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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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什么,冲新面孔点点头,把门带上了。

    这房间不大,一张会议桌,四圈椅子。霍北跨腿一坐,那轻车熟路的劲儿,跟回家似的。

    对面那人撩起眼皮,微不可查笑了声,他坐下摊开笔记本,随意道:“自我介绍下,我叫范正群,听刘警官说你挺熟悉城东这块儿?以后说不定得咱们得经常见面。”

    男人五十来岁,大双眼皮,眉骨竖了道疤,有股浓重的市井气,说话却正经的很。那身警服底下绷出的轮廓能看出是经常跑“外勤”的,不像办公室文职。霍北直接了当就说了,“老刘上司?您新调来的吧。”

    范正群挑起眉梢,不置可否,就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今天喊你们来应该都知道是什么事儿吧。你们这帮年轻气盛的,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也就是没引起重大事故,否则这辈子都得搭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霍北的表情,往常像这种教育,被批评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儿不耐烦,但这小子特淡定。

    霍北道:“您说的对。”

    那晚原本就是杨立辉蓄谋已久,监控拍的明明白白,警察不可能看不出来。城西几次三番想要拖他们下水,霍北处理这种事从来不主动,杨立辉没少骂过他怂,可惜手段太拙劣。他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不计后果的毛头小子,再说了,杨立辉的评价算个屁。

    不过,这事蹊跷的点在于一周后才收到通知,如果双方都不主动报警的话,压根儿没人会管。但今天所有人都在场,除了杨立辉,所以归根结底这场问话的重点不在那晚的纷争,在没来的人身上。

    果然,范正群教育完,下一句就说:“你们这帮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就省略吧。我今天想问那天为什么起冲突?事后见过杨立辉没有?”

    “没见过。”霍北简明扼要描述了遍,当然,关于宋岑如的部分他没讲太多,态度挺客观。

    范正群边听边记,翻页的时候,霍北看见他掌心有好几个枪茧,他道:“杨立辉失踪了?”

    范正群睨他,双眼微眯,那意思就和明显的在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霍北答,“就您刚才这问话,难道不好猜么。”

    “那你猜猜我是干什么的?”范正群放下笔,用目光审视他。

    “刑侦或者治安。”霍北支棱着长腿,视线落在他胳膊上,“因伤调职的吧?我姥写字也抖,腕子和肘都使不上劲儿,您是连着肩关节也有伤。”

    范正群道:“怎么看的。”

    霍北用下巴示意,“两边衣服褶皱弧度不一样,肌肉大小也不一样,我替我姥艾灸,背过人体结构图。”

    半晌,范正群笑了声,“你小子行。”他慢悠悠道,“听老刘说你对京城哪儿都熟,各种消息也灵通,杨立辉家修车厂的事你知道么。”

    “嗯。”

    范正群接着道:“你们打架的那晚,先前投诉过他们家修车行那男的车祸死了,调查发现可能是因为修车厂的劣质零件才造成的发动机故障,目前不能排除人为嫌疑。而他们家车行从那天起就关门歇业,人也不见了。”

    这事算不上秘密,属于可公开的信息范围,就是发生的太突然,他刚到任就接了一起事故命案,都还没来得及熟悉周边情况。

    杨家修车厂黑惯了,早就忘了做人的底线,虽不至于“故意杀人”,但从结果上来看没什么区别。霍北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他们能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他道:“杨立辉在哪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几个他经常去的地方。”

    范正群递来张纸,食指敲两下桌面。霍北提笔写了四五个地址,他的字和之前比没什么进步,但中指侧缘已经长出薄茧。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问话是同时进行的,霍北这边结束的时候李东东他们也差不多了。老刘在大厅摆了张阎王脸,不耐烦的一摆手,兔崽子赶紧滚。

    范正群从会议室里出来,望着霍北的背影,视线停了好几秒这小子有天赋,说不定能发展发展。

    老刘也顺着看过去,品出意思了,他小声道:“人不坏,但随心所欲啊,谁也治不住。”

    那就考察考察呗,范正群拍拍老刘的肩,转身走了

    回去那一路上,平时爱叨叨的那三个都没做声,心里各自唏嘘呢吧。

    这案子目前还在调查当中,但知道这事儿的人心里都有数,就是他们家干的没跑了。

    杨立辉两年前就因为捅人进过少管所,年初又蓄意殴打那投诉的顾客,最后家里真背了条人命在这之前,他其实也就是一强装社会青年又好面儿的小屁孩儿。说实在,杨立辉的家庭背景和大杂院的人差不多,高不到哪儿去,那汽修门面还是找高利贷要钱租的呢。

    大家出厂设置相似,人生轨迹似乎也差不多,都是一个泥塘里来回翻滚的□□。那个是走歪、走过头,栽下去就回不来了。他们一直有陆平压着底线,有霍北看着路,否则按他们家里随便管管的情况,说不定就是杨立辉二号。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遇见,然后产生影响。有些东西抓住就抓住了,没抓住的可能永远背道而驰。十六七八的年纪,仍是会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尤其他们这种“坏”学生,习惯用逃避掩饰惶恐,我这辈子好像也就这样了。

    可是,哪样呢?

    没有人规定你这辈子只能哪样啊?

    仨小弟开始思考人生了,到分岔口的时候,大伙儿各自散去。今天周六,该回学校补课的补课,该上班的上班,霍北在网吧一直待到下午,按小时计费,赚了两天的菜钱。

    下午趁着太阳没落山,霍北想着绕去北口集市买个晚饭给老太太打包回去得了。夕阳穿透整条街,从稀疏的树叶间射出,带着雀跃的眩光撞进眼底

    “霍北,你给我挡挡光,好晒。”

    “凭什么。”

    “凭我刚给你分冰淇淋了。昨天还帮你瞒着姥姥砸坏水壶的事。”

    “行,给你挡。欠我一回啊。”

    “怎么算的,这叫扯平!”

    “就这么算,宋岑如,求我得给利息。”

    霍北移开手,指间缝隙的光跟着游动,最后干脆让它直射眼睛,眼眶泛起酸热,眼前生出大片花白的点,然后猛地涌起一股刺痛。

    “宋岑如,你猜我今儿干嘛了。”

    “干嘛了。”

    “把城西那帮人的秘密基地给掀了,让丫再挑事儿,杨立辉那傻逼竟然还有脸带人反击,结果同样都是伤号就他不敢上,废物。”

    “在哪儿。”

    “在西三环啊。”

    “我是问你伤在哪儿了。”

    ……

    霍北被太阳光蛰了很久,又红着眼睛,捱那一阵阵的灼烧,按掉滚烫的眼泪。

    真特么服,他这年纪竟然还能干出这种自虐式忆景思人的傻逼事儿。

    脑子被驴蹶了。

    “胡萝北哥哥!”

    街边传来脆生生一句喊,糖豆在卤煮店门口冲他挥手,一路小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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