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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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师?

    还有,她儿子四十多了,痴肥油腻,竟还有脸冲自己抛媚眼?

    张庭恶心透顶,满肚子酸水都要吐尽。

    郑二搀扶她上轿,又气又好笑,“早知是这样,东家您就该派赵通判来。”

    张庭虚弱靠在轿壁,气若游丝:“还是应该多给年轻人机会,我年纪大了,再遇上这些玩意,撑不住。”

    郑二笑得肩膀乱颤,赵通判分明只比东家晚生一天。

    回到府衙,天也接近黄昏。

    张庭看到有个行色匆匆的仆役窜进府邸,背影很是陌生,“新来的?”

    郑二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才来没半个月。”

    张庭点点头,没说话了。

    宴席难免饮了些酒,她自觉一身污浊,去净房沐浴了。

    一刻后,张庭穿了件青色长衫出来,身上还有未散的湿意,发尾还往下滴水。

    她甫一跪坐在席上,就有小厮捧了茶水进来,“大人,醒酒茶。”

    正摊开鄞州府的地方志,她闻言应了一声,“放这儿吧。”连头也不曾抬。

    小厮咬了咬唇,往净房拿了巾子出来,“大人,奴为您擦头发吧?”

    张庭一顿,这才抬头看他。眼前男子身材纤细,面容姣好,见她看过来,脸上还浮起两抹红晕,羞怯念了声:“大人……”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羞怯中的小厮愣怔:“啊?”而后反应过来,“是,奴前些天才入府的。”

    她无可奈何叹一声,只怪自己魅力无穷,一个个都要往身边凑。

    “念你才来不省得规矩,本官好意提醒你,若无传唤别在我面前转悠。”说罢,她重新低下头,翻阅书册,“下去吧。”

    小厮只得失魂落魄退出去。

    退到门口,悄悄往回一瞥,张庭正端起醒酒茶一饮而尽。

    小厮收回视线,嘴角缓缓扯出抹扭曲的弧度,缓步离去。

    翌日,晴光大好,万里无云。

    冬日里难得有这番景致,张庭做完晨练满腹好心情,前往府衙的路上还哼着小调。

    依照这个进度,再有月余便能回家,夫郎孩子热炕头。

    给沿途的衙役回了招呼,她来到大堂正中央坐定,气质娴雅,脊背挺直如松。

    百姓重整家园,与周边人难免生出不少摩擦,今日正要将这些案情一并调解。

    外头百姓已在等待了,张庭先是和郑二沟通了两句,确认无误后,才升堂召人进来。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屁滚尿流冲进堂来,官帽斜歪,大口喘着粗气,“大、大人!”她扑跪在地,面色惨白,“漳州府瘟疫横行……见风就传!感染疫病的百姓多到难以估量,已经封城了!”

    张庭脸色大变,立时站起。

    她张口欲言,却猛地呛出一串血沫,尽数溅落在前襟。

    “大人!!”

    “快找大夫来!快啊!!”

    无数呼唤像隔着重纱涌来,郑二的哭喊、衙役的嘶吼、百姓的尖叫,她的意识渐渐隐入黑暗……

    夜晚,府衙灯火通明。

    大夫出来时脸上蒙了块布巾,“草民观大人身上起了许多红疹,怕是染上瘟疫了,”说到这,她唉声叹气,“为全府百姓着想,您还是早作准备吧。”

    “做什么准备?”

    大夫:“疫病难防,只能烧不能埋。女君趁早买些火油回来吧。”

    郑二勃然大怒,狠狠将她踹翻,“庸医!这里头躺着的可是张大人,若没她鄞州府早就浮殍遍野,你焉有命在?混账东西!”

    “来人!再找大夫来!!”

    角落某处,一双眼睛正悄悄注视这幕,又渐渐隐去。

    今夜事乱,上上下下慌得人仰马翻,小厮躲过重重守卫,悄然出了府。

    来到杨柳河畔边,从洞里掏出一个鸽子,又取了袖中一小卷纸塞进鸽腿的圆筒,手一松,鸽子振翅飞走。

    ……

    京都高府,灯明几净。

    高璆展开纸条一看,露出满意的笑容,“张庭后半辈子怕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将纸条递给陈琉。

    陈琉看了眼,无非是说鄞州府大乱云云。

    “高相为何只让人下半服尸毒,还留她一条狗命。”做事太不干脆了。

    高璆却笑着道:“死倒让她快活了,咱们要她生不如死,余生只得像个废人一样苟延残喘,求死不能。”

    陈琉被她脸上的阴笑,骇得起了层鸡皮疙瘩,老娘们真不讲究。

    “张庭既除,鄞州府正好空出那么多官职,咱们又可重新布置了。”

    “明日微臣就上书参张庭一笔,让陛下革除她的官职。”高璆倒了盏茶给她,又志得意满比了比指头,说:“知州、知府的位置,已有人跟我出双倍。”

    捧起茶盏敬她,陈琉闭了闭眼,“不错。趁此大赚一笔。”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可那老不死的非逼她造反。但造反需要钱需要粮啊?

    鄞州府的百姓啊,一切罪业都归结于成泰帝。

    尔等到了地底下,尽可找她赎罪。

    不过,“漳州府怎么说?听说封了城,除掉张庭就除掉了,动漳州府做什么?”死那么多人,她届时御极天下,每年不得少收许多税?

    高璆哼笑,“殿下有所不知,漳州府地处边陲,外接敌患,古来深受其扰,我朝苦不堪言。可若将整座漳州府变作一座疫病死城,盘横在敌我之间,可保敌军百年不敢进犯,您千秋大业不朽!”

    “……”陈琉看着她,深深沉默了。

    半晌,哈哈哈大笑,冲她竖拇指,“实在高明,高明啊!”

    百万条人命说杀就杀,她老娘都不敢这么狠。

    “有高大人为本殿筹谋千秋大计,本殿深感激奋,待我成事赐你封侯拜相,你我效仿宋时,共治天下!”今日视百万人如蝼蚁,谁知道日后敢不敢屠龙?陈琉决定为感念高璆的辛勤付出,登基之日就定为她死期。

    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高璆大喜过望,伏地叩拜:“谢殿下隆恩!”

    陈琉微微颔首,笑意却不达眼底,扶她起来,曰:“大善!”

    再看鄞州府。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庭身染瘟疫,却没有带来任何变化。

    鄞州府照常运转,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愣是丁点纰漏都不曾出。

    一股冰冷的诡异感,爬上小厮的后背。

    张庭病倒,莫非鄞州府还有别的大贤坐镇?

    宁声也就是小厮,他趁郑二去府衙大堂,避开守卫,潜入机要文书下达的房间。

    他穿过重重垂落的帐幔,隐约可见里头正卧着一个身影,他步步靠近,缓慢的,用极轻的动作掀开被褥——竟只是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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