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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岁始上都》 50-60(第9/16页)
也终究不一样,爱也终究不一样。
肃帝长子的棺椁从旧土中起出,与肃帝同室而葬。晋王的棺椁在烈日下千里迢迢入京,孤零零地葬在九璁山。
符岁想起被收在匣中的一副字画。
晋王不善诗画,留下的手迹并不多,书画便只有那一副。画中是群山远雾,题诗则是“行曦上杳杳,结雾下溶溶”。
父亲自幼聪慧善思,他自己大概也是明白的吧。
符岁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日刀刃捅入心脏的感觉依旧清晰,鲜明到她如今还记得刀刃上每一个缺口在肉-体上剐蹭而形成的凝滞感。
看着看着,她轻轻勾起嘴角,那张精致妩媚的脸上现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爱是假的又如何?她的一身荣华是真的,她手上的血也是真的。
打吧,认真地打,仔细地打,打得败落,打得惨烈。
今上让她做个安分的“局外人”,那她就如他所愿,作壁上观——
作者有话说:“行曦上杳杳,结雾下溶溶”
《赋得山诗》
第56章 共授衣 若真心爱慕那笼中鸟
夜静悄悄的, 风早歇了。
皇城里一马平川,连棵树都没有,只有广运门另一边的宫里能见着点绿色。
从这里高高看去, 嘉福门前摆的两株福橘垂着枝条,叶尖卷着灰, 半黄不黄的, 暮气沉沉地悬着。
嘉福门后是东宫所在, 今上未立太子, 这里便一直空置着。闲得久了, 越发没有生气。
小校扶着腰站直,有人声传来,他探出身子,借着半圆半隐的月亮看去。
是巡夜的金吾卫巡过一圈,从广运门前过。
巡皇城比巡外头轻省, 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还驻扎着南衙禁卫, 能出什么大乱子?而且不比外头的还要捉拿犯夜的人, 皇城里时不时就有做不完事情的官员点灯熬蜡, 金吾卫瞧见了,问两句身份, 看一眼鱼符也就罢了, 旁的也不会多管。
所以每轮到巡皇城,金吾卫也比巡外城散漫些。不巡值自然最好, 在家舒舒服服睡大觉,巡皇城也不错,骑着马转两圈,也不是什么苦差事。
金吾卫说说笑笑的, 看见广运门上挂着灯,遥遥地招手,算是打个招呼。
“再转一圈今天就算完工了。”走在前头的金吾卫说道。
有人嘟嘟囔囔抱怨:“值个大夜,明天也不给休,轱辘也没老子能干。”
一旁的人听了哈哈笑:“行了,左右明天不用巡夜,再熬几日又能休沐了。”
“诶诶,休沐那天我家小囡过周岁,都来喝酒啊。”
金吾卫中哄笑起来,嘈嘈杂杂传来“忘不了”“从上个月你就开始念叨了,逢人就说我家小囡过周岁,我家小囡过周岁,马都记住了。我跟你说,那天要没有好酒我可不饶你。”
一道比起旁人更年轻些的声音问:“上次休沐我看到有将军穿着常服从皇城出来,他们不休吗?”
马匹在横街上七扭八歪走着,男子大嗓门的笑声在夜里格外响亮:“你个吃兵粮还操心上穿紫衣的了?我要是能穿红穿紫,让我全年无休我也愿意。”
小校收回目光,活动着手臂肩膀在城墙上原地转圈。他天亮后不用像金吾卫一般还得继续当值,可以先去丰乐坊吃一碗热腾腾的饽托,然后回家美美睡一觉。
金吾卫越走越远,宫门上的监门卫也分立在城墙上,百无聊赖地捱着时间,任谁也没有注意到夜色中南衙潜出一道人影,翻入了静旷的右春坊。
越山岭对着进出案库的名单查了几日,竟一无所获。
他本以为这些人里会有留给他追查的线索,结果这几人进出案库皆有事由,往来交际毫无破绽,甚至他有意试探,也无人回应。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那本记载着杜惠行程的马匹调动案簿放在那里只是巧合。
不管是巧合还是蓄意,越山岭都不会放弃追查晋王死亡的隐情。从人身上找不到线索,那就从旧案中找。
右春坊负责东宫献纳、启奏,在右春坊公房西侧有一小库房,东宫诸事抄录归档后,录事抄录的誊本则会暂时封存在这个小库房。
越山岭年少时做过东宫骑曹参军事,对当时的东宫属官还算熟悉,右春坊也时常进出。他顺着石板路在房屋间穿梭,轻车熟路向小库房走去。
太子未立,右春坊荒置已久,平日里除了几名杂事小吏再无他人。这些小吏不敢轻易翻动库房旧物,如果今上不曾清理过右春坊,那些旧卷极有可能还堆放在库房中。
太久无人打扫,小库房的门在黑夜里涂上一层灰败的色彩。越山岭摸出两根带着弯钩和凸起的铁条,探入门上的大锁中,仔细转动分辨。
“咔”。锁扣弹出的声音在静谧中清晰可闻。越山岭推门而入,拿出提前备好的蜡烛点燃,在库房中搜寻起来。
他所料不错,库房中最靠里的几座架子堆得满满当当,俱是建武年间的誊本。
库房的门闭着,也许是年久失修,门与门框间也不再严丝合缝,透出一线时有时无的光亮。
一名小吏打扮的人从旁边的房中转出来,盯着那丝光亮看了一会儿,又扭头消失在错杂的公房间。
天蒙蒙亮,给贵人们送青菜瓜果的小贩就赶着车行走在坊间。清早摘下的最鲜嫩的菜芽,沾染的露水还未消,就被送入各位贵人府中。
程力武每天清晨会在角门处站一会儿。
一个有些矮胖的人领着一名老者过来。那老者肩膀上套着绳子,拖着一辆满载南瓜的板车。
这个矮胖的中年人是给贵人送菜的“掮客”,专帮贵人们寻了上好的果蔬送来。京中的权贵们一般按月与这些“掮客”清账,至于“掮客”们何时给那些种地的百姓钱,又能给多少,贵人们是不管的。
厨房上的人在南瓜里挑挑拣拣。
永安郡主是京中一等一的尊贵人,有什么好菜蔬都是先带到郡主府供府上挑的,甚至连公主也要排在永安郡主后面。
天已经凉下来,呼出的气儿都开始泛白。
那名老者穿得不多,脚上是双陈旧的单鞋。
程力武看了一会儿,叫厨房上的人多拿两个钱给那老者。
老人千恩万谢接下,重新套上车,佝偻着背随着中年人往公主府去。
九如里是各个“掮客”眼中最抢手的生意,这里贵人住得近,出手又大方,一车的菜蔬,九如里转一转就能卖空,省下了东城西城地跑。能被挑中来这里卖瓜,老人很是欣喜。
腰带里塞着一小块银子,指肚大小,老人却觉得沉甸甸的,缠在腰里硌得慌。这还是他第一次摸着银子,原来银子竟是这样可爱的模样。
破旧的板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人却不觉得累。有了银子,也许能去买点羊肉,让家里的孩子尝尝肉滋味。
送走了两波掮客,几辆大车驶来。那些掮客带来的瓜果不过吃个新鲜,郡主府上下百余口人,这些大车里装的才是府上真正的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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