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尔: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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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接受了这玩意不好卖的事实,还好光靠那二两银子,也完全不亏。

    她拿起一顶帷帽,戴起来,吹吹纱帘,又撩起来看外头。

    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剩下的十三顶,家里一人三顶,陆挚四顶,他再也不会被晒黑了。

    她今日身穿黛蓝色的对襟,腰间绑着一条深棕的腰带,不出彩的衣裳,但她身段好,高挑而不细弱,有种返璞归真的美。

    加上她眼眸清澈,五官精细如画,隐在轻纱后,很是引人注目。

    一辆陆府的马车,缓缓驰入喜荣街,陆停鹤和母亲坐在车上,丫鬟在旁边伴行。

    陆停鹤看着大街出神,忽的发现了云芹。

    她道:“停车。”

    外头,车夫拉住马车,那车停得巧,离云芹的摊位,也就 四五步。

    陆停鹤朝云芹点点头,眼里的意思是,这么巧,她们又见面了。

    云芹也轻点头,心想,好大的马车,挡着摊位了。

    车内,陆停鹤母亲周英柔奇怪,问陆停鹤:“你何时认识的人?”

    陆停鹤解释:“这位就是那日藏手帕,替我解围的女子。”

    周英柔:“是该好好道谢。”

    她把外头的丫鬟叫来,耳语几句,那丫鬟走到云芹摊位前,说:“我家夫人说,这些帷帽我们全买了。”

    云芹微微张圆嘴,这摊位挡得好啊。

    回过神,她眨眨眼,却说:“你家很多人吗,十三顶,戴不完的。”

    那丫鬟也有些愕然。

    她说得有道理,陆家如今虽不如当年鼎盛,再如何,帷帽也用的绡纱,而不是这种。

    这样的帷帽买回去,大约是全丢了。

    云芹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又同丫鬟说一句什么,丫鬟犹豫一下,回来同周英柔说:“那摊主说:‘既是为感谢,不如买了后,送给周围人,也是做好事’,夫人觉着如何?”

    及至此,周英柔才算正式看了眼云芹。

    这下倒是理解,女儿为何能一眼认出人家,这般容貌,想认不出也难。

    她说:“可以。”

    帷帽一共六百五十文,陆家人没数,直接给了云芹一贯钱。

    而周围晒着大太阳的女子,都分到了一顶帷帽。

    她们虽不会主动买帷帽,但有人相送,自然欢喜,抱着帷帽,用各种口音道谢。

    马车渐渐走远了,陆停鹤想着云芹梳着的妇人发髻,不由好奇,她所嫁何人。

    又想到今早,她和母亲去城南兴国寺相看的男子,面色忽的羞红。

    周英柔也提:“那段砚,乃段府嫡次子,父亲三品致仕,兄长是工部侍郎,他这人,也是前几年恩科榜眼,供职翰林院。”

    “虽然说年纪比你大八岁,但……”

    陆停鹤:“娘,我知道的。”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管如何,她都得听家里的。

    周英柔叹口气,说:“唯有一点,他与陆挚是好友。”

    陆家在城防司维系着不错的关系,不久前,城防司递话,说有个叫陆挚的进京了,还带着母亲何玉娘,并两个女眷。

    就是他本人进京备考今年正科。

    四年前,陆停鹤还小,不太懂家中和这位堂兄陆挚的矛盾,不过家里的情况,从小母亲一直同她说。

    陆家祖上,从仁祖年间发家,曾祖去世后,追封太保,在文臣中,是少见的荣耀。

    然而百年世家,一步踏错,步步踏错。

    当今的陆家老太爷,也就是陆停鹤的祖父,曾任尚书兼翰林侍读官,却卷入二十多年前的张冯斗法,被革职。

    后来虽有起复,却不复荣光。

    他致仕前,替陆停鹤父亲打通了不少关系,如今她父亲,官至兵部侍郎。

    只可惜,太平年岁里,文臣当道,朝廷并不重视兵部。

    偏偏她父亲年少时期,和昌王起了龃龉。

    如今昌王势力日渐昌盛,秦国公府是其外家,前几年,皇帝借着秦国公幼子一案,打压过国公府,国公府却至今安然无恙,从中可见一斑。

    陆停鹤无声叹气。

    ……

    这日,云芹比想象的时间,更早回到小院子。

    她拍拍门,道:“是我。”

    何桂娥连忙跑来开门:“婶娘,那些帷帽……”她难掩担心,心里一直在想,这些帷帽能卖多少。

    云芹说:“全卖掉了。”

    何桂娥惊讶:“真的吗?”

    云芹笑了,拿出一贯钱与二两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何桂娥大喜,她千里迢迢随云芹来盛京,就怕自己成了累赘,没有半点用。

    当下,她雀跃说:“那,那我们继续买竹条和纱来编!”

    云芹却说:“先不编。”

    便把她卖的时候,观察到的情形,同何桂娥说。

    原来,卖帷帽还需要点运气,今日这些,也不算正常卖掉的。

    何桂娥着急:“那怎么办才好。”

    云芹摸摸她脑袋,笑了笑,说:“慢慢来,家里不会吃不起饭的。”

    现在就算一点进项没有,家里的钱也够生活一年多。

    何况,陆挚在萧山书院读书,接了一些活计,盛京比阳河县大得多,能人辈出,但也说明润笔的需求更多。

    陆挚的字画,依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再不济,她也可以去弄点猎物。

    虽然,听说盛京的每一个山头,都是有主的,但总会有办法的。

    看云芹这般淡定,何桂娥才放下心,说:“听婶娘的。”

    既然如此,云芹把一贯钱放到她手里,笑眯眯支使人家:“好桂娥,去买菜吧。”

    何桂娥:“好!”

    ……

    陆挚从前在萧山书院住学舍,现在不住了,不过,中午还是留在萧山书院吃饭,晚上再回梨树巷。

    书院不少学子,都知陆挚造诣不浅,离开盛京的几年,于他而言,似乎是一场游历。

    不过,还有一事众人皆知,那就是陆挚如今有家室,不轻易参加他们任何集会,下学就要走。

    便像今日,能在这时候拦住陆挚的,只有段砚。

    实际上,他二人一个白身一个官身,还能往来,倒是不常见。

    段砚今日休沐,牵着马等在萧山书院外,正因相看的事郁闷,见陆挚出来,便道:“陆拾玦!”

    陆挚:“你怎么过来了?”

    段砚牵着马,同他一道走,说:“不想回家,我要去你家吃饭。”

    见友人心情不虞,陆挚也没那般冷漠,只说:“家里可能没预多一些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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