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当甲方: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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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妈妈从来不涂口红,突然甩开父亲的手, 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她听见父亲在外间叹气, 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这孩子, 被她妈惯坏了”

    周美娟的声音依旧温和:“老林, 孩子还小, 慢慢来。是我太急了。”

    门内,林颂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手指抠着地板缝,她想妈妈。

    ……

    从那天起, 林颂成了自己家里的局外人。

    饭桌上,周美娟会先给林薇夹菜:“小薇多吃点, 正在长身体。”

    然后才转向林颂, 笑容无懈可击:“颂颂也吃, 别客气。”

    父亲呢?父亲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偶尔父女独处,他想说点什么,却总被周美娟恰到好处地打断。

    有一次, 林颂问父亲:“爸,你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林建国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当然记得颂颂,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那天深夜,林颂被压低的声音吵醒。

    房间的门没有关严,灯光和对话一起漏出来。

    “老林,颂颂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今天看她日记本摊在桌上,就看了一眼——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路过——她写‘讨厌周阿姨’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好?”

    “你别多想,孩子叛逆期”

    “可小薇怎么不叛逆?老林,我是不是不该进这个家要是因为我,让你们父女生分了,我这心里”

    “美娟,你说什么呢”

    林颂轻轻关上门,把那些声音关在门外。

    她没有写那样的日记——她的日记本锁在抽屉里。但她确实那么想了,每一个字。

    1965年,“备战备荒建设三线”的号召响彻全国。

    饭桌上,周美娟给林建国盛汤,状似无意地说:“老林,是不是要派人支援三线建设?我听说去的人将来履历都好看,晋升快。年轻人嘛,就该多锻炼。”

    林建国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自愿报名,主要是年轻人。”

    “颂颂今年二十了,”周美娟语气轻柔,“下去锻炼锻炼,见见世面,将来回来,前途肯定不一样。小薇身子弱,就在家附近找个工作。”

    林颂抬起头,等父亲回答——他点头了,他答应了。

    离家的那天,周美娟给她收拾了整整两大箱行李,连手电筒、针线包都备齐了。

    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你周阿姨对你多好。”

    林颂没说话。

    梦境的画面跳转到淮南山区,机械厂灰扑扑的厂房。

    二十五岁的林颂坐在相亲的小会议室里,对面是张连成。

    “我家里有五个弟弟妹妹,都在上学。父母去得早,我是老大……”

    林颂同意了。

    不是多么喜欢这个人,而是她对父亲,对家,彻底失望了。

    婚礼很简单,厂里宿舍腾出一间房,贴个喜字,同事们凑份子买了暖瓶和脸盆。

    父亲寄来了一百块钱和一封信,信上说:“颂颂,爸爸为你高兴。”

    林颂把信收进箱子最底层,没有回信。

    嫁进张家,日子清贫,但奇异地,林颂在这里找回了一点生机。

    张家有五个弟弟妹妹,从十几岁到几岁不等,衣服打着补丁,她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于是开始拼命地对这个家好。

    厂里每月发粮票,她省下一大半,换成细粮给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加餐。夜里,她在煤油灯下给上学的孩子补衣服,把厂里发的劳保手套拆了,织成围巾和袜子。她的手巧,补丁都能补出花样来。

    她督促每个孩子的学习,严厉得不近人情——老二贪玩逃学,她盯着写作业到半夜。

    老三数学不好,她求厂里会计帮忙补课。

    “王会计,您晚上有空吗?能不能给我们家连业补补课?孩子脑子不笨,就是没人教”

    最小的张连馨,她最听话,读书最用功,字写得工工整整。

    林颂给她扎小辫,细细地编,系上红头绳。晚上搂着她睡觉。

    “大嫂,我长大了要当老师,像你一样有文化。”小连馨仰着脸说。

    她把小连馨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孩子柔软的头发。那一刻,她仿佛搂住的是童年那个躲在门后哭泣的自己——如果当时有人这样抱抱她,该多好。

    在她的严厉督促和全力托举下,张家的孩子一个个成才了。

    大弟成了工程师;二弟在机关单位人模人样……最小的妹妹考上名牌大学,光彩夺目……他们一个个功成名就。

    可他们越来越少回家,偶尔回来,带的是“单位发的茶叶”,说起当年的事情:“我家那大嫂,管得太宽,小时候差点没把我逼死。”

    最小的张连馨考上了名牌大学。通知书来的那天,全厂轰动。林颂摸着那张纸,手在抖。

    她给小连馨收拾行李,衣服一件件熨平,在每件衣服内侧绣上名字。

    “大嫂,够了,带不了那么多。”张连馨拉着她的手。

    林颂抬起头,才发现当年那个扎小辫的女孩已经比她高了,眉眼清秀,眼神明亮。她忽然有些恐慌,像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馨馨,常写信回来。”

    “嗯,大嫂放心。”

    张连馨确实常写信,每月一封,讲学校的事,讲读了什么书。林颂把每封信都收好,按时间顺序用红绳扎起来。这是她最珍贵的收藏。

    孩子们都飞走了,张家老屋突然空了。

    那年冬天,林颂生病住院,肺炎。住院一周,只有张连馨请假从学校赶回来,守了她三天。其他孩子,有的打电话到厂里托人带话“让大嫂好好休息”,有的寄来了罐头和钱。

    临床的老太太羡慕地说:“大姐,你孩子真孝顺,都成才了。”

    林颂笑了笑,没说话。

    夜里,她睡不着,听见窗外风声呼啸。忽然间,她明白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在付出“亲情”,但那更像一种疯狂的补偿。

    她把童年缺失的、渴望而不可得的温情,加倍地投射到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她需要被需要,需要通过给予来确认自己的价值,来填补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

    她的爱太沉重,里面裹挟着太多自己的期待和索取。

    所以孩子们长大后,一个个逃离了。

    除了张连馨。

    那个安静的女孩,接住了她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感投射。

    看到这辈子张连馨,从承载生命的一切,到可以选择接不接受,林颂很欣慰。

    天快亮时,林颂意识逐渐回笼。

    那些清晰的画面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些沉重的情感残余和几个飘忽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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