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3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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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天子本身是不会承认错误的,因为她已站在世间的至高之处,习惯了居高临下,腰便再也弯不下来。

    那么,如何发泄无处排解的悔恨与愧疚?

    最好的法子,便是寻一个替罪羊。

    这时候,谁从天子手中接过行刑的屠刀,谁就是天子的针对目标。

    难怪冯赟如此踌躇。

    “是个聪明人,”孙彦哂笑着想,“比姓颜的小子可聪明多了。”

    “冯兄的顾虑,孙某甚是明白,”他扶着案沿,缓缓起身,“也罢,孙某为皇城司指挥使,此事原是责无旁贷。”

    “我陪你走一趟吧。”

    虽说都是要命的差事,但若有职衔更高一级的人在场,则日后出了差池,亦有人扛锅顶包。

    不出所料,冯赟面露感激,恨不能给孙彦磕一个:“孙侯大恩,卑职铭记于心。”

    孙彦摆了摆手。

    诏狱却不是寻常监牢,倒有一小半藏于地下,是以越走越阴暗潮湿。到了最里一间牢房,自有狱卒开锁推门,倚墙而坐的男人听着动静,睁开精光四射的眸子。

    冯赟与他视线相对,脚步不期然顿在原地。只是一瞬踌躇,身后孙彦已经缓步上前。

    他此行未着官袍,外头披一件黑色的兜帽斗篷,乍一看与寻常府吏无异。虽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却仍按旧日礼数作揖欠身:“王爷,叨扰了。”

    秦萧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他。

    “陛下惦念王爷,唯恐诏狱阴冷,特赐美酒一壶为王爷暖身,”孙彦做了个手势,自有狱卒端着托盘上前,“此乃天子宽仁,王爷还不谢恩?”

    秦萧面无表情地低垂眼帘,只见托盘里盛着一只金壶与一盏玉杯。那一刻,难以分辨的思绪自眼底滑落,又以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快消失。

    孙彦使了个眼色,冯赟会意,打开圣旨宣读:“……武穆王秦萧,倚功造作,不思圣恩,无诏调兵,形同谋逆,念其功勋,不忍加极刑,特赐酒一杯,钦哉!”

    孙彦催促道:“王爷,领旨谢恩吧。”

    秦萧提了下唇角,仿佛自嘲:“陛下呢?她既下了旨意,连最后一程都不愿相送吗?”

    “陛下政务繁忙,分身无暇,特命孙某代为相送,”孙彦喉间发痒,却强行忍住,“王爷,请吧。”

    秦萧端坐原地纹丝不动,眉间似有踌躇。蜷在袖中的手指抽动了下,指尖闪过一星极晦暗的锋芒。

    就在这时,孙彦身后行出一人,上前执起金壶,往玉杯中注满琥珀色的美酒。

    “此乃宫中佳酿明月光,陛下素来爱惜,从不赏人,”那人双手举杯,送至秦萧面前,“今日破例赐了王爷,王爷当珍重惜福,莫要牵连旁人。”

    秦萧闪电般一撩眼皮,认出此人乃是孙彦麾下家将,昔年曾随他远赴河西,虽不如寒汀倚重,却也算心腹。

    他将就被往前递了递,露出拇指上套着的精铁扳指。

    黑黢黢的,瞧着不甚起眼。

    秦萧心念微动,终是接过那杯酒。

    “陛下圣恩,臣不敢辜负,”他淡淡一笑,“临别有句话,还望孙侯转告天子。”

    孙彦挑眉:“孙某洗耳恭听。”

    “秦某这条命,原是天子所救,今日便还了她,也不算什么,”秦萧低垂视线,“惟愿天子从今往后,平安喜乐,安康百年。”

    言罢,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孙彦拢在袖中,自方才起就绷紧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松懈了。

    “是了,”他想,“这便是武穆王,肝胆赤诚,永不悖君。”

    只要是出自天子圣意,哪怕是一杯送到面前的毒酒,他也能毫不犹豫地饮下。

    所以她才会这般信任他、爱重他,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绝不分享权力”的准则,做好大行之后,权柄移交的准备。

    孙彦陡然打住思绪,用力掐了把眉心。

    事已至此,追究前情已然于事无补。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迈出了第一步,哪怕后面是荆棘遍布,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两个时辰后,紧闭的宫门被人敲响,巡值禁卫自城楼上探头,只见漏夜求见之人居然是顺恩侯孙彦。

    “臣有要事禀报陛下,”他急切道,“请开宫门。”

    禁卫低语几句,片刻后,一道身形走上城楼,正是殷钊。

    “宫门已然下钥,”殷钊居高临下道,“孙侯有何要事,非要连夜闯宫?”

    孙彦急切道:“武穆王被人劫走了!”

    殷钊瞳孔骤缩。

    很快,紧闭的宫门层层洞开,匍匐在夜色中的宫城仿佛被惊动的巨兽,仰天发出沉闷的咆哮。

    福宁殿中点起烛火,通明的光线不能驱散天子姣好侧脸上的沉重暗影。她端坐案后,自女官手中接过热茶,接连灌了大半盏。

    “皇城司乃是京畿重地,诏狱更是守卫森严,如何能让人逃走?”天子视线冷锐异常,“孙卿,朕将皇城司交与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朕的?”

    第393章

    天子语气十分克制, 甚至听不出明显的愠怒意外。

    但孙彦还是捕捉到那一丝隐晦又熟悉的杀机。

    他立即跪地叩首:“臣万死!臣也没想到,副指挥使冯赟竟与逆贼勾结,趁臣今日休沐, 将武穆王偷换出狱。”

    天子挑眉:“竟是冯赟所为?可有凭证?”

    “司内众人皆可为证,今夜是冯赟带人入了武穆王囚室,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人便无故失踪,”孙彦额头触地, 以地砖的凉意, 驱散心头连绵不绝的战栗,“臣自知罪重,只求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天子不动声色:“如何戴罪立功?”

    “此刻贼人想必还未走脱,臣连夜入宫,便是请旨封锁九门,”孙彦道, “哪怕挖地三尺, 也要将武穆王追回!”

    漫长的沉默在殿内蔓延,纵然不抬头, 孙彦也能想象出, 此刻的天子是以怎样的眼光打量他。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恰如临深渊、履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但孙彦没有选择,唯有险中求生,方能博出一条出路。

    万幸,天子对武穆王的关切终是占了上风,此时此刻,她无心追究孙彦, 厉声喝道:“传殷钊!”

    殷钊就候在殿外,听宣疾步而入。只见案后的天子面色凝重:“武穆王虽被劫走,时间紧迫,未必就能出城。你与孙卿即刻封锁九门,就说宫中出了刺客,哪怕挨家挨户搜查,也要将人找出!”

    殷钊比任何人都清楚“武穆王被劫”这句话里藏着多重的份量,当即应下。

    孙彦亦叩首,待要退出殿外,却被天子叫住。

    她目光犀利地逼视住孙彦:“武穆王,当真是被人劫走的?”

    孙彦头皮发炸,那一刻真切体会到一国之君的威压。然而走到这一步,无论有多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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