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捡了只阴湿嘤嘤怪: 11、枫叶红时多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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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破解,执念消散,他也该走了。

    月白的衣摆渐渐变得透明,像一缕轻烟,融入空气中。

    “对了,师弟。”宋仪华深情忽地严肃起来,“原本我这个幻境在半年前就已经进入沉寂期了,这次却不知是何原因,突然被唤醒了。”

    “我疑心可能是有人作怪,师弟万事多加小心。”

    话落,宋仪华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幻境彻底散去,露出现实的村子。

    “咦?仙长你怎么在这儿?这小娃娃是谁哇,生的好生标致嘞!”身后,一个大嗓门惊奇道。

    沈玉琼转头,来人正是先去把竹楼租给他的村长。

    村长好奇地打量着楚栖楼。

    明明仙长来的时候说只有他一个人住啊,咋突然多出来个人。

    沈玉琼惯来体面,是万万不可能承认,这是个偷梁换柱,把自己揣在乾坤袋里跑出来的小混账。

    他笑笑,把手搭在楚栖楼肩上,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我徒弟,偷跑出来寻我的。”

    “哦哦,仙长和这位小公子当真是师徒情深。”村长点点头,一脸了然。

    沈玉琼瘫着脸,自动忽略了那句“师徒情深”。

    他把目光投向刚才站着的地方。

    幻境里的竹楼早已不在,只余一棵枯树。

    “这树……是怎么回事?”他轻声问。

    村长面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空白,挠着头思考了好半天,才犹疑道:“这树……我也不知道,村子里什么时候多了棵枯树?”

    他表情不似作假,沈玉琼想,大约是宋仪华当年,以自身吸走全村人身上沾染的怨气时,顺便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吧。

    在他们的记忆里,风荷村从未来过一对古怪的父子,也从未经历过一场灾难。

    遗忘,有时候是抚平伤痛的最好的方法。

    沈玉琼慢慢走到那棵枯树前,暗红衣摆拂过地面上的枯叶。

    他把手掌贴在干枯的树干上,灵力倾注,刹那间,枯木抽条,发芽,冒出绿色的叶子,又顷刻间变红。

    枫红似火,风一吹,满树红叶迎着烈日,哗啦啦作响。

    枫叶红时多别离。

    沈玉琼和楚栖楼在树下站着,过了很久,沈玉琼拍了拍楚栖楼的肩膀,轻声道:“走吧。”

    沈玉琼回头时,村长张着嘴巴,瞪着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呃……

    沈玉琼想了想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和见鬼了没差别。

    他略带歉意地在村长发直的眼前摆了摆手,彬彬有礼道:“我和我这徒弟马上就要离开了,叨扰您了。”

    “哦……哦……好好,仙长您慢走。”村长如梦初醒,讷讷道。

    随后,他仿佛屁股着火了一般,一溜烟窜出去,边跑边喊着:“我见到活的神仙了!活的神仙!”

    “……”

    不然呢,还能是死的吗。

    “师尊,我想给我爹立个碑。”从出了幻境就一直沉默的楚栖楼忽地开口。

    再次听到他叫宋仪华“爹”,沈玉琼一怔。

    从幻境中,楚栖楼说对不起,谢谢你,到现在,冥冥之中,沈玉琼觉得,有什么变了。

    或许楚栖楼已经开始转变了,不再是那个对一切冷眼旁观的机器,而是真正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可他能赌吗,敢赌吗?

    沈玉琼扪心自问,他不知道。

    他只沉默着,半晌,说:“好。”

    师徒俩在村子后边的山上找了处地,简单立了个衣冠冢。

    两人沉默着,只一味地往火苗里扔着纸钱。

    纷纷扬扬的纸灰落在肩头,发间,沈玉琼突然感到一丝茫然。

    师兄说,让他别怨楚栖楼。

    可平心而论,怎能不怨。

    千般恩怨纠葛,沈玉琼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楚栖楼。

    恍然间,他感觉肩上一沉。

    楚栖楼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掸去他肩头的纸灰,然后道:“师尊,你头发上还有,我帮你弄掉吧。”

    沈玉琼垂头看着他,淡淡道:“不必了。”

    他周身浮现出一圈灵力,层层叠叠扩散开来,将两人身上的纸灰震到地上。

    楚栖楼睁圆了眼睛,呆愣了几秒,凑上来抓着沈玉琼的袖子,巴巴地看着他:“师尊,我们回家吧。”

    话音刚落,楚栖楼觉得周身气压好像在飞速降低。

    他抬眼,沈玉琼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凉凉道:“外人面前我给你面子,你倒是真忘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了?”

    “……”

    完蛋,秋后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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