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240-250(第5/14页)
情。两人凑到一处,交换过一记暗流汹涌的眼神,都知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第244章
荀、李两位郎君固然骄纵, 无缘无故,怎敢设计天子近侍?自然是得了家中长辈默许。家主们所想与年轻人又有不同,逐月名声如何不要紧, 要紧的是借此炒起舆情,绝了女帝征选女官入朝的念头。
自古阴阳有序、乾坤有常, 女子就该安分守己,如女帝这般离经叛道者,一个已经太多, 若是人人效仿, 世间焉有纲常可论?这世道又要乱成什么样?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世家大族尤其如此。
他们料到女帝会有所反应,也做好最坏的打算——无外乎壮士断腕,赔上两个年轻儿郎仕途,换家族安稳,也不亏了。
却不曾想女帝反应如此之大, 一没有审案定罪, 二未曾召家主质问,直接命人围了府邸。
这情形, 很难不让人想到清河崔氏的下场。
“陛下这是要鱼死网破?”李侍郎惊疑不定, “她就不怕传扬出去,坊间物议纷纷,自己名声不保?”
谢尚书比他看得清楚:“她以女子之身为帝,史书上的名声本就不会好听,即便不来这一出,坊间物议也从不曾平息过。”
李侍郎越发着急:“她不要名声,就拉着咱们一同下水?谢公,咱们这些人都唯您马首是瞻, 您可得说句话。”
谢尚书颇为厌倦地摁了摁眉心,心里不是没有疑惑。
“陛下虽非仁君,行事亦有章法,怎会突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他目光严厉地看着李侍郎,“士钊,你可有什么瞒着我?”
李侍郎叫屈不已:“我哪敢瞒着谢公……”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仿佛想起什么,表情隐约变了。
谢尚书正盯着他,自没有放过这一瞬的神色变化:“想到什么了?”
李侍郎脸色难看:“是我家七郎,与那孙二郎君饮酒时,听他说过几句醉话。话不大好听,我命七郎守口如瓶,万不可说出去……”
他觑着四下无人,在谢尚书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把个谢崇岚惊得老眼圆睁,继而目露沉吟。
“如此便说得通了,”他沉吟道,“只怕今儿个这出还不是应在那女官头上,是孙二郎君说岔了嘴,得罪了那一位。”
他朝垂拱殿方向虚虚一拱手,又叹息:“若真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侍郎眼神忽闪:“孙家的债,合该由孙家人自己担着,怎好将旁人牵扯进来?魏公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崇岚沉吟不语。
世家反应很快,不过半个早晨已经商议好对策,赶着往垂拱殿求见女帝。
这事不好办,但也不算太难办。女官受辱,自要安抚,为保名节,最好是天子赐婚——只要成了一家人,不管孙景在酒楼中说出何等难听言语,都可归之为小情侣闹别扭。
女帝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世道看重出身,贫寒门第比之簪缨世家天然低了一等,但事无绝对,于女子尤其如此。
理由很简单,出嫁从夫,比起血脉亲缘,女人出身高低与否,与夫君地位休戚相关。
女帝是楚馆妓子还是卑微妾婢都不要紧,只要迎娶一位清贵尊荣的皇夫,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连消带打,这便是世家文臣的如意算盘。
文臣聚在垂拱门外高声请见时,殿内明烛高照,寂静如死。逐月与洛明德双双跪在地上,阿绰侍立一旁,沉声禀明来龙去脉。
“李舍人已经招认……半年前,京中新开一家妓馆,老鸨来自南边,手下姑娘也以南人居多。李舍人喜爱江南风韵,隔三岔五便要光顾,次数多了难免泄露身份。老鸨知晓他是赵郡李氏郎君,又有中书舍人官职,越发奉承。”
“这老鸨有个习惯,凡是她馆中最出色的姑娘,都会请画师留下肖像。那一日,她命人将画像挂出,恰好李舍人登门,发现其中一幅与逐月十分相似,不免留了心眼。”
阿绰不着痕迹地瞥向逐月,见后者面无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李舍人归家后,将此事告知族中长辈。长辈亦觉蹊跷,遂动用了留在南边的人脉,辗转查证之后,发现逐月与时芳娘实为同一人。”
“李舍人于中书省任职,早不满逐月倨傲不驯,正好世家也想打压女官,商议之下定了计策,由李、荀两位舍人出面,引孙氏子至萃锦楼,假作偶遇。”
“只要孙氏子耐不住性子,当众闹出事端,则逐月名节毁于一旦,文官也有了充足的理由攻讦女官。”
说到这里,她到底没忍住,愤愤啐道:“这些文官,一个个嘴上冠冕堂皇,心思却再龌龊不过。这样的主意,亏他们能想得出。”
若非逐月心性坚忍,不比寻常女子软弱可欺,又或者,如果不是小二机灵,及时寻到国公府相助。
这一局怕是都要以逐月自裁、以证清白告终。
殿中再次陷入沉寂,穿堂风过,烛影飘摇。女帝只身端坐案后,脸上光影明灭不定。
许久,她笑了。
“朕知众卿必有高见,却不曾想,饱读诗书之辈,与那市井下流泼妇无甚区别,行事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她摇了摇头,“哪怕逼宫乱政,好歹是真枭雄真豪杰,盯着女子名节做文章?”
“他们也就这点出息了。”
阿绰屏住呼吸,一个字不敢接。
逐月伏地叩首:“今日之祸全由奴婢行事不慎而起,奴婢辜负陛下所托,愿受重责。”
洛明德嘴巴张了又合,终是不忍逐月独自承担,紧跟着磕头:“陛下,此事臣也有过失,若非臣没能拦下逐月姑娘,也不至于闹到今日地步,臣……”
女帝摆了摆手,打断他二人争先恐后的请罪。
“此事的确因你而起,却又与你无关,”崔芜眸光幽幽,盯住逐月,“知道你错在哪吗?”
她没指望逐月参悟,直接给出答案:“你错在生成一个女人。”
逐月微怔。
“如果你是男人,即便立场相对、政见不和,外头那些人也愿意用体面的方式打倒你,用正当的理由攻讦你。”
“但你不是,这意味着所有盛行于名利场的规则都不适用。对付你,只需要一种手段,就是围绕你的性别做文章。”
“身为女人,是你最大的原罪,可唯独这一点,是你自己无法决定的。”
“你是这样,朕也如此。”
男人与女人,有多大不同?
几个染色体片段,决定的不只是生理结构与生育功能的区分,还有社会地位的天差地别。
为男子,可正大光明地读书出仕,建功立业。
当女人,就只能低人一等,被剥削、被羞辱、被践踏。
凭什么呢?
“朕今日告诉你一个道理,”女帝缓缓道,“如果有人因你无法决定之事而加罪于你,那不是你的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