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但我选权力: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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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说话。

    “你该不会想让我说你吧?”云无忧眉梢挑了挑,难得咂摸出一点缘由来,却傲然道:“我母亲可是一眼就认出我的。”

    段檀只道:“我是你夫君。”

    而且,他也是一眼就认出她的。

    “嘁。”云无忧摆摆手:“不如我母亲一根手指头。”

    段檀立刻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云无忧口水差点被他掐出来,狠狠拍掉他作乱的手:“我母亲的醋你都吃啊!”

    段檀一点不否认:“你都说了我是疯子,疯子就是这样的。”

    “行,你是疯子,你了不起。”云无忧也是拿段檀没办法了,只能在手底下给他编着一个又一个小辫子,以作报复。

    段檀也由着她去,抬头望了会儿天幕,轻声道:“今夜月色真好。”

    云无忧闻言微微仰头,沐着月光笑道:“真好,像母亲一样。”

    她来了兴致,问段檀:“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段檀自然不知道,她也没想着让段檀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母亲名婵,字明舒,婵和明舒,都是月亮的意思。”

    “我呢,名羲字曜灵,是太阳的意思,母亲说,这是父亲在我出生前就取好的名字。”

    “我父亲生前,世人都赞他是‘朗朗之……’”

    云无忧一时有些说不通顺,打了磕绊,段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接话道:“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对。”云无忧弯起眼睛:“就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他给我定下名字的时候,很得意地对母亲说,这才是真的日月入怀。”

    “我和母亲,就是他怀中日月。”

    云无忧讲起这些,语气温软得不像话,听得段檀神色也柔和起来:

    “先高唐侯与忠节夫人鹣鲽情深,举世皆知,他若还活着,你们母女定然……”

    “那也未必。”云无忧摇摇头,打断了段檀没说完的话:“如今这般,未尝不是好结局,他停在了最好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

    所以对你而言,林寻也是停在了最好的时候,永远都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吗?

    段檀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这个念头,他静默许久,才又缓缓开口:“你会希望我停在这个时候吗?”

    云无忧道:“其实,我方才有想过我们一起停在这个时候。”

    “那也很好了。”段檀低声喟叹。

    云无忧停顿片刻,突然猛拽了一把她手中还没编好的辫子,兀的抬高了声量:“好什么!想想就行了,我还没活够呢!”

    段檀猝不及防被扯到头皮,眉心紧紧蹙起,捂着脑袋被扯痛的地方用力按了按,却没将那辫子从云无忧手里抽出来。

    他一向是很擅长忍痛的,何况现在让他痛的人,是他的爱人。

    云无忧见段檀吃痛,自己松手放开了辫子,有些心虚:“疼怎么不喊?”

    “喊了又不能止痛。”

    云无忧到底是心疼段檀,虽然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并没跟他争什么,而是先上手帮他揉起了痛处:

    “母亲说,你父王少年时,极不善言辞,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我看你们不愧是亲父子,你有时候,还真有点他的风采。”

    段檀对这评价不置可否,问云无忧道:“你今日在青鸾司如何?”

    “不如何。”云无忧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杨皇后,她要这么折腾我。”

    段檀道:“你从前与她最要好,是至交好友。”

    “但现在显然已经反目成仇了,而且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反目成仇的。”云无忧一脸郁闷。

    段檀长睫颤了颤,神色难辨,状若不经意地问她:“所以,你想恢复记忆吗?”——

    作者有话说:七窍玲珑心的妈,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爸,一说文言文就烫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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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说老实话,不太想。”云无忧枕着手臂向后一躺:“我可是伤在头脑中,治起来恐怕不容易,一想到那些喝不完的酸汁黑水我就发怵。”

    “而且……”云无忧顿了顿,还是坦荡道:“大约是我自私吧,我从前恩怨情仇太多,现在一知半解的,还能当故事来对待,虽然因为事关自己,听着也会有喜怒哀乐,但终究隔着一层。”

    “可要是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云无忧目光投向天外的几颗星子上,无声笑了一下,轻轻叹道:“真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滋味。”

    她是经历过失去的人,两年前林寻去世,近半年的时间里,她都夜不能寐,常常睁着眼睛煎熬到天亮,云飞扬死的时候,更是心力交瘁,全靠林安慰藉才撑过丧期。

    年初林安病逝,她几乎也跟着死了,只是吊着一口气,不甘心死得一文不值,是后来遇到段檀,又和忠节夫人相认,才又有了生机。

    但这只不过是她失忆后的短短三年。

    世间苦多,她只做了三年云无忧,失去三位至亲,便已哀痛至此。

    然而做程曜灵的十八年里,有牺牲的师友,有陌路的知己,有纠缠不清的姻缘,生离死别,爱恨嗔痴,鲜亮锋利,晦暗残忍,这份记忆太重太重,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承受。

    段檀躺在云无忧身旁,侧过脸去看她:“人活于世,无知有时是一种幸福。”

    “我母亲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云无忧望着无边夜色,问段檀:“段司年,你想要我记起从前吗?”

    段檀目光异常温润,很珍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只想要你平安幸福。”

    云无忧转脸,静静看着段檀,在这样安然的月夜里,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处。

    这是她的心上人,天神一般的英俊,却有孩子样的脾气,锋利如刀,又透出深不见底的温柔。

    有时他的爱是牢笼,是天罗地网,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有时他的爱是谜语,是冰下的裂缝,让人猜来猜去、小心翼翼。

    他说,他只想要她平安幸福,可她不平安的那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如今她获得无知的幸福,那代价又是不是他,在承担清醒的痛苦?

    “段司年,我想恢复记忆了。”

    她英勇一如当年,短短数息便立定心志,要找回过去所有,清醒地给眼前人幸福。

    段檀默了默,最后道:“明日开始,太医会为你看诊。”

    云无忧覆上段檀微凉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望着天上月,笑得无比轻盈。

    月沉日升,暑天艳阳高悬,光芒照彻整座京城。

    城南玉京园中,杨柳低垂,坠入净池。

    清风穿花拂柳,挟着微微水气,打在一位额间布满细汗的x儒雅男子脸上。

    他眉头紧锁,正伏身桌案前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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