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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蚁鸣》 20-25(第5/11页)
那捕头被他扔在后面,满脸的阴晴不定——
刘武一路出了地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道:“下去吧,捕头有事找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低声问他:“刘捕……刘兄弟,里头那人会不会真是奉使?咱们这么打他,不会出事吧?”
刘武叹道:“连你俩也知道。一会子给奉使多加几件衣服,处理一下伤口。”
“是是是。”
第23章 欲望希冀
两名衙役下了地牢,果然捕头命他俩将李肆抬回地上的牢房安置,说是明日再审。
两人便赶紧将气息微弱的李肆抬了上去,将他放在木板与稻草搭的临时床榻上,给他重新套上衣物,又找了一床旧褥给他盖上。
其中一人拿来伤药,解开李肆胸襟,正在处理伤口,突然被李肆扣住了手腕。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被李肆一记快拳击在喉咙上,差点没噎过气去!咕噜了一声便翻倒在地!
另一人守在牢门外,吓得赶紧冲进房来,手摸在腰间,刀还没拔出来,被李肆一拳捣在肚子上,也咕噜了一声,捂着肚子也栽下去了。
李肆踉跄着冲出了牢门,又接连打翻了两个值夜的衙役。院里一片漆黑,他却觉得自己好似来过这里,迷迷糊糊地便往县衙大门的方向而去。
他扑在厚重大门上,腿脚一软,狼狈地滑落在地。
那些个衙役此时都爬起身来,一边往牢外追一边喊人。
李肆扶着门栓,挣扎着起身,吃力地抬起门栓扔在一边,拉开大门撞了出去——
他摔下了台阶,滚落在门前大街上。
浑身痛得麻木,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眼前都是血色。
但一切又似曾相识。
月色昏暗,寒风呼啸,身后众人呼喝着“贼人休跑”,他的心跳得也似这样快,紧张之中似乎又夹杂着几分安心。身边的人一边与他一同奔跑着,一边问他:“你伤怎样?”
李肆趴在地上,满脸是血水与冰霜,恍惚着说:“没事……”
“快追刺客!”门里的衙役们喊道。
李肆打了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一头扎进了漆黑夜色里。
小县的路崎岖曲折,巷道狭窄又分岔众多。李肆滚落进巷道里,就像一条小蛇滑进了山林,不一会儿便滑得无影无踪。
那几个衙役没追上他,便赶紧去通报了捕头。捕头大惊失色,又赶紧叫上所有当值的、不当值的衙役,几十人大张旗鼓地在全城搜捕起他来——
驼背的敲更人端着一盏昏暗灯笼,蹒跚而行在小巷里。
身后几个衙役举着火把,冒冒失失地跑来,差点撞翻了灯笼,又对他道歉一声。
其中一人便问那敲更人:“老人家,可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个头很高,穿一身黑衣,身上有血迹。”
那敲更人耳背,听了三遍,才摇摇头。几个衙役便匆匆离去了。
敲更人步伐缓慢,过了许久,身影也消失在巷子拐角。
李肆从屋檐阴影里现出身,呼出了一口颤抖的白气。周遭的一切都似曾相识,这条巷道也是,这处屋檐也是,对面的那户小院也是。
他扶着墙向前又走了几步,手还未碰触到那户院门,身体便已脱力,栽倒在了地上。
夜风刮起他头上一缕散乱的碎发,墨黑的夜色吞噬着他。他的眉眼间很快结出了更多的冰霜,脸色也渐渐灰败起来——
“吱呀”一声,小院门被打开了。
一个小人影披着厚袄子,缩着脖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准备将手里的尿壶往门前水沟里倒。结果水沟旁边趴着一个大人影,吓得那小人影一蹦,手里的尿壶飞上天,又被他手忙脚乱接住。
少年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来,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李肆,吃了一惊。
他扭头一溜烟回了小院,放下尿壶,点上了一盏灯,用手拢着火苗,赶紧跑出去,又蹲在地上仔细照了一照李肆,还小心地伸手摸了摸李肆的鼻息,又拍了拍李肆的肩膀。
“哎?哎?小哥哥?”
他一人拖不动李肆,便奔回院内,啪啪地去拍屋门:“大姐!姐夫!”
屋里两人都被唤醒。“怎的了?”“出甚么事了?”
“院外头有人,昏过去了。”
屋门不久便开了,张大娘子风风火火地先出来。她相公在屋内蹦跳着穿鞋,追着她道:“娘子哇!一个不够,还要捡一个么?”
张大娘子理也不理自己的相公,跟着小少年一起出去了。她常年给屠户做帮佣,膀大腰圆,个头也是三人里最高的,看到趴在地上的李肆,二话不说,先将他抡猪肉似的往自己肩上一抡,几步就将他扛回院里。
她一边走一边叮嘱小少年道:“路上怕是有血,你点着灯笼去把外面的痕迹清理了,赶紧回来。”
小少年应了一声,利落地去了。
她相公这时候终于穿好鞋出来,搭了她一把手,两人一起将李肆抬到小少年那屋的床上。
张大娘子的相公瘦干干的,比自己家夫人小了一大截,手上没停,嘴里也没停,碎着嘴子叨念:“娘子哇,捡个小的倒没甚么。这个这么大,咱们家可睡不下了哇……”
张大娘子将一只水盆与一条巾子塞他手里,道:“闭嘴罢,烧水去!”
张家相公脖子一缩,忙不迭抱着水盆去了——
不多时,小少年拎着灯笼从外面回来了,张家相公也端来了一盆热水。
三人围在床前,张家相公小心地给李肆擦净了脸上的血,发现了他额上的伤口。
又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擦拭,又发现了密布上身的累累血痕。
张家相公手都抖了。“这……这怕不是从甚么地方逃出来的?谁对这么年轻的娃下这种狠手?”
小少年说:“说不定跟我一样,也是被劫来的。”
家里没有伤药,张大娘子想了一想,道:“相公,你明天一早去药铺,就说我切肉伤了手,买些创药来敷。”
“好,好,我一早就去。”
一直攀在床边不吱声的小少年犹豫道:“大姐,姐夫,前几日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张大娘子问:“怎的了?”
小少年期期艾艾道:“我……我那日不是出门捡了钱袋子回来么……其实那钱不是捡的……”
张家相公急道:“我就知道!那钱我跟你姐都不敢用,生怕惹了甚么祸事!”
张大娘子往相公背后糊了一巴掌,拍得瘦相公浑身一抖:“你闭嘴!让娃先说完!”
小少年于是接着说道:“那天夜里来了两个哥哥,是他们给我的钱袋子,其中一个就是他……”——
窗外寒风彻骨,屋内灯火摇曳。李肆被拢在暖和的被窝里,面色渐渐回了温,却又发起烧来。
张家相公将热水巾子换成了冷水巾子,又给他敷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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