律钧的喉咙穿过去,带出一片散开的血雾。

    人轰然倒下。

    跟随耶律钧的士兵见状,立刻冲杀向萧仿。萧策与另一波士兵则护在萧仿的身边。袁平看已经杀成这样了,干脆也带人杀进去,想把辽人一波收拾干净。

    如此混乱的杀戮里,温血溅得萧仿一脸都是。他就着血啃肉干,还在独自呢喃:“为什么……我错在哪,我到底错在哪……”

    但这乱局没持续半刻,哨城之外,再添了杀伐声。

    浑厚的号角响彻了这个血夜,哨城的两边城门同时发出激烈的冲撞动静,漫天如网的箭矢从城外射进来,扎在哨城的地面上,房屋的门框上、窗框上。少数的辽兵和袁氏士兵在屋外大喊:“宋阀攻上来了!宋阀攻上来了!”

    可没人停下。

    袁平和萧氏的众人都不敢停止砍杀,生怕一停自己就先成了刀下亡魂。

    只是眨眼的片刻间,哨城就破了。

    宋阀的大军攻进来,是摧枯拉朽不可阻挡的势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联军的残部杀了个片甲不留。投降的,不降的,全都成了祭奠江州的亡魂,最后只剩下二三十个联军兵卒围在萧仿那间屋子的里外。

    秦行简和熊茂等人带兵围了这屋子时,袁平才刚被萧策斩杀。萧仿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等到杀声都停了,他才站起来,把脚底下袁平的脑袋一脚踢开,慢条斯理地走至门口。他扫视了一圈恨不得把他生啖血肉的宋阀众人,冷笑着问:“怪了,怎么来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你们那位燕大将军呢。”

    张卓曦手里提着滚血的剑,眼睛都恨得血红,想立刻冲上去把萧仿生吞活剥。其余人听他提燕丞,也都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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