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特级咒厨师吧!夏油同学: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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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狼吞虎咽!

    一股旧旧的东西被咀嚼了出来。

    它想起从前山里的老猎人。

    冬天打到一头鹿,会把最好的一块背肌切下来,卷在藤叶里,在神社前烧一堆小火,烤熟之后用兽骨串起来,插在一边。肉香刚出来的时候,孩子们不许靠近。男人脱下手套,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撕开第一块肉,先咬一口,再把整串放到供桌上。

    肉在雪里冒着热气,一边烤一边滴油,油点子砸在雪地里,给它身上留下丰满的痕迹。

    有一年雪下得特别急,一个猎人砍不下整块肉,只割了两小条,用旧布包着送到神社。布掀开时肉已经凉了,但他还是跪下来,磕了头,把肉放进井边的木碗里。

    它不明白那种行为有什么意义,但从那以后,山神开始记住了哪种肉生吃最甜,哪种肉用来煎烤刚好。

    它又吃了一片,嘴角沾了点油。

    这次它咬得快了一点,齿痕压进肉里,发出一声闷响。快吃完时,它停了一下,指尖悬在盘边,抬眼看了看眼前那两个人类。

    他们也不主动打探它的反应,只是坐在火堆那头一边吃一边看着锅小声闲聊。

    山神低头,又夹起下一片肉。

    呀,呀!

    别光吃肉肉!

    几只小木精把饭锅子掀开,热气“唰——!”一下扑了上来,香味瞬间冲到鼻尖。

    米香混着菌菇的气味在空气里沉下来。

    在场的所有生物深吸一口气——

    核桃已经在底层焖软了,蒸熟的核桃有一种被堵住的香,带点湿木头的甜。

    饭稍烫,刚好趁热品尝。

    第一口咬下去,米已经熟透了,粒粒饱满,咬下去时带点黏性。菌菇切得不薄——羊肚菌、松茸、藏王菇……有的口感滑,有的带点筋。核桃压碎了一些散在饭里,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出油了,坚果的油脂同样来自山林的呼吸,不但不腻,还香得刚刚好!

    咬得越久,味道越重。

    菌菇带出一点大地的土味,被米饭吸收之后转成一种很沉稳的鲜美,嗯,该怎么形容呢?——咒灵不懂什么叫氨基酸释放在淀粉和坚果脂肪里,只觉得那像是被山泉水底压过的石头味,它觉得最安心的滋味。

    它大力又快速地咀嚼,舌头贴着上颚,试着辨别不同食材在嘴里转动的感觉。

    咒食像有魔力一般。

    越吃,越发觉自己被幸福感攻击得体无完肤。

    稻谷是文明的母亲,大地上最宽容的母亲。

    米把味道都裹住了。

    越嚼越甜、越嚼越香!每一口都像从热土里挖出来的,扎实的鲜味贴着身体下沉。

    它忽然记起有一年山雨下得急,几个小孩跑进林子,在它的树根底下躲雨。

    那片林子常年潮湿,蘑菇长得快,一夜就能冒出一层。那些孩子穿着破的塑料雨衣,鞋上全是泥,蹲在它的根须边翻蘑菇,笑得很响。

    有个小孩用指甲刮下一片褐色伞盖,像是捡到了什么宝,举着给另一个孩子看。

    “是椴木菇。”他喊,“爷爷说这最好吃!”

    他们不知道它在看。

    但它能感到,小孩们采到蘑菇的时候,会轻轻拍一下树根,说一句“谢谢啊。”

    不是老人叨叨的念咒,也不是成年人心有所思的祈祷,就是那种自然而然的语气,像跟熟人打招呼。

    谢谢你呀!山神大人。

    它那时候没应他们,但有意让那片林子里的蘑菇长得更快了些。

    再后来,他们把蘑菇带回去切成片,用家里的铝锅炖了,咕嘟咕嘟地响到晚上。

    香气沿着土缝飘回来,附在它的枝上,一夜没散。

    好香……

    好香……!!

    它现在吃到的这锅菌菇焖饭,味道甚至跟那晚的香气一模一样了!

    这位食客头也不抬,越吃越癫狂!吃到后头,把那石板上积成浅浅一汪的肉汁囫囵倒进饭里,米粒裹着肉香,间或夹着几粒焦香的肉渣,扒拉进嘴里,连舌头都要鲜掉了!!

    石板上没任何一滴酱汁被浪费。

    没了??!

    怎么会没了?!——

    山姥大惊失色,险些掀翻周围的所有东西。好在最后一道菜及时送了上来,而且色泽比前两样都浓。

    山蒜奶油虾尾。

    红色橙的绿的白的。

    煎过的虾尾堆在盘中,颜色通红,边缘稍卷,壳略焦。山蒜末撒在最上头,油刚刚收住,紧紧依偎在虾肉上不断放热气。

    刚开始蒜香冲鼻,接着是一股奇妙的鲜味,肯定是虾头油,被炸过的虾头是最香的,它们跟着奶油汤汁散出来的香风不断浮起来又沉下去。

    山姥抬手,夹起一只虾尾。

    壳脆,肉紧。

    指腹用力轻剥,汁液随即渗出。

    虾身的仍然带着强劲弹性,唇齿一撕咬,哎哟!蒜油沾在手指缝里滑了一道。

    它狠狠放进嘴里!

    奶油的甜和山蒜的辣在口中交缠。

    先是鲜,紧接着是辛,再之后是回甘的浓厚味道,像一小股热油顺着喉头滚下去。

    山神想起了一条河。

    那条河不长,从山体侧边绕出去,水很浅,最深处不过到人小腿。水清,石头多,早春的时候会有小鱼在水草间游,等再暖一点,虾就会多起来。

    有一群山民,每年三月会来这里捕虾,不多,就抓一篮,说是给孩子当配菜。

    他们把网撑在河心,两个孩子蹲在水边,把捉到的小虾倒进桶里。那桶是竹编的,绳子绑得紧,放在水里不会翻。抓到十几只后,他们就停下了。

    那家大人总会说一句:“够了、够了。”

    然后——他们把剩下的虾倒回去。

    这是对山的回馈。

    有一年虾特别多,孩子满脸兴奋,捧着一把刚抓上来的虾奔过去,结果脚下一滑,摔进水里。大人把他拎起来,拍了拍衣服没骂人,只说:“下次别贪心!不然牠们就不让你抓了。”

    “牠们”,指的是河里的虾,是山,是看不见的什么。

    大家说话的时候既没有敬畏也没有恐惧,只是那种很日常的、知道自己在别人地盘上的口气。而且他们走之前,会在河边留一点米饭或者盐巴,用石头压在岸边,说是“给水里的吃”。

    没有人教他们怎么做。

    那时候,它同样没回应。

    但那天山体的水流确实多了一点,河底的石头沉得更稳,藤根往水里多伸了一小段,缠住了一块即将被冲走的土。

    山神始终觉得自己不懂。

    数不清多少只虾进了肚子,总之,咬合的动作稍微慢了下来。那种鲜美和温热涌得太快,一口压着一口,嘴巴发干,舌根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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