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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爱过,但我选权力》 110-116(第4/11页)
“可偏偏你们只是有些私怨,远远不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你杀他,只是为一点千回百转的私心。”
“因为你心底不愿意恨你母亲,所以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霍冲头上,以他泄愤。”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把旁人看得太轻。”
“程若鱼,这是小人心性。”
“敌手将不费吹灰之力就利用你,属下更不会敬畏追随你,真正举国之力的大战中,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程鸢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心思被姐姐一语道破,霎时间脸色煞白,抿了抿唇,羞惭地低下头去。
室内寂静几息,程曜灵揪揪眉心,怅然轻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霍冲以前也是叫过我姐姐的。”
程鸢闻言豁然抬头,忽的激越起来,高声道:“他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癞蛤蟆?凭什么叫你姐姐?难道你想因此就放过他吗?”
其实霍冲曾背叛过金鳞铁骑,又是杨弈手下第一亲信,而程曜灵既要笼络金鳞铁骑,还要尽快剥除杨弈从前在羽林军和长河营里留下的印记,所以霍冲就算被程鸢送到她手上处置,也是必死无疑。
但这毕竟非她本心所愿,亦是不会再发生的虚妄之事,所以程曜灵没有回答。
程鸢不知她所想,站在原地定定望着姐姐良久,最终撂下了死不悔改的一句话:“若重来一回,我还做小人。”
大概是怕程曜灵再训她,说完就跑了,下去准备出城请雪姑的事。
程曜灵合上眼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程鸢这个偏激性子,她想掰正,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
梆子响过三更,夜静人稀之时,程曜灵公主府内迎来了三位围着斗篷的贵客。
敲门声响起,程曜灵在卧房内长吁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从榻上起身开门。
然而,当门扉吱呀开启时,昏黄灯光倾泻,程曜灵眼中映出的,却不只是雪姑那张比记忆中沧桑了太多的面庞,还有立在程鸢左手边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的、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杨皇后。
凛冽寒风割在程曜灵脸上,横冲直撞灌进屋内,激得烛火摇荡不已。
杨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中,一点光亮明灭不定,她就站在那里,如同天地间一抹亘古不变的幽影,静静注视着程曜灵。
“曜灵,别来有恙啊。”
第113章
“姐,我找到雪姑营帐的时候,殿下正在那里……”程鸢小心翼翼看着程曜灵的脸色,很是忐忑不安地解释道。
程曜灵仍定定盯住杨皇后的脸,闻言只冷声回了程鸢一句:“那你该多谢殿下留你一命。”
程鸢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见杨皇后轻笑道:“天寒地冻,曜灵就这样把我们晾在门口吗?”
程曜灵终于将目光移到雪姑身上,勉强扯出个笑脸:“抱歉,这样的天气,还要劳姑姑半夜过来。”
她有意回避对话,于是不等雪姑回应,又拍了拍程鸢的胳膊:“我与殿下有话要说,你先带姑姑去东厢房烤火,困了就暂且在那里睡下。”
目送二人离去后,程曜灵斜了杨皇后一眼,转身迈进室内。
杨皇后随她入内,在她身后合上了门扉。
“听若鱼说,你咳血了?”
程曜灵旋身落座,有些意味不明道:“她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我逼她的,不说会死。”杨皇后笑了笑,隔着昏黄烛灯,与程曜灵相对而坐。
见程曜灵始终没有要解释身体状况的意思,她垂下眼睛,幽幽一叹,话中无限怅惘:“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程曜灵泥塑木雕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杨皇后反客为主,从容不迫地抬手倒了杯热茶推给她:“先暖暖身子。”
程曜灵神色淡漠,没有看那盏热茶一眼:“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杨皇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将茶盏握在手里,却并没有往唇边送,低眉望着杯中浮沫,缓缓开口,跟程曜灵忆起了当年:
“曜灵,其实你刚到学宫的时候,对课业是很上心的,诗词歌赋虽然学得艰难,但勉强也通晓了一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句诗文也不记了呢?”
她以为程曜灵不懂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诗。
但程曜灵岂止是懂,她连当年平溪居士对武阳长公主念那首诗时的神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可那又如何呢?
她们终究不是平溪居士和武阳长公主,不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她们是年少时那把被杨之华当众摔断的长琴,是不久前那块被程曜灵亲手砸碎的玉佩,是永远背道而驰的两个陌路人。
程曜灵一言不发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杨皇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荒废学业这件事,仔细想想,怕是要怪我,那些年里,是我太纵着你了。”
杨之华当年对程曜灵有多好?
好到自从杨之华开始为她温习功课,她就连课上的一个字也不用记。
师傅的问话有人帮她答,堂上的课业有人帮她解,所以她尽可嬉戏玩闹,不学无术,因为总有杨之华在,再惊险也能蒙混过关。
向来人人称道、清傲自矜的学宫魁首,在她被罚抄书,抓耳挠腮写不完的时候,甚至临摹着她的狗爬字,挑灯夜战奋笔疾书,代她写过厚厚的一摞纸。
十三岁那年,因为身量窜的太快,她总是腿骨痛,有时夜半甚至会痛醒,但她不知道在犟什么,偏不肯让人知道,连母亲也不告诉,最后还是杨之华发现了,找来药膏悄悄帮她敷药揉腿。
还有那些暑天为她煮过的茶汤,冬日为她补过的衣裳,连她母亲都从未给她补过衣裳。
她怎么会不记得杨之华对她好?
可是再好,也走到今天这一步,只剩下势不两立,只剩下不死不休。
程曜灵生生咽下堵在喉中的那根茶梗,冷笑道:“杨之华,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那我也有话要问你。”
“小时候你接近我,到底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还是想借我对抗秋儿?”
“那年出师典仪,你叛离学宫,我去问你,你反说是我先背叛,我到底背叛你什么了?背叛了你梦寐以求的权势吗?”
“后来你大婚那日,骂我的‘塞北蛮夷’四个字,你又在心里藏了多久?”
“还有我失忆时你说要把人装进坛子里的事,我问你,装进坛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皇后静静听着,面色平和,仿佛不动如山,但攥着茶盏的手背却不自觉爆起青筋,用力到筋骨毕现,指节惨白。
她默了许久,才摩挲着茶盏,突兀地低笑一声:“这些话在你心里积压太久,时至今日,问与不问,其实无甚区别,你早该猜到些什么了。
那么,既然这桩桩件件你早有推断,当初我被困宫闱,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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