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岁始上都》 60-70(第6/15页)
的证物。这本东西从何而来,是圣人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意思?
翻开这摞乱糟糟的纸,皇帝也心怀好奇。他本想利用薛光庭稍稍敲打一番王家,叫他们识相一些,却不想薛光庭差点把王家掏了个底朝天。
是谁这般恨,一定要置王氏于死地,一点退路都不想留。
开头几页是新誊抄的,分别是田地丈量勘验图和几个大庄园的占地图。图纸标注细致,少说也得费了几年的功夫。这些勘验图若是真的,王氏侵占土地一事倒是坐实了。
他向后翻着,在勘验图后是几处田地的实际产出和赋税对照,税目账本虽然并无瑕疵,却与实际产物出入巨大。
经年累积,想来王氏也能当得起一句“富可敌国”。
皇帝捏着纸页的手指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把纸张掐出一片褶皱。他忍了又忍,才强忍下愤怒,继续向后翻看。
后面的纸张成色与前面大不相同,纸色泛黄,带着抚不平的折痕,边角已经出现破损。
纸上墨色依旧浓黑,该是用的上好的墨锭,才能过了许久也不褪色。上面的内容也多,有勘验图、有标注,在图纸的空白处,写满了见解和详情。
被侵占土地的位置、面积,庄园的修建过程,河东地区官员间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还有汾河支流详细的水文图。
前面那几份崭新的土地勘验图与之相比,更像是对这份旧图记载土地的重新丈量。
皇帝凝视着图纸上许久未见的熟悉字迹,小心抚平纸张卷起的边角,露出那字迹最后印着的一枚小小的银杏章。
“渔阳伯的案子可有眉目?”
圣人看了许久,大家都在暗自猜测薛光庭呈上的究竟是何物,能让圣人这样重视。
王氏及其党羽也惴惴不安。薛光庭如此自信,难道真让他拿到什么要紧的证据不成?只可惜离得远看不到圣人案上,要是圣人问起,该怎样应对?
谁也没料到皇帝开口不问河东,先问渔阳伯。刑部尚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一下才急忙回道:“证据不明,所以还在调查。”
“今天什么日子?”皇帝看似随意地问礼部。
就算清楚圣人明知故问,礼部尚书也不敢不答:“冬月十三日。”
“哼,已经查了二十余日,还没有头绪吗?”皇帝瞬间变了脸色,冷冷质问。
不等刑部尚书回答,他又看向吏部尚书:“王卿现在在哪儿?”
“在洛阳。”郑公绰实在是个玲珑人,朝中王姓官员众多,他却只答王博昌。
“叫他回来吧。”皇帝将案上散开的纸一张一张整理好,重新归整进那个尺寸并不匹配的封皮中。
“陛下,洛阳事务繁多,王相公怕是脱不开身。陛下切勿听信小人挑拨,王氏……”
“怎么,朕还请不动他了?”皇帝厉声打断那名王氏族人。
“洛阳既然事多,那便安排人暂替。”圣人垂目凝视着跪在堂中的薛光庭,“王氏的事,等他回京再说。”
第65章 游龙潜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永安最近在做什么?”
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还候在外殿, 皇帝将薛光庭带来的那本籍册放进格屉里,顺手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冷茶,泼在松石盆景中。
徐阿盛趋步跟在皇帝身后, 低着头回道:“哎呦,是老奴疏忽了, 老奴这就派人去向郡主问安。”
皇帝瞥向徐阿盛, 见他虽嘴上告罪, 却无俱意, 尚自满脸堆笑, 不禁不冷不热地“哼”一声。
徐阿盛是宫里摸爬滚打的人精,知道圣人不是真生气,反而与皇帝打趣:“那奴婢现在就派人去郡主府?”
“江南那边是不是送来许多布料?”
“可不是,奴婢瞧过一眼,都是顶好的苏绣, 花样绣工都好。”
“去挑一些,再挑些珠宝, 给永安送去。”皇帝轻轻拍着已经闭合的格屉, “告诉她, 若是实在闲得慌,就在家裁裁衣裳打打首饰。”
符岁一匹一匹地让人拆开布料看, 指尖轻轻拂过缎面, 只觉丝质柔如春水。
苏绣精巧,能绣出花朵堆叠却不显死板, 晃动起来更是流光溢彩,每片花瓣都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华。
正因如此,年年江南贡来的苏绣都是软薄布料,免得冬衣的厚重破坏了苏绣的轻巧感。好在宫中收了料子后, 等皇帝分赏、量身、制衣也要许多时日,刚好能赶上来年春日穿。
徐知义送来的几匹布料分别是百蝶穿花、鱼戏莲叶、碧色牡丹,都是鲜亮明快的颜色。
符岁在宫里送来的珍珠匣子里拨弄着,莹润的珍珠在指间滚来滚去,发出“刷啦刷啦”的碰撞声。
“王博昌要回来了?分别数年,他终于要回京了,我可得好好为他接风洗尘。”
叩云想到这些年王家连郡主府门都不敢过,有些担忧:“只怕王博昌不会应邀。”
“他当然不会应邀。”可他应不应邀有什么关系呢?符岁笑着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去将我那新衣备好,我要去城门处好好迎迎王相公。”
马车停下,随从扣响车门。
王博昌正侧躺在车中闭目养神。他的马车宽大,又是一路奔波,车中铺了厚厚的褥子,燃着银丝碳和龙涎香,车厢一侧还有一小桌,摆着盛白炭的红泥小火炉用以煮茶。
从冯满派人去洛阳见他时,他就已经料到今日。冯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的屁股擦不干净还要大张旗鼓找他拿主意。若不是王家原先留在宫中的人都被打发走了,王家也不会找上冯妃。
虽说那些关于河东的勘验图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王博昌并不十分忧虑。
皇帝暂时还不会动王家,无论薛光庭拿出的勘验图是真是假,凭他没去过河东就不足为信。王家昌荣数百年,乃仕林之首,皇帝要处置王家必须师出有名。那些勘验图要辨真伪,就得去河东验证,管他是谁,进来河东,真真假假还不是王家说了算。
来京中也好,来京中,有些事他也好安排。
“咚咚”的声音响起,随从在外面唤他。
“相爷,有人拦车。”
难怪车马停下来,王博昌撑身坐起,理了理衣衫。
“是谁?”
不等随从回答,王博昌就听到了一道清亮娇美却让他厌恶至极的声音。
“听闻王相公回京,我特意在此相迎,王相公不下车一叙吗?”
王博昌要撩帘探看的手顿住,随即迅速收回,背靠在车厢两眼一阖一语不发。
车辆和马匹两相对立,谁也不肯相让,行路的人不得不挨着道旁走。
宽敞的大道因为这一点小小的阻碍慢下来,渐渐地开始拥堵。人群中隐隐有不满地情绪,碍于那两位看起来就很显赫的身份,连低声咒骂都不敢,只能低着头密密挨挨地挪着。
前日刚下过雪,南边的坊墙下还有没化开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