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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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出来没走几步,便被阳光烫得皮肤炽痛, 她轻嘶一声, 额间淌出大汗,加快了步伐。

    郑二已经在贡院外等候多时,她见东家出来抹了把热汗,即刻跑上前将手里的冰饮子递过去。这还是她刚跑去外间买的。

    “东家消消暑!”

    张庭接过一饮而尽, 饮子入喉凉生生,她舒爽地发出一声喟叹, 转头见郑二脸上被晒得通红, “这贡院附近无树荫,你为何不撑把伞来?”

    郑二接过她的考篮, 不以为意摆摆手, “嗐,哪有女人大热天撑伞的?热就热呗咱又不是靠脸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张庭笑她:“我看到时人家小公子瞧不上你, 你怎么哭。”郑二跟了她这些年一直单着,她已拜托宗溯仪暗中保媒, 说和一门亲事。

    郑二这时就没了平日的机灵劲儿,憨憨地挠头:“东家嘿嘿,属下的终生大事还有劳您操持。”

    “谢我做甚?谢郎君去。”

    “好嘞!属下届时牵头羊来答谢郎君。”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中, 便见老师坐在院里,金桂高大, 投下阴影为她挡去灼热的阳光。

    张庭上前一拜,“老师安好。您今日才到府城?”

    “嗯对。”张恕站起身,坐得久脚步微晃, 张庭瞳孔一缩赶忙扶住她,“老师,我扶您进屋休息吧?这外头热。”

    张恕轻轻颔首,两人顺势朝东厢房走去,她装作不经意问:“考的如何?”强烈的光线将她头上的银丝照得发亮。

    张庭心里有底,但话不能说太满:“榜上有名应是无甚意外。”

    张恕清楚徒弟的才学,也私下打听过主考官的喜恶,问起小徒如何破题?策论作的什么?

    听完爱徒的答复,她眼角的细纹微微舒展,长久压在心头的石头,在这一刻悄然落下,嘴角不住上扬,“不错,应是稳当了。”单说这策论就得狠狠扎进严老狗的心,她一看不得爱死?届时再知道这是她张恕的弟子,肯定嫉妒死了哈哈!

    师徒两人跨进屋,这屋里只比外间凉快些,但仍能将人热出满身大汗,张庭眉间微皱,“底下婢子竟没给老师上冰盆?”搀着老师坐下,“弟子这就去催催。”

    张恕却拉住爱徒,叹一声:“这是为师的意思,小庭你别怪她们。”

    她两眼浸满愁绪,眉头紧锁,双手搭垂在腿上,“为师来府城的路上,看沿途的百姓身上晒脱皮、瘦脱相,都还要顶着烈日在田里劳作,心里沉重。”

    “通州府这还算好的,听你大师姐来信说,别的府州尤其是漳州府,这日头将庄稼悉数晒死,官仓无粮,百姓饿了只得去山林拔草根吃。”

    “百姓正值生死关头,为师若用这奢靡昂贵的冰,实在心底难安。”

    张庭倒了碗水递给她,宽慰道:“现世如此,您是当世大儒,更应养好身子,日后为百姓发声。”又道:“弟子虽小有家财,但赚取的银钱往来正当,既然能让师长过得更舒适,多少银两都不足惜。”

    “您放心用便是,何须难安?”

    “为师平白担了天下人一声‘张大家’的贤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张恕只接过小徒递来的水喝过,却怎么都不接受她拿冰来用。

    “小庭你莫要再劝了。”张恕心里甚至寻摸着,用这些年的积蓄采买米粮往灾区送去,暂解百姓危难。

    张庭抿着唇,沉着脸将头撇到一边,不理解老师的执拗。

    她本就年纪大,翻过今年便六十了。身子骨早些年因沉湎烈酒败坏,如今正值暑灾,不用冰怎么扛得住?

    她默不作声对老师行过一礼,徐徐退下,转身吩咐婢子日日给老师用冰,不得懈怠。

    张恕张了张嘴又合上,手垂在腿上,终究嘴里只溢出沉沉的叹息。

    又是个犟种!

    ……

    夜半三更,贡院内灯火通明,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两声犬吠。

    刘贤案头考卷堆积如山,她主批春秋,现下改出大半,已将举荐给主考官的考卷圈出,剩下的约莫都是庸庸之辈。

    她揉了揉困乏的眉心,打起精神继续阅卷。

    迂腐无知。她打个哈欠朱笔一挥,黜落。

    陈词滥调。她平静地右手一划,黜落。

    刘贤百无聊赖翻开下一篇,她捏了捏酸痛的后颈,抬眼随意一扫,眼睛却瞬间定在考卷上,原本揉捏的动作一顿。

    她面上满是凝重,不由放下朱笔,挺直脊背往前坐了坐,双手捧起考卷细细读着。

    待到读完时,她啧啧称叹,低下头又拿起读了一遍。

    越看越觉极妙,破题精妙,浑然天成。经魁,必须为经魁!

    就是不知何人,能有这般透彻深刻的见解?

    刘贤将此卷圈出放在最上面,亲自交给主考官。

    甫一进门,她便道:“严大人,这必须为春秋经魁!”抬头一看,却见主考官严荟身边围满了各同考官。

    刘贤讶然:“各位大人,怎么了这是?”转瞬,她似乎明白过来,张着嘴道:“都来定元?”

    各同考官捏着考卷,尴尬地面面相觑,不置一词。

    刘贤讪讪,没想到自己还保守了?竟只想定经魁。

    她走到严荟面前,将考卷摊开,严肃地说:“有此卷,应当点为解元。”

    一旁批改四书文的同考官挤开她,嗤笑:“别放屁了刘大人,五经才占比多少?你就想定元?”转头对严荟道:“严大人,这篇文章礼义透彻,理法兼备,实为经典!恳请大人定为解元!”

    其余负责判词与诗赋的同考官挤过来,也纷纷道:“严大人,你先看看我的!此卷当为首选!”

    “严大人,你别听她们胡扯,我这卷子才着实精妙,看我的看我的!!”

    “严大人我这个才是!诶齐贼你竟敢推我!好不要脸!”

    “方兔齿你竟然骂我,看老妇不好生修理你!!”

    同考官乌泱泱地闹作一堆,眼看要发展为斗殴。

    严荟摸了摸掌下刚阅到的爱卷,绷着脸咬唇,满脸不愉。明明她手里这篇才更应该定元。

    她腾的站起身,猛地拍桌,斥道:“好了!看你们哪还有点朝廷命官的模样,一个个都像是街巷流窜的泼妇。”

    她斩钉截铁道:“既然诸位大人都评完考卷,那拆封原卷,开始定元。”

    等小吏抱来考卷,当堂拆开弥封,众考官却纷纷傻眼了。

    有人目瞪口呆:“这这这……竟是同一人!”

    刘贤笑道:“这张庭竟还是红颜祸水,引得各位大人为她打起来了哈哈。”

    “啧啧,真是雏凤胜于老凤声!”

    同考官揶揄她:“乡试不少白发老媪赴考,方大人你这可说不准,说不定这人比咱们年纪还大呢。”

    方大人却得意地告诉她:“你是不知这张庭的作为。她年少有为,乃本地有名的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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