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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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了出去,直到那片白和那些哭声锁链声融入黑暗,祠堂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一地狼藉的纸钱和两个惊魂未定的人。

    简子羽猛地吸了口气,强行按压住因为恐惧发颤的手给自己灌了瓶药,这些怪物的等级不高但聚集在一起,不敢想如果被她们抓到会变成什么样。

    “这到底是要传达什么……这些女人……只是在哭,一直在哭。”

    施哲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刚才那些东西游行过的路径,以及一地的纸钱,最终落回那层层叠叠的牌位上。

    “哭泣…锁链…”他低声重复,思维飞速运转。

    “她们除了游行没有做别的事情了。”简子羽抿了抿发干的嘴,对上对方的视线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束缚行动的锁链,看起来是刑具。”施哲顿了顿,忽然转向简子羽问道。

    “还记得那个老太婆说的《家规》吗?”

    简子羽皱了皱眉,恐惧被脑中的思考渐渐驱散:“轻伤不下役,小痛不绝工,”她顿了顿,抓住了关键。

    “裹脚,她说过自己骨头折了也没耽误伺候人。”

    两人沉默,心中有了定论。

    极致的身体束缚和摧残,针对女性,将他们指派去绣花拉磨,奴役,和对性别的刻板印象。

    简子羽靠住墙低头看着被疗愈过都没痊愈的烫伤,冷哼一声。

    “难怪那么应激,因为我是女生啊。”

    她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牌位:“祠堂,供奉祖先之地,通常只记载家族男性成员的名字,而女子往往只是附属,甚至没有名字。”

    那些密密麻麻的排位上,几乎皆是男性的名讳,极少出现女性称谓的也前缀着夫家的姓氏。

    “你倒是不怕。”施哲目光欣赏地看着简子羽,顺着她的话往下分析。

    “纸人明明需要叩拜这些牌位,但是刚才游行的女子只是拖着锁链哭泣,”他顿了顿,冷哼一声。

    “她们忽略这些代表父权宗法制度的牌位,大概是想重现被这家族体系奴役、忽视甚至是被迫害的女性痛苦吧。”

    简子羽浑身发凉,作为女性她现在反而不觉得这凉意来源于恐惧,而是对这场悲剧的无奈。

    “这个故事的核心,是要揭露这些家族的阴暗面吧,绕那么大的弯子,表世界搞个城堡出来真是有够骚的。”两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些牌位,这些冰冷的木头,究竟见证了多少无声的痛苦。

    “严熵的队里就一个伏一凌是傻子啊。”施哲笑道:“搞得我都想进你们队了。”

    简子羽瞥了他一眼:“你先拿真面目示人吧。”

    “这你都看出来了。”后者下意识地后靠支撑,手肘不小心撞到了神龛后方一块有些松动的木板。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在祠堂了格外清晰。

    两人一顿,扭头看去。

    只见神龛最下方,一块原本与其他木板严丝合缝的挡板,向内滑开了一丝缝隙,露出后面黑黝黝的狭窄道口。

    “这不就知道那个老太婆把尸体带到哪去了?”施哲笑了笑,目光却是一沉。

    这密道传来一股沉腐的味道,夹着阴冷的空气从缝隙中缓缓溢出。

    “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是个独狼。”简子羽靠着墙冷声道。

    “但是我劝你,如果想活命,最好等严熵他们来一起行动。”

    话落,密道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缓慢的拖拽声,这声音由下往上,越来越近。

    施哲反应极快,猛地将那块滑开的挡板推回原位,他一把拉住简子羽,两人闪电般缩回神龛与墙壁之间最深的阴影里。

    “咔……吱呀……”

    挡板被从里面缓缓推开,老姑婆佝偻的身影慢吞吞地从密道里钻了出来,她身上沾了些新的湿泥,那股从密道带出来的腐臭味散不去。

    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下祠堂,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开始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

    她站的位置,恰好就在两人藏身的阴影前面,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擂鼓。

    老姑婆整理了一会儿,像是累了,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去扶一下什么支撑身体,那手臂摸索着无意中碰到了某个牌位的底部。

    就在她手掌按压的瞬间,那牌位底部似乎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因为受力,“啪”地一声弹出了一小片纸张。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老姑婆似乎都没察觉到这声动静,撑着牌位站稳后便慢吞吞地朝着祠堂门口挪去。

    他们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简子羽探出头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松了口气转身点了点头。

    她走过去,手指极其小心地扭住那露出一角的泛黄纸张,轻轻将其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被撕毁后残留的半页纸,纸质脆弱,上面用模糊的墨迹写着几行字。

    【……女,年十又五,自愿卖身于袁府为婢,死生不论,银钱两讫……】

    【……父,…绝笔……】

    下面的部分和画押都被撕掉,只残留着一个模糊的红色纸印。

    “卖身契……”施哲低喃,想起在掉进来前伏一凌口中说的话,同一时间,简子羽也想起来严熵走前在祠堂门口捡到的半卷蜡封纸。

    两人对视一眼,简子羽率先说:“那个蜡封纸是从她烟杆里掉出来的。”

    “这半张也是被她碰出来的……”施哲接话,眉头紧锁。

    “太巧了点,这是……故意的?”

    他话音顿住,手指重重地点在纸页的“自愿”二字上,又缓缓下移划过“生死不论”这四个字。

    “这怎么可能是自愿?”他语气嘲讽,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被父亲绝笔卖入府邸,生死皆由他人掌控。

    他转头,目光射向那个密道入口:“她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对惩罚和奴役习以为常,自己也是最严厉的执行者……”

    施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剥丝抽茧。

    “裹脚……是旧时代对女性最残忍的束缚一直,她是这套吃人体系的产物,甚至……”

    “她就是这张卖身契的主人。”简子羽接上他没说完的话。

    “年轻时被卖入府邸,经历了无数折磨,最终……反抗不了,逃离不了,变成了新的‘施暴者’。”

    这推测令人不寒而栗,受害者与加害者的身份扭曲在此扭曲重合。

    “那张蜡封的纸卷,可能就是另外半张卖身契,或者是更关键的东西。”施哲沉吟道。

    “但是她为什么要贴身收藏,如果很重要,掉落了应该早有察觉了……”

    就在这时,祠堂外侧的回廊里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两人瞬间警惕,立刻闪身躲回神龛后的阴影里。

    几秒后,三个人影敏捷地闪进了大门,动作利落,严熵目光直接精准地定在神龛后方,压低声音。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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