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妇升职手札: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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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前日过来时的场景别无二致──元嘉领着燕明昱进殿时,鞍前马后跑腿的依旧是祥顺,而申时安与兰华,也再一次从紫宸殿退了出来,更带走了数名侍立服侍的宫人,唯剩空气中弥漫的一缕药香。

    “爹爹!”燕明昱轻车熟路地绕过屏风,带着自己写的字,又一次扑上了燕景祁的床榻,“……看!阿昱写的字!”

    可这一次,元嘉却迟迟没有等到男人强撑无恙的答复,少顷传来幼童小心翼翼的询问,“爹爹……很难受么?”

    到这时,燕景祁才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闷哼,却仍没有回应燕明昱的话,又缓了缓才问道——

    “……嘉娘,在外头么?”

    元嘉这才走到男人榻前,饶是前者的视线不曾落在她的身上,也依旧屈膝行了礼,而后才答道:“三郎,我在。”

    床榻上的燕景祁,哪怕已全然白了一张脸,却仍撑起了半边身子,一手搂住明显收了力道的燕明昱,一手勉力拿着前者胡乱写就的几页纸,整个人透出深深的倦累。

    “……嘉娘如今还在习帖吗?”

    大抵是真的难受,男人连说话都显得力不从心起来,每一个字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是,三郎给的字帖,我每日都练着。只是要写成三郎那样的字,还有的下工夫呢。”

    元嘉坐在燕景祁身边,此刻垂了眼帘,扇似的长睫微微颤动,也一并将眸中翻滚的思绪掩盖。

    “书桌上有研好的未用尽的墨……嘉娘,用它写两个字给我看看吧。”

    燕景祁中途停顿了一下,似是犹疑不定,又似只是难忍身上的不适,总之到最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元嘉应了声是,按着男人的吩咐走到书桌后头,只堪堪铺好宣纸,便再不见其他动作——无他,桌上摆着的,只有鲜红的朱砂。而她能握着的,也只有御批的朱笔。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元嘉却陡然生出几分怯意。她拿捏不准这是不是燕景祁的又一次试探,亦害怕今日之后,她强压在心里的那点野望就再遮掩不住了。

    几番挣扎之下,元嘉的目光越过堆积如山的奏章,又朝榻上之人望去,可男人早不知何时半合上了眼。与元嘉视线交织的,是燕明昱那双澄澈纯净的眸眼,带着对世间一切的懵懂之态,此刻正全然信任地瞧着元嘉,甚至咧嘴露了个大大的笑。

    看着稚子的笑脸,元嘉一时发昏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她如今是在急切什么呢?元嘉在心底暗暗唾骂了自己两句,将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再度藏了回去。

    “……还是让申时安进来吧,还有兰华。他二人服侍三郎已久,一人替三郎口念,一人替三郎笔录。我的字,便不在三郎面前献丑了。”

    “我一句旁的话都还没说,你这会儿就在担心什么了……皇后?”

    燕景祁的声音仍有些虚弱,却已然抬起了眼皮,又带着几分隐晦的不快看向元嘉。

    是了,燕景祁继位几载,威严权势早不可同日而语,谁会去反驳皇帝的命令呢……便是她自己,自当年那一场争执后,再与男人相处时,也仍是面上和睦的。

    “我担心什么……是啊,我担心什么呢。”元嘉蓦地笑出声来,“陛下说,妾身是在担心什么呢?”

    “朕还以为,皇后对朕患有头风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了。”燕景祁紧紧盯着元嘉,“皇后心细如发,又自来关心朕的身体,如今要你替朕分忧解难,怎么反倒为难起来了?”

    不料燕景祁会在此时挑明自己的病疾,元嘉脸上明显有些错愕,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头脑发胀时被忽略掉的事情在此刻复又明晰……男人只是受头风侵袭后的权宜之计,所以才会在今日、在种种偶然之下对自己放了更大的权。可来日好转,不管是燕景祁自己想起,亦或是被有心人提及,都难保不对她生出隔阂,更可能因此害了她的阿昱。

    她还不到能下赌注的地步。

    “……陛下如今,已是世人皆知的贤皇帝,便是底下的布衣百姓,都知道陛下的勤政之名,他日史书工笔,想来亦不缺后人褒赞。”

    元嘉先夸了一句,很快又冷下声音道,“可妾身却不愿自己受人诟病。从前种种,尚可以归因于陛下授意,妾身不过听命行皇后事罢了。可今日,若妾身在上面落了字,便是犯上僭越。他朝被觉出端倪,根本无从辩驳……陛下既要那流芳百世的好名声,难道还会再容我这个身有污名的皇后么?”

    元嘉丝毫不惧男人的逼视,更不等前者开口,便又继续道:“陛下既有不适,便该好生休养。朝中事自有文武大臣主持,再不济,也还有端王这位兄弟撑着……不过几日光阴,陛下又何必非让妾身去冒险呢。”

    至于这其中有几分真意,便另当别论了。而她将话说到这份上,亦是想逼得燕景祁一个准信──她季元嘉今日所行乃奉皇命,此后若再有行,也是遵从燕景祁这位皇帝的意思,旁人不能、也无从置喙。

    燕景祁慢慢拧起眉头,他的视线在元嘉脸上来回扫动,像是在确认前者的话里有几分可信。手边忽而传来几声窸窣响动,引得男人下意识低头——安静了许久的燕明昱在这时候搂紧了他的手臂,又小心翼翼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幼童或许尚不明白方才发生在殿内的暗潮意味着什么,但仍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家父母愈发激烈的言辞。

    燕景祁安抚般往燕明昱背上抚了几下,再抬头时面上已褪去审视,以更加和缓的语气道:“为皇后者,为国分忧;为人妻者,替夫分忧。你今日听从我的话,是替我分忧,何须担心……本也不必担心。”

    “这话,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三郎的意思?”

    元嘉继续追问。

    “是陛下,也是三郎。”

    燕景祁又是一阵沉默,终是道。

    元嘉心下陡然一松,不管真假何如,至少男人愿意开这个口,于她,便又多了一层保障。

    重又垂下眼帘,元嘉将目光停留在空白的宣纸之上,左手抚平折痕,右手提起狼毫,笔锋掠过朱砂,动作一气呵成,白纸顷刻间被朱红洇透。

    不多时,元嘉悬腕而止。

    “……到底还是比不上三郎的字。”

    元嘉默默打量了两眼,最终无奈地将笔搁下,语气颇有些遗憾。

    燕景祁闻言,浅浅抬了下眼皮,又伸手接过元嘉递来的纸张,垂目扫了两眼,“……已具神形,剩下的便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说着,又用指尖在元嘉所写字迹的某两处轻点了几下。

    元嘉自是应下不提。

    燕景祁颔首,复道:“前次你读过的那本,就放在那一摞奏章的最上面……打开它,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竟已积攒了几日的朝政没有处理。

    元嘉退后两步,取了奏章又回到书桌后头坐下,笔尖再一次沾上朱砂,手腕微悬,只等着燕景祁开口。

    “……卿所奏之事……朕闻……着令……照此办理……”

    元嘉敛目细听,又一笔一划地写上去。

    燕景祁也不是每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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