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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岁始上都》 60-70(第11/15页)
街告状,多少人围在京兆府门口想看热闹,虞氏一闹,立马就传开来。
符岁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当街污人清白这招怎么这么熟悉?这是谁偷学了她的招数。
符岁不觉得这事是薛光庭做的,他七月离京,十月归京,前后三个月的时间,既要找到吕家老母,又要安置梅原县田家人,还要去梁州。
河东的地图是薛光庭“捡”的,梁州的堤坝探测图可没有人帮他“捡”,非得他自己跑一趟不可。
丈量土地、探验堤坝、调查漕运,哪个也不是轻省活,何况还要来回奔波。便是符岁养的那些好手,三个月做完这些事也得狠歇几天。薛光庭一介文弱书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完,但凡了解其中辛苦的,谁看了不得赞句好一副铜筋铁骨。
若是薛光庭还能从中抽出时间绕路云阳县与人温存,那他还做什么文官,干脆去军中做先锋好了,谁也跑不过他。
哪怕状告薛光庭在家乡治学期间行为不端,也比状告他在这个三个月内流连他处可信。符岁不屑冷笑,王博昌可想不出来这么蠢的主意,十有八九又是冯家的手笔。
王博昌也不拦一拦,他不是与冯家有往来吗,精心挑选的“盟友”只有下三滥的本事,他也不嫌丢人?
“又是冯满做的?”她随口一问。
盯着冯家的探子每日一汇报,若无要事就只回给程力武,符岁只有偶尔想起时才会问一问。
但这件事程力武也没有头绪:“冯家无人与虞氏接触过。”
符岁闻言略有惊讶,她本已认定是冯家诬告,却不料那虞氏竟真与冯家毫无关系。
“本月冯家可还与谁有来往?”
程力武皱眉仔细思考一番,才确定地答道:“申国公。”
第68章 蒹葭苍 凑一堆,一起仔仔细细问
冯家做事没规矩, 闹市纵马伤人都出过好几次,里里外外给京兆尹添了不少麻烦。
薛光庭弹劾渔阳伯,京兆尹对这个峭直新科进士颇有好感, 何况薛光庭也算在他手下做过几天事,勉强算是自己人。
京兆尹原想在没出定论前将这个案子捂在京兆府中, 等去云阳县查清了虞氏的家世行踪、辨明她所言真假、案子有些眉目再报于圣人, 却没想转眼就闹得满城风雨。
御史台的御史们向来铁面无私, 哪怕身边同僚也照参不误, 不过几日, 弹劾薛光庭私德不修的奏本就递到圣人面前。
待到御史参完,皇帝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京兆尹见氛围不对,连忙回禀道:“告圣人知,虽然确有民女状告薛御史一事, 但目前仅有虞氏一人供词,并无其他证人证物。薛御史对此案极力反驳, 自辩与那虞氏从未谋面。”
京兆尹弯腰低头, 目光小心翼翼从头顶上偷偷瞄向圣人:“臣已命人前往云阳县查阅虞氏户籍行踪, 也已派人搜查虞氏所言在京中落脚之处,只是目前尚未发现线索。”
“哼!”申国公冷笑着打断京兆尹, 抬步出列。
见他出列, 殿中小半数的官员都扭头看去。高子昂冲萧少卿使了个眼色,萧少卿微微摇头,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申国公为何突然掺和此事。
申国公踱到堂中,先斜飞京兆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那女子当街诉冤,形容凄惨, 当日可有不少人都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女子愿意自毁名节,只为诬陷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他转身看向京兆尹,意有所指:“你们京兆府收了虞氏的案子,却按着不肯查,那薛光庭也未曾收押。京兆尹口口声声说没有证据,虞氏所言不就是证据,她腹中胎儿还能作假?”
这一句问得京兆尹无言以对,不管虞氏话说得真不真,她有孕在身确非作假。京兆尹接连请了三个大夫诊脉,皆说虞氏怀胎已有两月,竟真与她所说时间吻合。
申国公见状乘胜追击:“陛下,薛光庭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来京赴考期间就行止失矩,为官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才有此龌龊事,若不严惩,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朝取士无方?”
皇帝单手撑着额头,面上神情被手全部挡去,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申国公见皇帝不做反应,再次高声言道:“陛下!此事已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若不速速将薛光庭定罪,恐损皇家颜面!薛光庭身为言官,本该是百官表率,今日若不严办,他日必有更多人效仿!”
“申国公,无论涉案者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未审先定罪的道理。”京兆尹听到申国公立时就要将薛光庭定罪处罚,忍不住出言。
“我朝律令要求罪行合一,不管什么罪名,都需得有明确证据才能定罪论处。现如今案件尚未审办,一应证据全无,就为了堵悠悠众口就胡乱判决草草了事,律令疏议岂不成了摆设,我京兆府又如何对得起高悬的公正严明的匾额!”
申国公冷笑着睇向京兆尹:“京兆尹不必拿律令说事,我看分明是你京兆府与那薛光庭有勾连,这才刻意为其遮掩。”
京兆尹万万没想到申国公会指责他徇私枉法。他确实在此案上略有私心,可也不过是因为虞氏来历奇怪,他从没想过要为谁掩盖罪行。
就任此职一年有余,京兆尹自认问心无愧。他也是三品大员,位列三辅,被人在朝堂上指着鼻子骂为官不公,要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当着圣人的面,京兆尹虽气愤,还是强压下怒火,尽量语气平缓地说:“申国公,朝堂议事,当以律法为纲,而非凭意气定夺。”
“京兆尹不必在这儿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清楚。陛下,臣所说并非虚言。薛光庭既然自称是出京查访,为何回京不先回御史台复命,反而去了睦王府上。睦王领着雍州牧一职,薛光庭离京又是打着京兆府的名号,怎知其中没有猫腻。”
京城划属雍州,分管的最高官员就是雍州牧。按理说,京兆府是由雍州牧统辖,只是历任雍州牧皆由亲王担任,很少会真的插手京兆地区管理,所以京兆诸事都是京兆尹决断。
申国公这时候提起睦王挂领雍州牧一职,显得有些刻意。
申国公提得突兀,不耽误朝中浮想联翩。睦王喜好不是秘密,薛光庭模样大家也都见过,虽清瘦,五官生得很不错。他出入睦王府,难免引人遐思。
这下连京兆尹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薛光庭拜访过睦王。
睦王虽然是京兆尹名义上的上官,可京兆府自开国就设立,至今也没等到睦王屈尊踏足过一次。京兆尹都快忘了睦王身上还有个雍州牧的官职。
人群中传出一声轻笑,襄城长公主的驸马不屑地说道:“睦王府上人多了去了,各个都跟京兆府有勾连不成?”
申国公闻言哈哈大笑,语调都拉长:“睦王府上来往的都是什么人,诸位可都清楚,要是薛光庭与睦王没有私营,那就只能是有私情了。”
只是没笑几声,笑声就戛然而止,申国公闭嘴收声,收敛神情弓腰垂首。
坐在上首的皇帝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冷冷地凝视着堂下诸人。
各位官员纷纷屏气凝神,低下头去,作出恭敬谨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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