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后被亡夫强取豪夺了: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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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中静寂了一瞬。

    只余萧瑟寒风,呼啸穿堂,钻入鼻息肺腑,沁寒生凉。

    江馥宁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不及她从震惊中回神,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郑德林已经带着几名小太监来到了祠堂外,见江馥宁站在李夫人身侧,他似乎有些惊诧,脱口便道:“哟,江娘子也在啊。”

    “郑公公。”江馥宁强撑镇静,垂眸行了一礼。

    望着这位昔日的世子妃,郑德林捏紧了手中明黄的圣旨,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李夫人已经快步走上前,颤声问道:“郑公公,我儿他……”

    郑德林这才转回视线,脸上绽出几分笑来,“夫人,世子不仅活着,还为咱们大安立下了汗马功劳哩!陛下圣心大悦,一早便拟了旨,要重重地嘉赏世子,奴才今日,正是过来给夫人道喜的。”

    原来当年蛟龙关一战,是因军中出了细作,才害得大安节节溃败。幸而裴青璋体格强健,于乱战中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索性将计就计,一面假死脱身,一面扮作山民潜伏在关外,几年卧薪尝胆,将北夷的边关布防摸索了个一清二楚,再与太子所率的翎羽卫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北夷,圆了皇帝多年夙愿。

    提及太子,郑德林忍不住慨叹道:“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殿下是头一回上战场,到底年轻少了些历练。此番若非世子挡刀相救,太子殿下,怕是凶多吉少啊。”

    李夫人心头猛地一跳,急忙追问:“我儿伤得可重?”

    “夫人安心,如今世子与殿下已在归京路上,不出三日,夫人便可与世子相见了。”郑德林笑道,“太子殿下感念世子救命之恩,与世子饮酒结义,往后便以兄弟相称,又在信中替世子求了恩典。陛下为表嘉奖功臣之心,便让奴才先过来传旨,封世子为平北王,赐府邸良田,享亲王俸禄。此等荣宠,在大安可是头一例啊。”

    李夫人按着心口,嘴唇颤得厉害,口中不停念叨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郑德林轻咳一声,将手中圣旨往前递了递,李夫人这才回过神,忙用力抹了把眼睛,屈膝跪下,“臣妇叩谢陛下隆恩。”

    屋中侍候的丫鬟仆从纷纷随着李夫人跪地叩首,唯江馥宁一人站在堂中,格外尴尬。

    这旨意是赐给安远侯府的,而她如今已是谢家的媳妇,是无干的外人,自然不必与李夫人一同谢恩。她攥紧了衣袖,看着郑德林笑盈盈地将圣旨递到李夫人手中,又指挥着小太监们将皇帝的赏赐一一搬进院中,一时思绪流转,心乱如麻。

    那厢郑德林正与李夫人贺喜寒暄,余光瞥见江馥宁心事重重地站在一旁,他话音微顿,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世子运筹帷幄,假死之事,就连陛下都瞒得一丝不漏。只是可惜了江娘子,若当年不曾改嫁,如今便该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一向听闻世子与江娘子伉俪情深,想来江娘子也是不得已才另嫁了旁人。真真是造化弄人哪……”

    伉俪情深?

    江馥宁唇角轻扯,心道那只不过是为了侯府颜面,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其中冷暖,只有她自个儿知晓。

    郑德林深深看了她几眼,摇头叹息着离开了。李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盛情留她用过午饭再走,她才吩咐了小厨房叫置办一桌好菜来,侯府难得有件喜事,是该好生庆贺一番。

    “母亲,云徊还病着,身边离不得人照看,我得早些回去。”江馥宁含糊推辞道。

    李夫人动了动唇,想起江馥宁如今的身份,到底还是没再出言强留。

    是自己一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疏忽了江馥宁的处境,那许氏本就不愿江馥宁与侯府仍有往来,青璋是她的前夫,若她当真留下同庆今日之喜,待回了谢家,许氏还不知要如何训斥她呢。

    江馥宁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道喜的吉利话,便带着宜檀离开了。宜檀扶着她坐上马车,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忍不住小声问:“夫人,世子还活着,您……不高兴吗?”

    江馥宁偏过脸,望向外头仍簌簌飘落的雪花,心不在焉道:“自然高兴。”

    李夫人只裴青璋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平安归来,李夫人心里欢喜,想来身上的病很快便能痊愈。

    她只是有些担心,她与谢云徊的婚事。如若裴青璋当真战死,她得婆母准允改嫁,自是无可厚非,可方才郑德林说得真真切切,裴青璋还活着……

    那这门婚事,还作不作数?

    思及此,江馥宁不由掐紧了手心。

    回到容春院,已是巳正时分。她慢吞吞地推开房门,却不想许氏竟在房中,见她回来,许氏登时沉了脸,手中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撂,张口便骂:“我怎么就这般倒霉,娶了你这么个晦气的儿媳妇!”

    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皇帝赐封裴青璋为平北王的消息已然在京中传遍了。宫中的工匠抬着御赐的匾额和沉甸甸的封赏,一拨又一拨地往西街的平北王府去,不知多少人羡慕得红了眼,这可是自大安开国以来的头一位异姓王,足以见得皇帝对裴青璋有多看重。

    裴青璋既然活着,当年李夫人替他写下的那纸放妻书,便作不得数了。而他的夫人,如今本该是平北王妃的江馥宁,却被她的儿子娶了回来!虽说此事怨不得他们谢家,可若裴青璋——不,若平北王当真计较起来,那她的儿子日后在朝中,还有何前程可言?

    许氏越想越气,直骂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云徊本就心气高,当初为着拒婚之事得罪了太后,被打发到沥县那等穷乡僻壤之地做了三年小县令,可没少吃苦。直至前岁太后仙逝,又有不少学子上书说情,总算是说动了皇帝一颗惜才之心,将他调回京中,重回国子监任职。

    本想着再过两年,云徊便能顺顺当当地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如今却因为娶了江馥宁,而惹上了这么一桩祸事……

    许氏咬着牙,死死瞪着江馥宁,简直如同看仇人一般。

    “母亲,此事与阿宁有何干系?您何必将火气都撒到阿宁身上。”谢云徊皱起眉,话未说完,忽又咳嗽起来,一旁的丫鬟忙捧来绢帕痰盂,小心服侍着。

    许氏白了眼儿子,还要再骂几句,江馥宁平静抬眸,对上许氏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母亲放心,王爷与我本就没什么情分,绝不会因此事而寻谢家的麻烦。”

    方才许氏一番痛骂,倒让江馥宁想明白了许多。她与谢云徊已经做成了夫妻,有了肌肤之亲,交融之实,哪怕裴青璋战死一事是假,她也断断没有再回侯府去的道理。

    王妃的位子既然空缺着,再娶旁人进门便是,反正于裴青璋而言,只要恭顺贤良,能操持家事,娶谁都是一样的。功名赫赫的平北王,不会拘泥于这样的小事,更不会为了她与谢家计较什么。

    江馥宁自我安慰着,可这话却并未说动许氏。

    夫妻情分尚且不论,她只知道裴青璋不日便要回京,正是风光无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成了旁人的媳妇,这不是在重重打他的脸吗?他又怎会轻易放过谢家?

    “话说得倒好听,日后若有什么事,还不是担在云徊身上!”许氏恨恨道。

    江馥宁见惯了许氏的脾气,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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