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子总在勾引我: 24、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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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扬起白幡的声响,还有李夫人近乎无声的呜咽,夹杂着林珩压在喉间的粗喘和大仇得报的畅快,交织成一曲诡异的挽歌。

    “死了……他终于死了……我林家上下十三冤魂,终于得以告祭……”

    林珩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捧着的小木盒打开,里头垫着厚厚的绒布,上面俨然是一支华美非常的凤钗。

    朱掌柜下意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制止,然而他看了看林珩通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并未开口的顾从酌,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阻止。

    “死了……他死了……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林珩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他伸出手,轻了又轻地取出那支赤金嵌宝累丝凤钗,将它放在眼前。暗淡的天光与摇曳的烛火落在凤眼的红宝石上,竟只勉强映出了半点流光。

    风穿堂而来,将凤喙衔着的南海珍珠坠晃了几下,叮咚的脆响碎在风里,像有谁在耳边轻轻地笑。

    是笑声吗?恍惚间,那串珍珠晃得更厉害了,林珩好像又成了摇篮里的婴孩,看见娘亲坐在床边,爹将凤钗斜插在她的云鬓上,珍珠串随着摇篮一起晃,童谣和笑容温温柔柔地落进他梦里。

    再大些,林珩成了爱跑来跑去的皮猴儿,每次在外边玩得满头大汗了、不想听爹念叨继承手艺了,他就会噔噔噔地跑到娘亲房里躲清闲。

    娘亲从来不会恼他,只是笑着弯腰将他抱起来,这时候那串珍珠也会悠悠地摇出响声,连着娘亲的细声软语,一起闯进他的耳朵里。

    他喜欢伸手去抓那串珍珠,爹看了眼睛一亮,趁机劝他多多练习做首饰;娘亲会笑着拢住他的手,哄他:“阿珩乖,这钗子要陪娘好久好久……等阿珩将来有了心上人,再把钗子拿去送给她吧?”

    好久好久,是多久?

    久到能抵过一场飞来横祸,抵过满门哭喊,抵过他等到官兵走后、冲到断气的父母身边时,手指摸到的粘稠温热吗?

    林珩低下头,看着凤眼上那点红,疑心究竟是十八年太久,还是当年凤钗落进血泊里太久,它竟然变得这样黯淡无光。

    他低喃着说道:“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哪呢?”

    风又起了,珍珠串还在晃,林珩怔怔地盯了许久,忽然心想:“那是笑声。”

    原来与去世的人重聚时,也能听见思念的声音吗?

    李家叔伯们见占不到便宜,悻悻地溜出了府,走到拐角处还自以为隐蔽地吐了口唾沫,暗骂“白来一场”。

    下人们见时辰已到,合力将李诉的棺盖闭紧,预备明日下葬。

    朱掌柜踱到顾从酌身边,琢磨着怎样措辞说接下来的话比较合适,片刻后,才语气恭敬地开口:“大人,林珩一事万宝楼有识人不明之过,凤钗的来路小人定会查明,然而……”

    他边说着,边打量着顾从酌的脸色,然而说着说着,却发现顾从酌忽然眼神一凛,惊得朱掌柜立即收回话音,蹭地转头看去——

    只见林珩攥紧那支凤钗,没有丝毫犹豫,扬手便要朝自己的喉咙刺去。

    “李诉既死,东窗事发,与其入狱被判秋后问斩,还不如就此与家人团聚!”

    林珩闭着眼等待死亡来临,然而比疼痛更快来的是另一人的手。

    顾从酌不知何时已到他身前,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左手,稳稳扣住林珩持钗的手腕,令凤钗的尖端堪堪停在距他喉咙寸许的地方,再难进分毫。

    林珩先是一愣,接着就要继续用力,明摆着是铁了心要寻思,可那支凤钗硬是只死死停在原地,连晃动都不曾有。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拦我?”林珩呢喃着,随即声音越来越大,“难道我连寻死也不成吗?你知不知道我爹娘在等……”

    顾从酌将他的话音打断:“我知道。”

    林珩愕然地瞪着顾从酌,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顾从酌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他顿了顿,黑眸中似乎有什么转瞬即逝,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语气平直道:“但他们等的不是你,至少不是在公堂之外、沉冤昭雪之前就寻死的你。”

    林珩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脸上的眼泪却没停在半路,还在无知无觉地往下淌。

    顾从酌垂眸看着他,继续道:“他们在等一个真相,你是他们唯一的证人。”

    “你要走上公堂,将李诉的罪行昭告天下,也将你为复仇所行之事全数坦白,担你应承担的罪责,讨你应讨回的公道,替你无辜的亲人争来清白,才能将他们背着的、不明不白的污名全部洗刷。”

    这番话于林珩而言,如同惊雷般在他耳旁炸响,弄得他思绪混乱如麻。

    “待尘埃落定,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顾从酌手下一使力,将那支凤钗向后抽了半寸,林珩本能地收紧手指,最后却又在顾从酌沉沉的眸光里,慢慢松开。

    赤金嵌宝累丝凤钗重新被安放回铺满软布的小木盒中,顾从酌一抬手,朱掌柜立时一激灵,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躬身双手将那个小木盒接过来。

    林珩的眼神近乎茫然地追着凤钗,在它消失在视线里时,身体不自觉地骤然脱力,仿佛所有精气神全部系于一物。

    顾从酌却站起身,直接将他拉起来,淡声道:“故里路遥,有它在等你。”

    *

    锦衣卫将林珩带走了。

    他没有再挣扎逃跑,也没有再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弄死的趋势,只是跨出门时转头往南边看了一眼,好像看了很远。

    朱掌柜还需要去北镇抚司录口供,好在山洞里的珠宝在万宝楼都有登记造册,这两日清点无误后,朱掌柜便可将它们领回万宝楼了。

    真凶归案,失物寻回,任谁看,这两桩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万宝楼失窃案与指挥使殒命案,都已就此了结。

    李谦扶着李夫人缓缓起身,走至顾从酌面前停下时,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多谢顾大人明察秋毫,还父亲一个真相。”李谦的声音带着几分未散的沙哑和疲惫,“本该开宴相邀,然而母亲今日受了不少惊吓,身子怕是吃不消,便想先将母亲送回房休息。”

    “过几日,我与母亲必定登府赔礼,拜谢大人。”

    李夫人仍旧一语不发,半边身子倚靠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顾从酌立在原地,眼神掠过这对母子时波澜未起,冷面得像是立马就要严词拒绝或甩袖而去。

    但李谦其实隐有所感,认为这位指挥使并不像外表上那般淡漠和不近人情。

    果然,顾从酌颔首道:“请便。”

    李谦紧绷的肩似乎因这句应允而松懈了下来,正要扶着母亲转身。

    顾从酌却话头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正好,顾某还需再到李指挥使卧房里一观,以免撰写案卷时有遗漏。”

    这要求的确在情理之中,再者,北镇抚司的指挥使要查案,他们自然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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