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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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斯人感觉方知有的大拇指,好像按了她一下。只是那气力太轻了,好像只是风。

    算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方知有赶快康复。

    徐斯人打起精神,她用力扯了扯方知有身上的被子,顺便跟方知有解释道:“老板,你现在需要散热,我先给你把被子撇了哈。”

    她使了点儿腕颈,把被子拉扯开,很快,一个高大威猛的身体,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好白。

    徐斯人晃了晃神,又想到这是个病人,她拍了拍前额醒神,重新忙起来。

    她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她把空调关掉,只用了一台循环扇,放在落地窗下,加强对流。

    她跑去一楼,找到医药箱,给方知有泡了两包小柴胡,她一手端药一手领着药箱,重新赶回去。

    她给方知的的额头、脖子、手腕各贴了一个降温贴,等桌上的药凉了些,她坐到床边,试图搬起方知有的上半身,喂他喝药。

    “啊——”徐斯人气沉丹田。

    “啊——”徐斯人使出吃奶的力气。

    “啊——”徐斯人拿出过年按猪的决心。

    方知有纹丝不动——也不能说纹丝不动吧,也算是被徐斯人歪歪扭扭地往右、往下怼了好几寸,连着脖子处,因她几次脱力,频频失重地掉回去,被她的指甲误刮出些红痕。

    “……”徐斯人气喘吁吁地看着方知有,摇头感叹道:“老板,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沉。对不起,刚才是我逞强好胜了,我们换个主意吧!”

    徐斯人挠了挠脑袋,接着,她横在方知有的身体上,趴着往前爬,把枕头和被子全部扯过来。

    她靠着瞬间爆发的蛮力,一次又一次地抬起一点点,借着赶紧垫个枕头,再继续垫个枕头,终于给方知有的脑袋,垫起了一些弧度。

    徐斯人在床边坐下喘息,她抹了抹汗,啼笑皆非地看着方知有,端起桌上的药,戏谑道:“来,大郎,喝药。”

    徐斯人捏着方知有的下巴,食指尖抵着方知有的唇,她拨动,将指尖慢慢塞到他的牙关里,任他轻轻地咬着。

    她端着药,动作轻柔缓和,一点点,喂的很慢。

    需要他吞咽的时候,她便将指尖抽出来,捏着他的下巴,抬一下,等他吞下了,她再将指尖抵进去,反反复复。

    他咬着她,虎牙的牙尖,刻进她的指腹。他的温度,他的湿润,都在她的指尖。

    一杯药,徐斯人喂了半个小时,方知有全部喝下去了,几乎没有漏掉一滴。

    徐斯人放下空杯子,重新将枕头一件件抽掉,让方知有躺回去,更舒服些。

    因为要集中精力,要耐心细致,做完一切后,徐斯人浑身酸胀。

    做这些是吃力的,可她没觉得疲苦。

    她只是有些遗憾,她单薄的体力,无法支撑她,让方知有靠在她的身体上。

    她坐在床边端详方知有,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的胸膛,确认他此刻的温热。

    她又摸了摸他的嘴唇,他的喉结,他的米粒,确认她此刻的冲动。

    他的嘴唇湿润,她记得他的牙齿咬在她指尖的触感,像扣押,像刻入。

    他的喉结很硬,她按了按,摸了摸,想起某处某物,曾在她身下变化。

    他的米粒柔软,她捏了捏,揉了揉,直到它像那天一样,更具实感。

    徐斯人摆弄他,捉弄他,像在整理洋娃娃。

    太漂亮的男孩,太漂亮的礼物。

    徐斯人趴在床边,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看着金镯前方,方知有的侧脸,鬓角。

    想到方知有对她的好,她总是感动。

    徐斯人:“方知有,这就叫乘人之危,懂了吗?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你不拒绝我,我只会得寸进尺!”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很坏很坏的人!我坏得很,可以说是采花大盗,你跟我住一块儿,简直就是玩火!你以后睡觉,一定记得锁门,知道吗!!”

    徐斯人由衷地劝说,愤慨激昂,虽然不确定方知有能不能听见,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开始忙了。

    擦身,物理降温。

    喂药,科学治病。

    从天亮忙到天黑,从41度退烧到37.9度,徐斯人忙到腰酸背痛,忙到方知有进入冷热交替的时候。

    徐斯人哒哒哒又跑下楼,从房间里抱来自己的被子,盖在方知有的被子上。

    沿着他的身体,徐斯人把被子掖的牢牢实实,一点缝隙也没有。

    关紧窗,调好室温,终于忙完的她,重新守回床边。

    她听见肚子又一次咕咕咕叫了起来。

    肚子第一次叫的时候,她吃掉了早上给方知有准备的早餐,完全冷掉的食物,进入胃里,她眨巴眨巴眼。

    现在是肚子第二次叫了,可她没有东西吃。她看了一眼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去煮碗面,可再一想,老板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她又放弃了。

    算了,和方知有一起挨饿吧。有难同当。

    而且,比起饿,现在更深的感受是——不想再动了。能歇着就歇着吧。

    徐斯人摸了摸方知有额头上的退烧贴,见不凉了,她换下来,又给方知有搭了条湿毛巾。

    没有拉窗帘的夜,外面的月色照进来,银冷通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也许是累着了,也许是饿着了,徐斯人的睫毛忽闪忽闪,脑袋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掉,她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她抱着胳膊,缩了缩,夜里的凉意往她身体里飘,她被冷的一激灵,从瞌睡中吓醒了。

    “方知有!方知有!”她下意识地呼唤,又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躺在床上安睡的方知有,她才慢慢缓过神。

    她又去摸了摸方知有的额头,见已经不烫了。她换掉退烧贴,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哈~”她用手挡着嘴唇,打了个哈欠,也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一眼自己那床盖在方知有身上的被子,被子肯定还是得就着病人的,她搬不走。

    她想了想,弯下身子,猫儿似的小小地蜷在方知有身边的一小块地方。

    她没敢钻方知有的被窝,而是睡在方知有的被子上,只扯了点自己那床被子的背角,将自己盖住。

    “老板,你会原谅我的对吧?”徐斯人仰着头,静静看了一会儿方知有。

    总觉得这一刻,和梦里的某些瞬间很像,徐斯人光是想想,便忍不住在被子里蹭了蹭。

    很高兴与方知有共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不敢想象方知有醒了看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一直都没问过,现在突然有些在意:她总是找着法子占他便宜,方知有……讨厌她吗?

    第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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