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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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破天惊。

    “那五万八千两白银,一半被梁州刺史和渔阳伯私吞,另一半,则送去了王博昌府上。”

    “不止如此,仅近年间贡船行走梁州,被扣押本要进贡入京的珍奇花木就有七株,奇石二十余座,牙雕摆件三座,珍珠宝石更是数不胜数。这些被截流的贡品除了一小部分被渔阳伯留下,其他大部分都送去河东。”

    河东是王氏的地盘,薛光庭这是直言王氏截流贡品享用。若是想得再深些,便是连圣人用的也是王氏挑剩下的。

    高邺脸色变得煞白。他身为四姓之一,知道四姓私下没少对皇帝阳奉阴违,可他万万不敢想王家竟连截流贡品这种事都能做。

    他想起当日圣人单独召他时说的话,四姓看似并称,实则大不相同,高氏虽盛,盛不过天家皇权,何必执意争辉。

    他当时不解,自觉高氏在四姓之中不说居首,也是排二。现下他才明白,这第一第二差距竟然这样大,王家是真的要盖过天家,要与紫薇争辉了。

    薛光庭双手举着那张河提勘验图,翠竹一般脆生生地跪下。缺少肤肉的缓冲,骨骼重重撞在光可鉴人的明砖上,擂鼓一样敲在朝中诸位心上:“陛下,漕运水利乃国之要务,河堤内无基石,一但溃堤,洪流便会绵延千里。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万勿容奸人扰乱河政,毁损堤坝,以致伤及百姓。”

    太极殿内站满了参朝的大臣和随侍圣人的内侍禁卫,人愈多,愈发幽深。热热闹闹的紫红青填充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与梁上五彩斑斓的漆画交相辉映,这般鲜艳,却这般沉寂。

    此时站在殿中的不是没有王氏党羽,只是现在反驳薛光庭并没有用处。

    梁州堤坝到底是用什么建的,一看便知,此事瞒不过去。但是修堤坝的银两去向可不是薛光庭说了算的。梁州津司账目清晰,开支分明,这事想查到王博昌头上没那么容易。

    比起现在与薛光庭争辩那些银两贡品,更重要的事是这件事会交给谁来查。

    圣人一手支在案上,抚撑着额头,眼睛微阖。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不耐地一扫书案。案上笔墨七零八落滚到地上,乒乒乓乓地乱响。

    皇帝压抑着怒气,沉沉说道:“上次渔阳伯的案子不是还没结吗?既然又与渔阳伯有关,那就一并归给刑部吧。”

    “散朝!”

    第62章 冬月辜 他分明就是喜好此道

    一池红鲤乌泱泱地挤在池边, 张着嘴抢食。

    天冷,树枝都挂上冰凌,打理池塘的人为了这几条红鲤费了不少心思 , 就连夜间结的薄冰也每日敲得干干净净。

    这本是荷花池,入秋荷枝枯败, 剪去残枝后池塘便光秃秃的。所以每到冬日, 这里就摆上玉石雕刻的彩树奇花, 好叫池塘不至于太过单调。

    符岁将小木盒中的鱼食尽数倒在池中, 接过手帕擦手:“又给了刑部?真不愧是第一世家, 都闹成这样了,皇帝还想着给留面子呢?”

    难怪薛光庭把田家藏得严严实实,原来根本就没想让这家人出来作证。贪墨拨银、私留贡品只要坐实,足够将渔阳伯打得翻不得身,那些霸占土地勾结县府的事有没有证据、查不查分明根本无关紧要。

    擦过手, 把手帕递给叩云,符岁问道:“河东那边可启程了?”

    程力武刚收到飞信, 听郡主问, 谨慎地答道:“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要是顺利,大约三日就能回来。”

    “事情可妥当?”

    “来信报过, 都妥当, 郡主放心。”

    “那就好。”符岁轻笑。

    银子上没有名姓,就算修堤坝的银子真的进了王博昌口袋, 或熔或兑,要查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那些被截流的贡品,没到皇帝眼前,又凭什么说就是贡品呢?就算真有往来单据, 随便拿几样便宜货冒充一下就好。那些被截过的地方官当初就能不声不响任由贡品被截走,此时只怕也没有胆量出来指认。

    漕运上的事,还不足以撼动王家。既如此,那她就帮着再添添火,好好推王家一把。

    刑部压着渔阳伯三道案子,加上漕运,算第四道。前三道没有人证,也找不出物证,刑部按着不办,第四道却不能继续按着。

    梁州的河堤已经派了人去勘验。修堤坝非一日之功,除非梁州刺史有通天的本事,几日间就能重建一座新堤,不然此事是断断瞒不过去的。

    可是勘验的人一来一回,也要许多时日,这些时间足够做些准备。

    不过两日,渔阳伯自请参朝,皇帝允了。

    满朝文武纷纷往旁边挪挪,把薛光庭和渔阳伯让到中间去。

    渔阳伯没有官服可穿,参朝也不能穿得太随意,只好拿出他带品级的公服。两人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一个青翠,一个黑红。

    有武官低着头偷笑,他们这些言官勋贵打架,不需担心被牵扯的朝臣们乐得看热闹。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渔阳伯看见皇帝就抢先跪下,喊得洪亮,但缺些悲怆。

    要说他冤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他另有办法。

    “自薛光庭弹劾臣家仆逼殺农户、强抢民女,至今已有十日。刑部三番四次前往梅原县,查遍梅原县上下,并未发现薛光庭所说田贵一家人,至于吕氏的老母也是见所未见。薛御史口口声声说臣家仆有罪,却不知我家中仆人要怎么去欺辱不存在的人!”

    话音未落,朝臣中就有了动作。

    郑公绰撇一眼正在“慷慨激昂”辩驳的渔阳伯,微微皱眉。薛光庭明明弹劾的是渔阳伯与冯贤义,渔阳伯这一番话,竟全推到了家仆身上。不明就里的听了,还以为御史台的御史们已经闲到连勋贵家的仆人犯错也要闹到御前了。

    薛光庭全然不为所动。回京十数日,他非但没有洗去奔波的疲惫,反而眼下隐约青黑,面色也很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渔阳伯此言差矣。”薛光庭声音铿锵有力,“梅原县虽未找到田贵一家人,但梅原县户籍上清清楚楚记录着田家的户籍。吕家左右街坊也能证实吕氏母亲曾居住此处。渔阳伯怎能说这两户人家是凭空捏造呢?”

    渔阳伯狠狠瞪了薛光庭一眼。他当然知道田家有户籍,要不是梅原县那个不中用的叫不知哪里来的人吓着了,不敢把田家的户籍偷着销毁,田家早就真的“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且人证虽无,物证却在。”薛光庭仿若没看到渔阳伯似要生撕了他的目光,继续说着,“只要将渔阳伯府在梅原县所占土地的面积和位置与梅原县原有土地籍册旧档一对比,便知这土地究竟是冯氏祖产还是原属农户耕地。再调查如今地上产出送往何处,就知这片土地与渔阳伯有没有关联。”

    渔阳伯恨不能立刻掐死薛光庭。他上下打点,求爷爷告奶奶,才让刑部以缺少证物为由将案子暂时搁置,却没想这薛光庭三言两语就翻出端倪来。刑部的人不是说找不到人就没有证据吗?怎么又多出籍册物产这许多蹊跷。

    心中再惊疑,也不能面上显出来。渔阳伯想到他怀中的东西,底气又壮起来。

    皇位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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