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说过: 215、未更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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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上落雨连绵不尽,院中树叶也随之摇晃,天地间只闻雨声淅沥、风声簌簌,宛如帷幕柔密,罩住了这夜里其余的响动。

    谢真越过院墙,落在地上时,发现这家里的狗还没睡。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谢真早就手快地扔了个隔音,但狗也没叫,只是直起身来,好奇地看着他。

    主人给它搭的棚子很精心,挨在柴房边,暂没有漏雨之虞。小狗估计年月尚小,身上那蓑衣般的长毛依旧显得干爽蓬松。

    它小步跑到了不速之客面前,抖了抖尾巴,不知道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明明站到了雨中,却没有被打湿。

    谢真忍不住揉了揉狗头:“你这也不像是能看家护院的样子啊?”

    小狗可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兀自摇着尾巴。

    长明也走了过来,他们既趁夜出行,就也不费事打什么伞了,只用术法避雨。飞散的雨珠尽数绕过他们落下,顺便也绕过了这只没心没肺的看门狗。

    屋内窗上都拉着折帘,灯烛熄了,已过二更,里头的人却还醒着。

    就听那幼童一会放声哭泣,一会又小声哼唧的闹腾劲,也不难知道为何他们没法睡觉。

    长明疑惑道:“夜惊的是那小儿?”

    “不,是家里的男人。”谢真无奈道,“他在酒肆大讲魇梦的经历,听着也不像是胡吹的。别人或许还要藏着掖着,他倒是全不在意,直说他预测到城里要风云涌动。”

    “民间也常有洞见之辈,莫非他就是其一?”

    长明说的是凡人中那些虽没能踏上修道长途,却对灵机比旁人敏锐的那一类人。他们有些成了风水先生,又或者开摊算卜,也不乏以此装神弄鬼的骗子。

    谢真道:“那倒不像,他说得是兰台会近来十分气焰嚣张,觉得他们要扰乱坊市的风气……”

    “说得也没错。”长明忍笑,“这何尝不也是一种洞见呢?”

    不管这人有什么慧眼,只要不睡觉,就做不了魇梦。正当谢真考虑是不是换一家看看时,里头妇人的温柔哄逗声里,小儿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道:“这小子也忒能哭了,摇得老子胳膊都要断了。”

    “别抱怨了!”那妇人小声怒道,“一会又给这小崽子吵醒了!”

    男人也小声道:“你这嗓门也没低到哪儿去啊?”

    幸好孩子没再哭了,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又隔着雨幕,若非修士耳目敏锐,还真不容易听得清楚。

    那妇人道:“阿宝这才几斤几两,照那石锁差远了,举这么一会就没力,不如年少时多矣!”

    男人大为不服,又不敢高声,只碎碎嘀咕着“英雄气短”“生不逢时”云云。妇人道:“什么英雄,你就扒我家墙头上那会最英雄。”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刁钻的。”男人回嘴道,“那时候谁说要跟我远走高飞,做一对大盗夫妻的?”

    “就你那胆子还做大盗?”妇人啐他,“老娘要是能当个飞贼,连望风都不敢叫你去,生怕你接不住盘子!”

    院外,谢真越听越是无奈,他是来打探那夜惊的情形的,纵是事出有因,听人家私房话总归不好。何况听着他们说着什么“大盗”“飞贼”,想起此前长明的打趣,他脸上又有些发热。

    “非礼勿听。”即使有术法隔绝话声,他还是放低了声音道,“换一家看看?”

    长明却若有所思道:“奇怪了,这人听着神完气足,不知道那夜惊的症状究竟是如何。”

    俗话讲,阳气重则百邪不侵,虽然是凡世之间的说法,但在修士看来也不无道理。若有人气血旺盛,常意味着他心神也较为凝练,更难受到瘴气、妖术的滋扰。

    这自然只是相对而言,要是真有凶恶的修道者一门心思想害某人,什么正气阳气都顶不住。只是身处凡世,这么倒霉的事情也没那么多,保持身体康健,已经能避过许多波折。

    所谓夜惊之症,往往是神不安、气不和,其中有些确有病患,有些则是外因所致。倘若真有谁在轩州暗中作祟,这里面的门道就值得一想了。

    那边厢夫妻两个的打情骂俏也告一段落,半晌,妇人说道:“前些日子老镖头跟你说那事情,你好好想过没有?”

    “那会儿让我别瞎琢磨的不是你吗?”男人愕然道。

    妇人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想着,你这样子就是去了逢水城的镖局,也混不上什么肥差,咱家老大又在这边的学堂读的好好的,没得乱折腾。可是……我这两天心里总是不安稳,没准搬去逢水城,也是个办法。”

    “怎么就不安稳了。”男人道,“别是我做两个噩梦,就给你吓到了吧?瞧你那小胆儿。”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缺心少肺,还把这事当乐子讲啊?”妇人恼道,“城里发魇梦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家都说,这轩州城里不太平!”

    男人反驳道:“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谁又清楚?我这里你是知道的,顶多就是半夜醒了几次,头不痛气不喘的,身上没半点毛病。东头那伍账房还找了大夫看,药都没给开。”

    “是,你看着是还行。”妇人道,“但城里这许多人都睡不安稳了,这能是没什么?”

    “开春杨絮多的时候,还满城都是咳嗽,眼泡子肿的人呢。”男人也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这夏天死热死热的,睡不消停怎么啦?再说了,我看都是兰台会的错!”

    窗外的谢真:“……”

    长明道:“就这有事没事挨骂的份,兰台会确实足称得是大商号了。”

    “我看啊,这事根本没那么严重。”男人振振有词道,“本来就是几个人苦夏的事情,传来传去,被兰台会那帮奸商煽风点火,到处乱传,就为了推销他们那果子汁儿!”

    妇人道:“你小点声!……我也不和你辩,我且问你,咱们邻居这片子,有几个做过魇梦的?”

    “啊?”男人道,“也就是那伍账房吧?”

    “还有巷尾那个给人卜吉凶的崔婆子。”妇人道,“她跟她收的女徒弟都是好几晚没睡好。”

    男人:“那又怎么地?”

    “你以前说你小时候有个仙师路过你家门口,看你根骨不错,说以后若有缘分就回来收你入门,结果再也没来,这不是胡吹的吧?”妇人问。

    “我干嘛要跟你胡吹!”男人听声音是有点急了,“我跟你说,要是当年他……”

    “停,停,我不是跟你纠结这个。”

    妇人平心静气道,“你想想,那伍账房年轻时候在衡文当过侍从,后来犯错才给赶出来。那崔婆子还有她徒弟,也都是有点玄乎的门道。街坊里,老的小的身体弱的,没见过哪个这次有夜惊,偏偏就是你们几个,你真不觉得里面有古怪?”

    男人被她问哑巴了。屋里屋外一时安静至极,只有潺潺流过的雨声。

    谢真和长明对视一眼,均觉得这位夫人实在很有见地。只听她又轻声说道:“小时候我在镖局里,听过许多邪门事情,有些东西你根本也弄不清楚,可一旦挨上了,就这么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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