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秉性: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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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昑还只是淡淡的小麦色。

    江千泠说的没错,孟昑脸上十几个大大小小错落不一的钉子在卢米亚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存活。

    仅仅只是到卢米亚的第二天,孟昑就再难忍受汗水流进耳洞里的感觉了。

    明明没有经过任何专业仪器的检测,孟昑却好像能感受到微生物在高温和汗液的双重滋养下疯狂繁殖的感觉。

    用不着任何人来说,就自发主动地将脸上的绝大部分金属制品摘干净了。

    只留下一个代表倔强的唇钉。

    罗佑从孟昑到卢米亚的第一天就说要来探班,但直到今天都没有半点儿真的要来的迹象。

    他未必是真的想来,但他哪天如果真的突发奇想买张机票就过了,就算坐在孟昑身边喝完两盏茶都不一定能将他认出来。

    因为孟昑现在的形象和原版皮肤实在差得太远了,明明也只是在这儿待了不到一个月,却完全就是天翻地覆的程度。

    破了很多个洞袖子长得都快要拖到屁股的条纹t恤不穿了,换成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白色背心。

    挂在牛仔裤上面的金属挂饰不见了,变为一串可以打开所有工具箱的大铁钥匙。

    就连裤装都不是长得有大半都拖在地上的水洗蓝牛仔裤了,是裤沿破破烂烂挂着不规则流苏的牛仔短裤——

    因为孟昑被这儿的天气热得抓狂,在第三个被热到睡不着的晚上,就一骨碌从凉席爬起来将所有裤子的裤腿都剪了。

    原本还有到膝盖的长度,因为剪裁面一直开线,现在已经是只到大腿的长度了。

    孟昑现在的形象简直是正规到要命,脸上干干净净的没再像五金店墙面一样挂满金属,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背心,牛仔短裤,各种潮牌logo的板鞋运动鞋也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了,天天穿着一双从陈贤那儿抢过来的人字拖。

    拖鞋侧面还印着一个小小的logo,来自某个连锁按摩店品牌,整套穿搭看起来朴实得要命。

    就连黑色的中长发都用小皮筋扎起来了,因为是高层次的半长发,所以扎起来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揪,还只有小半时候看起来是规整的,大部分时候都因孟昑放纵的睡姿像根狗尾巴草一样炸开。

    不过短短二十多天,孟昑已经完全跟剧组里这些忙起来连脸都不一定洗的艺术工作者们融为一体了。

    但或许是由于硬件条件太顶了,同样的一套穿搭下来,孟昑扎起的中长发搭上小麦色的皮肤,不仅没显得跟别人一样邋遢,反而还够带劲的。

    春末夏初正当午最热的时候,江千泠从野犬的活跃范围回到营地,一下车看见的就是孟昑没被太阳晒过的白花花的后颈和大腿。

    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孟昑脖子上系着根黑色缎面的带子,脚跟踮起来,背躬得像轮满月,正蹲在那儿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江千泠往孟昑的方向走近了,低着头,看见孟昑将运动相机的整个后盖都掀开了,脸都快埋进那堆电线里。

    江千泠弯下腰,拎起运动相机的那根缎面带子,像拎起某个大型猫科动物的后颈。

    孟昑被相机带子勒住脖子,一瞬间被吓了一跳,躬着的后背像根弓一样绷直了,回过头看见江千泠靠得很近的脸,短暂反应了一秒,炸毛道:“卧槽!你成心的是吧?想吓死你爹继承家里的遗产??”

    “遗产是什么?”江千泠稍有留恋松开了孟昑后脖颈上的相机带子,语气淡淡问:“是你从陈贤那儿抢过来的,印着按摩店logo的塑料夹脚拖鞋吗?”

    孟昑没说话,往后仰着头,将大半眼白对着江千泠,很用力比了个中指。

    真正想要完成一件事的人脸上是没有笑容的,孟昑少有的连和江千泠干嘴仗的闲心都没了,就维持着这个垫着脚蹲起的怪异姿势,又在研究那些缠作一团的电线。

    江千泠踢了下孟昑的屁股,面无表情道:“起来。”

    孟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如今还被江千泠踢了一脚,瞬间就像是被引爆的窜天猴一样跳起来了,伸手用力推了江千泠一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声骂道:“江千泠你脑子被四十度的高温烧出毛病了是不是!”

    “谁教你把裤子剪成这样的?要是想裸奔可以直接脱掉,没必要还往下面挂块布。”

    江千泠垂眼看着孟昑长到大腿的牛仔短裤,从前面看还是勉强能够接受的长度,但由于断面是不整齐的,后面缺掉的一大块布料都要短到孟昑的大腿根部了。

    虽然江千泠本来就是个事儿逼,但他的关注点还是让孟昑感到有点儿莫名的不舒服。

    孟昑眼睛微微眯起来,斜眼看江千泠,很反叛说:“切,关你什么事?老子就算不穿也轮不到你管!”

    “你敢?”江千泠双手环胸,眼睛弯成一轮月牙的形状,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第40章 相框

    “谁不敢谁是孙子!”

    孟昑对江千泠狠狠竖了个中指,说完就要去掀自己的老头背心。

    江千泠向孟昑靠近,伸手将他猛地向上抬起的手按下来了,手臂和孟昑有一瞬间的交叠,让人能感觉到刚出过一点儿汗的潮气。

    汗水里的信息素味道比空气中的要浓太多。

    被江千泠贴到的一瞬间,孟昑仿佛被浸泡在愈创木的香水前调里,直到江千泠退后一步,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才消失了。

    “算了吧,我没有在卢米亚观看一张户外DV的兴趣,除非你真的能把接下来的东西演给我看。”

    江千泠明明是在说带颜色的话,语调却还是漫不经心的,就好像刚对着同性说完一段荤话的人不是他。

    孟昑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绿,最终死盯着江千泠咬牙切齿道:“我可以演,但你也得有命能看。”

    “那还是算了,毕竟活的时间长了……又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到的呢?”江千泠眯眼笑着,目光落在孟昑身上,如同春风拂过的话语中饱含深意。

    “靠!”

    孟昑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转过身就踢飞了一颗圆润光滑的小石子,心里颇有一种想发作但又找不到切入点的苦闷感。

    江千泠是故意这样在恶心他吗?不是吧,他说不定真的就是个死变态吧。还是会在凌晨两点偷偷爬到十三楼偷alpha裤衩的那种。

    但江千泠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儿,他平静的目光在孟昑身上停留了两秒,忽然说:“你的易感期要到了吧。”

    孟昑怔了怔,一瞬间理解了自己在这段时间的异常。

    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地心跳加速,为什么总是会控制不住地脸红,为什么思维和情绪总是不受自己控制。

    包括刚刚和江千泠贴到的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alpha的信息素感到如此敏感,在易感期将至这个理由面前仿佛都有了答案。

    是啊,高等级alpha的易感期多为三个月一周期,而他都已经以自由状态活动那么久了,想想也该到时候了。

    最近这段时间忙碌又混乱,孟昑竟然把有关于自己这么关键的一个点给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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