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忏悔: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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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36 “朕膝盖疼。”

    “老师能跟朕说实话了吗?”

    魏逢问:“是什么事。”

    许庸平静静站在院子里, 抬起头,没有开口。

    那架通往屋顶的木梯还在左侧挂着。站高望远,远处是赤橙的黄昏, 云与光色彩变幻。

    魏逢足尖立瓦片, 轻而幽幽地问:“老师不告诉朕朕也能查,老师, 你确定要等朕来查?”

    许庸平忽而笑了声:“陛下威胁臣?”

    魏逢避而不答:“朕一个人待会儿, 气消了再下去跟老师讲话。”

    “臣生了重病,药石罔效。”

    魏逢猛然一怔。

    许庸平:“陛下还想知道什么?”

    “御医看过了吗, 独孤先生那儿去了吗, 太医怎么说?”魏逢一眨眼的功夫从梯子上爬下来,顷刻间出现在他面前,“朕可以贴告示广招天下名医……”

    “还有不到三个月。”

    戛然而止。

    四五月的风吹到人身上,简直有点冷了。

    魏逢唇瓣刹那毫无血色。

    他茫然地、无意义地追问了一遍:“老师说什么?”

    许庸平看着他,好脾气地说:“臣生了重病, 药石罔效,还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有一瞬间魏逢大脑是空白的, 他的语言和神经系统仿佛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三句话带来的巨大信息和冲击,他浑身肢体僵硬一般,连牙齿的咬合都要用极大的力气:“老师去过独孤那儿了吗。”

    许庸平没点头也没摇头。

    ……

    半炷香后, 独孤数提着自己的烧酒锁上医馆门,那木门有些年岁了, 不好关, “嘎吱”“嘎吱”地响了半天。

    独孤数挎上自己的医箱,一首拿酒慢慢悠悠地跟在蜀云身后:“这回又是谁病了?”

    蜀云握着自己的刀,一路沉默。

    独孤数说是老大夫,其实年纪并不大, 三十五六的样子,他开一家医馆,孤身一人,说在医馆等人,等了有七年,没见他等的人来。左邻右舍一开始有人给他说媒,后来都不了了之。

    “先生大义。”

    蜀云道:“阁老想请您帮个忙。”

    独孤数哼了声算是受了上一句:“你们阁老这个人,从不开口,但凡他开口了,就没有别人拒绝他的余地。”

    “说吧。”

    独孤数灌了口烈酒,道:“刚好我这人也没什么医德,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干,不然也不会被逐出太医院。他对我有恩。刀收回去,看着吓人。”

    蜀云收刀:“殷苑夕手里有情蛊,阁老中了蛊毒。”

    “情蛊?”

    独孤数摇头道:“我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东西了。”

    “可有解法?”

    “解法摆在明面上。”独孤数道,“黄储秀在宫里,先帝当年的蛊毒那么凶险他都能让许庸平保住命,这次他说没办法,那就绝无第二种办法。”

    蜀云摩挲着刀柄,一言不发。

    独孤数:“蛊毒说白了是养虫,情蛊千千万,那蛊毒的名字叫什么。”

    “珠胎。”

    天色渐黯,独孤的表情变得微妙,他忽然笑了声,说:“恭喜。”

    蜀云焦灼之情还在面上,闻言躁郁:“何喜之有?”

    “先帝当年挑了一样最难解的蛊之一,名叫共生。共生之蛊有个特点,一旦中蛊双方建立连接终生不能分开,母蛊衰而子蛊亡。”

    独孤数:“子蛊生死对母蛊却没有影响,他要许庸平终生终世困在皇城朝堂之上,直至继位者疑心,君要臣死,念起即亡。”

    “但共生不是最厉害的蛊。”

    “爱恨嗔痴爱为首,七情六欲爱也为首。蛊毒中为首的不是其他,正是情蛊,情蛊之最名叫珠胎。这种蛊毒非生子难解,取一个夜夜合欢抵死缠绵之意。蛊虫入体即动,解蛊前脉呈濒死之象。毒入心脉到寸断而死,只需三月。”

    蜀云听得手脚冰凉,等不及问:“这有何可喜?”

    “关键之处在同一人体内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蛊虫,二者必相互厮杀。大鱼吃小鱼,大虫吃小虫。一旦更为凶恶的珠胎得意洋洋入侵身体,原本的共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蚕食。”

    “我的意思是,许庸平自由了。”

    蜀云猛然一怔。

    “一旦珠胎之毒化解,从今以后不管田园寺庙乡村,江南还是塞北,天下之大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独孤数又灌下一口烈酒,眯眼看向夜空,意味深长地问:“这难道不是喜事?”

    “我恭喜他一为得之不易的自由,二为他一年后要出世的麟儿,难道不应该?你这个表情做甚。”

    蜀云面部肌肉扭曲了一下。

    他道:“珠胎另一头下在陛下身上。”

    “…………”

    独孤数一口烈酒喷了出去,狼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蜀云闭了闭眼:“阁老所托之事请先生守口如瓶,照重病向陛下说明。”

    独孤数猛然扭头看他:“……这是欺君之罪,一旦今上知道,你我的头还要不要?”

    蜀云:“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阁老知,最多再加黄储秀,陛下永远不会知道。”

    独孤数跟着沉默:“阁老的意思?”

    蜀云握紧刀,点了点头。

    医者救人是本能,独孤数多嘴问了一句:“倘若只需三次——”

    蜀云:“陛下是阁老的学生。”

    更久的沉默,独孤数道:“我明白了。”-

    少年天子已到了很有压迫感的年纪,他在门口站着,不言不语,独孤数竟有些心慌。

    独孤数诊脉,顶住那道视线,又换了一边诊,张嘴欲言,闭上,又张开,低眉垂眼道:“阁老心中有数。”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已经是极限,许庸平没有强迫他,收了袖子道:“天色已晚,我让人送你回去。”

    蜀云又将他送回。

    “陛下。”

    魏逢正要追出去,被喊住,他实在是心神魂震荡,回头那一眼脸色几乎透明。许庸平顿了顿,道:“生死有命。”

    他好端端地坐在那里,魏逢说不出话,重重地,用尽力气地摇头。

    ……

    十天之内至少二十名御医和乡野大夫冲魏逢摇头,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半的人惶恐下拜,另一半给魏逢相同的说辞:仅能从脉象上看出确实是不好了,至于为什么,要怎么做,不知道,摇头,请罪。

    魏逢甚至心存一点侥幸:万一是他们弄错了,万一呢。毕竟许庸平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异状,十天就这样平稳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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