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表姑娘好难啊: 2、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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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得以跟着他们进了府。

    后面回想起来,对方摆明了是知道她们身份的,一开始却状作看不见,太奇怪了。

    但若是因为厌恶继母而迁怒对方家人,这奇怪举动便也有了动机。

    于情于理,姜灿都与姑母更亲近。

    所以青骊一说,她便信了。

    “可……我又能为姑母做些什么呢?”她有些为难。

    虽然是面对照拂自家良多的亲姑母,但说老实话,姜灿又很能理解陆玹的心情。

    她自小丧母,如果阿父立马新取一位年轻貌美的续弦夫人,日日在她面前恩爱,她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对那位继母生出抵触。

    人心太脆弱了,真的。

    当然了,她觉得以姑母这么端庄善良的性子,谁与她相处不好,那肯定是对方的问题多一些。

    只是说,陆玹的这种处境,容易令她感同身受罢了。

    青骊道:“哪里要女郎做什么,青骊只求您多在长安待些时日,常去陪着夫人说话解闷儿,女郎肯不肯?”

    姜灿大松口气,忙表示道:“肯的,肯的。”

    青骊终于破涕为笑:“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稀里糊涂的,姜灿竟就答应了青骊要在公府住到来年开春。

    约略戌时许,风雪渐渐地停了,四下皆一片惨白。

    月光照在积了雪的屋檐与中堂之上,再透过棂窗反进来,屋里不点灯都亮。

    陆玹在书房里坐定,这是他每日默抄佛经的时辰,今日,顺便在听婢女回禀打听来的情况。

    “……早年丧妻,而后没再续弦,身边只一名妾室,是当年平襄伯夫人的婢女。膝下一共四女,除了大娘子姜灿与二娘子姜焕,其余皆是那妾室所出。”

    听到这里,陆玹默写的动作一顿,抬起了视线。

    但婢女并没有领会到他这眼神的意思,而是继续往下说着:“这回跟着大娘子来的,是年纪最小的四娘,在家时性子就十分不羁。哦,前年夫人回扶风,便是去为这位姜大娘子插笄。仿佛还口头定下了二郎与这位的亲事。”

    平襄伯……若非今日这两位忽然上门,陆玹几乎要忘了,勋贵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淡淡道:“知道了。”

    婢女垂手退下,陆玹重新抚平了纸面一丝丝皱褶,继续默经。

    若将士族分作三六九等,当今最显赫的家族,自然是陇西李氏、京兆韦氏、荥阳郑氏与东都陆氏四姓。

    前者,李氏代表皇权,而韦氏出了一位太后,紧接又出一位皇后,煊赫不已。

    后者则以一武一文的姿态制衡着朝堂,家族兴盛,门生遍布。

    这两姓之中,又以奉国公郑錫与江陵公陆綬为首。

    陆玹虽年轻,却是陆氏下一代名正理顺的掌权人。

    自江陵公病后,再无那么多精力,族中的重要事务自然落在了他头上,每日来往权贵众多,素日里,是不会将姜灿这样的女郎放在眼里的。

    陆玹素性冷漠,亲缘淡薄,在官署里,是冷面无私的刑狱老手,从不见与谁走得近,于私下,莫说是不相干的小姑娘,即便家中弟妹们在他跟前,也不敢有丝毫放肆。

    不枉后来与婢女们提起此事,很是为平襄伯府的两位女郎捏了把汗。

    却不想,陆玹听完对方身世后,只短暂沉默了下,便令婢女退下了。

    婢女有所猜测,应是因为这女郎的身世。

    天下四海升平,平襄伯毫无用武之地,被卸了兵权,又安于现状,不曾与郑氏交好,于是迅速地被从显贵圈子里踹了出去。

    ……壮年丧妻,其后未再续娶,痴情耶?

    在世人看来,这绝对已经算对得起前头那位发妻了。不过一个妾室,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玹没兴趣关心别人家务事,只不过是在听说了姜灿幼年丧母的身世后,又觉得,没什么可计较的。

    今日门房与姜灿的牵扯,他在车上瞧得并不真切。

    从那个角度看去,也瞧不见被她护在怀中遮雪的姜四娘。

    只雪里茫茫瞥见个纤细背影,说话的姿态格外柔软。

    衣裳虽旧,瞧着倒知礼,想着至少也是哪家旁支女郎。

    却在此低声下气求人。

    陆玹从来不是滥发善心的人。

    在坊门口瞥见颤巍巍等待通行的老妪也没觉得多可怜,却对着一个衣锦钗玉的女郎生出了怜悯。

    何故?

    他花了几息时间想通——

    自己并非对这女郎心软,而是一种处境。

    一种求告无门、叩阍无计的处境。

    有些事,只要体会过,便忘不了那种感觉。

    于是他令不枉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是门房无礼,便处置了。

    不枉张望后,咦了句:“会不会,是伯府的千金?”

    陆玹问:“哪个伯府?”

    “平襄伯府。”不枉答道,“今日那边遣人来告,说有客至,接风洗尘,请阿郎暮食一道过去呢。”

    陆玹听后,神情归于淡淡。

    人的感受常常与喜恶相通,知她身份后,再看那纤细身影,依旧柔软讨好,他却彻底没了插手的心思。

    他长居长安,见惯了得体端庄的女郎,的确没有想过,这女孩子,竟会指使一个孩童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径。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自幼没有得到过母亲的教养,行事粗野一些,是在所难免的。

    陆玹将默好的几页经文摊开晾在案边,熄了灯烛。

    可以得到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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