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痴女修仙: 10、蜃楼幻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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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忍耐,阿贞对自己说。

    她的手正按在王璐的后颈上,数着肌肤下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为了抑制住那在喉咙口咚咚直跳的激烈心跳,她努力放松肌肉,放缓呼吸,去倾听夜风中传来的所有轻微声响,仿佛将自己也化作一棵雾中孤独等待复仇黎明到来的树。

    楼石轶发现了王璐的异样,他靠近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王璐惨白的脸色——虽然王璐平时的脸色就很苍白,但是这样比雾气还淡薄的衰败之色还是少见。他立刻意识到了这并不妙。

    于是他先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边上这个被吓得面白如纸的孱弱少女,似乎没什么异样。不动声色地,他放下了捏诀的动作,又去探王璐的神识。

    神识受损,气息近无。

    不过王璐修习的功法本来就需要分魂修炼,反噬之时极其凶险,他又是爱吃丹药追求速成的人,想必不是功法反噬,就是丹毒作祟,为今之计只能以魂力滋补他的神识。

    只是这时机也太不好了,这还在姜国呢。

    如果什么事儿都没完成,还带着这样的王璐回去,会不会被他老子迁怒自己藏着好东西不肯用?

    阿贞看着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半人高、以红字写满咒语的蓝黑色魂幡来,那幡无风自动,卷起一股冷气。

    真真是凛冽透骨,鬼气森森。

    幡摇鬼哭,幡定魂来。

    正是楼石轶精心炼制的本命法宝,恶魂幡。

    魔修为了追求功法精进,往往不择手段。

    此幡名为恶魂幡,自然是以魂魄为本源,需要以秘法祭炼恶魂厉魄,提炼出精纯魂力存在幡中。

    布阵时,天昏地暗,惨惨幽幽,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端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凭楼石轶精修的五行术法和多年积攒的身家,使他能在斗法中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恶魂厉魄,指的是饱受折磨、含恨而死的修士魂魄,炼幡需要收集他们生前不肯咽下的一口怨气,凝结而出的精纯魂力。

    这法宝他花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去寻天材地宝改良法宝,如今新得的魂魄数量太少,轻易是不肯折损的。

    但若是为了王璐,哎唷,这可真的是。

    他如此这般纠结了几次,阿贞流着泪被吓到了一般颤着声音问:“王璐前辈的气息怎么这么弱,他……他是不是要死了?”

    王璐可不能死在这儿!

    阿贞的话,比恶魂幡的阵阵阴风还冷,吹得他一哆嗦,心下什么顾忌也没有了,当即施法就将魂幡变大,右手捏诀,就要将魂幡里的魂魄都引出来,导入王璐的额头!

    要等待。

    阿贞幽幽地注视着那一缕红光,将要贴在王璐的额头,这样对自己说。

    夜风带着寒意,冷冷拂过,那月亮依旧藏在浓重的乌云中,什么心思也不肯透出来,于是夜雾依旧幽渺湿润,前路未明。

    只有温天仁知道,他又失去了。

    只是刚刚得到,却又失去。总是刚刚得到,却又失去!

    他深知,无常是那样幽微阴森的鬼物,像阴冷滑腻的毒蛇躲藏在他命运交织的树丛中。

    它总是在阴翳里嘲笑着他的弱小。

    因为比六道极圣更弱小,所以他的家族被六道极圣灭门,只剩下适合修炼六极真魔功的他;因为比六道极圣更弱小,所以他勤学苦练却不敢进益太快,害怕还没能报仇就被六道极圣夺舍做成身外化身。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苛求自己,不过是被报仇的渴望逼迫,被夺舍的恐惧追逐。

    不能消解的仇恨顶着他不断向前,无法忽略的恐惧悬着他不得喘息——

    天地不仁,困他于不死不生之地!

    这样的一颗年轻的、仇恨的、自傲的、破碎的心。

    被奇怪的少女稳稳捧住。

    她像是接住树上坠落的腐烂果实,却满心夸赞他的迷人香气,她带给他和六道极圣一样不容拒绝的桎梏,却问他讨要一颗真心。

    温天仁格格地用力咬紧自己的牙齿,他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和翻涌的雾气,阿贞留在他手腕上的针散发着些微寒意,灵力却从那细小的伤口里慢慢流入身体,渐渐充盈丹田。

    那根灵针居然是储存灵力的法器。

    只等着他灵力充盈,就可以恢复行动。只是她却不肯让他出声,自顾自地装作保护者的姿态。

    她是可恨的骗子。

    如果要日复一日地追逐他,为什么又要离去?

    如果要毫无节制地消遣他,为什么又要放手?

    她对他的迷恋毫无理由,又浓烈地惊心动魄,带着他无法拒绝的绝世机缘和无法抵御的宏大爱意。

    他因此害怕自己每一次对视中不由自主的沉溺,他居然害怕这样的目光,也和他曾拥有过的短暂的幸福时光一样稍纵即逝了。

    她的爱意像是海浪,并不管小鱼是否会被海浪搅弄得晕头转向,并不管奔涌而去的堤岸是否有回响,他的防备如果是礁石,她的爱越发巨浪滔天。

    凶残的、不讲道理的、义无反顾的。

    他恐惧名为爱的无形刑具,忘记了此刻并没有什么枷锁,他本该想到的。

    他本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原来他没有。

    原来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平淡的午后,他久病未愈,于是父母都守在自己的床前,因为他终于退烧,所以阖府一扫几日的浓云愁雾。

    前一晚他做了个很久的梦,已经记不得是个什么样的梦,只记得一片漆黑却不能睁开双眼,遍体鳞伤也无法开口呼痛,耳中只能听到自己微弱又急促的呼吸声。

    他记得那种灼烧的痛感最终消失。

    他朦朦胧胧中咽下了很多味道苦涩浓郁的汤药,勉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眼中的景象模模糊糊、颠颠倒倒,最终在母亲满眼关切中清晰起来,她面带温柔,星眸波光粼粼,于是他也笑起来。

    也是这双眼睛,最后瞪着苍天无法闭上,漫天的雨,好像她即使死去也无法停止的悲伤的眼泪。

    父亲说,忘掉一切,活下去。

    所以他真的连名字也忘掉了,将仇恨、野心、欲望,寄存在这副名为温天仁的躯体里。

    他跪在自己血亲堆积而成的尸山血海里,恭顺地接受了六道极圣对他命运的颠覆。

    于是他在乱星海搅弄风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旁人的命运,旁人的不幸并不能使他的不幸减少分毫,那旁人的幸福也与他全无干系。

    他无所谓别人要失去什么,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因为高高在上的命运已经无法再支配他,他头顶悬着的利剑名为六道极圣。

    他只能等待,只能忍耐。

    他的世界只剩刀山、血海,他以仇恨和鲜血不断磨去疲惫带来的锈斑,将自己打造成一把寒光凛凛的好刀,一把六道极圣喜欢的、也在跃跃欲试对他发起致命攻击的好刀。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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