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一直在响: 1、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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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宗说是开山大宗,名号听起来也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实则寒酸得只剩个名头了,主要资产包括:一个快秃了的山头,以及几间风一吹就掉渣的茅草屋。

    当然,自从云真这个江南云家唯一的独苗,揣着他爹的银票入门之后,山上多了几间看上去能扛住风雨的青瓦房,算是为本门凋敝的产业添砖加瓦。说起来,云真总觉得师父收他为徒,主要不是看中他的根骨,而是看中了他爹的钱。

    宗门人丁寥落,算上他,能喘气的,统共四个。

    大师兄萧逢之,长了一双看木头桩子都深情的狐狸眼。武学上,他讲究一个“点到为止”,意思是只要点到卯,就算练过了。他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风月”这门更复杂、更需要天赋的学问上。

    故而,隔三差五便有各路武林才俊或书生寻上山来,不是痛斥他“始乱终弃”,便是哀求他“回心转意”。

    每逢这时,大师兄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厨房,嘱咐师弟师妹们:“就说我顿悟了,正在闭关,非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出。”

    反正他顿悟的永远是“情场如战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师姐温婉,人如其名,长得像画里走出来似的,说话比春雨还温柔。若是没见过她单臂提起两桶山泉水快步如飞的话,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风吹欲倒的柔弱女子。

    据云真长期观察,她对孔武有力的男人毫无兴趣,反而对姑娘家柔软的腰肢情有独钟。

    她的日常消遣,便是下山“行侠仗义”。救下被恶霸调戏的姑娘后,对方往往哭得梨花带雨,正要开口说些“小女子无以为报”的客套话,师姐便会抢先一步,走过去抱住人家,垂眸浅笑:“姑娘莫怕,天下女子本一家,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至于二师兄江止,那是云真单方面认定的仇人。

    此人面部神经可能先天发育不全,后天又缺乏锻炼,脸上常年覆盖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站在那,方圆十步之内,气温骤降。

    云真严重怀疑,这山头之所以草木稀疏,一半是天灾,一半是因为江止。

    最可气的是,他眼里压根没有云真这号人。

    就比如现在,云真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连余光都懒得给一个,好像他只是路边一坨长了苔藓的石头。

    莫约两个时辰前,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山门前,阵仗之大。

    云真跟温婉两人面面相觑,大师兄早已逃之夭夭,师父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打听才知道,大师兄又又又捅了个篓子,招惹了武林世家谢家的独子。更要命的是,这位谢少爷脾气火爆,武功奇高,身后还跟着一群高手,杀气腾腾地堵在山门口。

    最后还是江止去“处理”的,所谓的处理,就是把来闹事的全揍了一遍。

    云真觉得这样不好,打打杀杀的,太暴力了。要他说,不如把大师兄好生梳洗打扮一番,直接送去谢家。横竖大师兄轻功好,若是情况不妙,他还可以逃跑。

    再说那谢公子生得星眉剑目、仪表堂堂,大师兄这般去了也不吃亏。按话本里的说法,这叫作“攀了高枝”,往后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大师兄和响当当的武林世家结了亲,岂不是脸上格外有光?

    云真把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吐掉,用胳膊肘碰了碰温婉:“师姐,你说,我是不是长得有碍观瞻?”

    温婉把云真掰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明亮鲜活仿佛三月春光,一双眼睛尤其出彩,瞳仁清亮得像山涧水,眼尾天然微微上扬,不笑时也自带三分俏。

    温婉说:“我们真真长得跟开春头一朵桃花似的,谁说你难看了?师姐帮你揍他。”

    云真:“那江止为什么刚刚不看我,他是不是有病啊。”

    “这个就算了。”温婉望天,“真真,这个真真打不过。”

    温婉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二师兄不是有病,他是天生克你。”

    云真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克我?怎么个克法?”

    “你想啊,”师姐煞有介事地开始论证,“你叫云真,他叫江止。正所谓,江河止水,云消雨散。他这名字,天生就是要让你这片云彩停下来,动弹不得。这不是克星是什么?云遇江则滞,风遇山则止,这是命数,躲不过的。”

    恰在此时,情圣大师兄摇着扇子不知道从哪晃了过来,听见这话,高深莫测地笑道:“师妹所言极是!所谓道法自然,一物降一物。小师弟啊,你这片云彩,注定是要被二师弟拿捏得死死的。”

    云真豁然开朗!原来根结在这儿呢!他心说怎么每次见了江止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原来不是心理作用,是天道!是命!

    但是……谁说他被拿捏了?

    想到这,云真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对大师兄开火:“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方才谢家大队人马杀上门时,怎么没见你出来展示一下道法自然?躲得比谁都快,这会儿倒摇着扇子来说风凉话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把谢公子请回来,就说你改变主意了,愿意跟他双修去。”

    “这个嘛.……”大师兄眼神飘忽,突然指向远处,“师父好像在叫我……”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摸着良心说,云真刚入门那会儿,确实对江止是存着那么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仰慕之心的。毕竟他武功高,长得帅话又少,完美符合云真话本里看到的“冷面侠客”形象。

    他还学江止穿一身黑,结果被师父骂,说他年纪轻轻穿得跟要去奔丧一样,不吉利。

    云真不服气:“你怎么不骂二师兄!”

    师父胡子都气歪了:“你二师兄那是在孝期!”

    云真:“…..”又没人告诉他!

    后来云真为了吸引他二师兄的注意力使尽浑身解数,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它冻住了,江止根本不接他这茬。

    温婉有些好奇:“真真,你名字有什么说法没?你爹娘是不是盼着你云开见日,返璞归真?”

    云真一脸茫然:“没啊。我爹说,我出生的那天,他推开窗户,看见天上的云,顺嘴就说了句这云真白啊,刚说了云真俩字,我就开始嚎。管家在旁边记名字,一听,哟,云真,好!提笔就写上了,至于那朵云后来怎么样了,就没人关心了,哎,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没头没尾的,谁又真的关心我呢。”

    名字决定命运,但有时候,它只是展示了爹娘有多随性。

    温婉:“……”

    算了,云真心想,跟这群缺乏幽默感的同门无法沟通。

    他算是看透了,师门从上到下就没一个正常人。师父擅长坑蒙拐骗,大师兄天天惹情债,师姐爱好掰弯良家少女,二师兄是个专门克他的妖怪。

    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师父那个老财迷,今天还给他派了个十万火急的任务,让云真下山去城里最大的一品斋,买他们家最贵的那种松烟墨。

    师父的原话是:“真儿啊,为师近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觉得本门气运与文墨有关,一品斋的墨,蕴含浩然正气,买回来镇在咱们正殿,可保宗门未来百年风调雨顺,香火鼎盛!”

    云真看着他,很想问一句: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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