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山没有天文台: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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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会高兴吗,要不要再送点别的什么,显得不那么敷衍,显得我真的很重视,现在我宁愿自己昨天没有接到过这条短信。”

    “我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我他妈真不知道,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谭又明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只知喃喃剖诉心迹:“从小到大,你只要一回沈家,我就提心吊胆,你在外面飘了两年,我没睡过一天好觉,但是你现在说你要直接一走好几年,时差颠倒,归期不定,你有想过我吗?”

    “有想过妈妈吗?想过老太太吗?一个直到现在你每次出差都会来偷偷打电话问我你安不安全,最近开不开心,一个千叮咛万嘱咐你要是再回沈家让我一定跟着,不能单独放你回去。”

    “你长这么大了,她们不好意思再问东问西,怕你觉得拘束,就来问我,还只能偷偷问,大家都担心你,怕你不安全,怕你不开心,在这家过得不快乐,你现在要走那么久,问过她们吗?”

    “不敢要求你父母在,不远游,但你就这么自己做了决定,说一不二,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有想过这个家吗?还是,”谭又明自嘲笑笑,“你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家,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家人,也根本不在乎我和她们。”

    “自从你来到家里,无论什么时候,有好吃的我第一个想到你,有好玩的也第一个想送给你,礼物、家人和朋友,所有我有的东西我都想给你一半。”

    谭又明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对一个人这样好。

    “我自认为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永远的家人,原来只有我自己这样想。”

    “祖怡婚宴上他们都笑黄家兄弟阋墙,拆伙分家,因为钱财分道扬镳,我还觉得不可理喻,怎么这么俗,甚至可笑,原来有一天也会轮到我自己,我才是最大的笑话。”

    真心情谊算什么狗屁,利益至上才是真理。

    谭又明很失望,大概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还真叫三婶说对了,哪儿有什么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

    真金白银面前,亲恩情谊一文不值。

    他日茶余饭后,他们又将成为谁的笑柄。

    彼此静峙。

    大概是真的被伤了个透,谭又明反而没有力气再生气,他平静看着对方,轻声地一字一句宣布:“沈宗年,你他妈就是全天下最没有良心的人。”

    沈宗年面容依旧冷静,仿佛并不在乎他的指控。

    他越平静,谭又明越控制不住情绪。

    “你就是仗着我对你好,舍不得真的生你气,你才敢这样对我,一次两次三次。”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是个傻子每天屁颠屁颠围着你转,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连生气都气不过三天,所以怎么磋磨都没关系,你高兴了就顺着,想走了就打发,反正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巴巴地先来找你。”

    话一出口就很难再压制,尽管它早已成了情绪的宣泄,而非真实的表达。

    “这么多年心里觉得我很烦吧?但是又要因为长辈对我百般忍耐,如今阻碍你追逐野心的步伐,难以摆脱,只好拆伙,”他深吸口气,烟过了肺,挤走氧气,吐出半个烟圈,“兄弟做成这样,真的没意思。”

    “好没意思。”他垂着眼,厌倦地说。

    “股份你不想要我会叫人去接洽,家里你自己去解释,我不会帮你说话,”谭又明真要无情起来也相当冷漠,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留最后一句,“沈宗年,北欧路远,我祝你一帆风顺。”

    他把烟按下,关门离开。

    沈宗年不辩驳也不挽留,一动不动地沉默着,拿过他没抽完的那支烟放进嘴里,一点一点,珍惜抽完。

    卡宴打着右闪驶入左仕登道,路边树下靠着个人,垂着头捂着腹,司机以为是喝懵了的醉虾刚要避让,车灯闪烁两下,发现竟是自家少爷。

    司机连忙停好车下去扶他,看他面色苍白,着急地问:“少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或者回老宅叫林医生来看一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了少爷突然说要去公司。

    “不用,回园区吧。”

    谭又明的手臂有些抖,外套从臂弯掉落在地,司机帮他捡了起来。

    北角项目股份转让的事被沈宗年交给下面的高管,事关谭又明,高管不敢有半分马虎,每回来向他请示许多细节,沈宗年都只是说一切按照最惠客户条款原则。

    蒋应到达拳馆的时候,没想到他会在。

    场馆没有清场,但工作日的会员场地人不多。

    陪练装备专业,护齿护踝一应俱全,沈宗年只简单着了黑色训练服和红色拳套,旁的护具都不戴,更显得肩膀宽阔,劲瘦凌厉,肩胛和腰腹的薄肌内敛,是长年真枪实弹训练出来的原始力量感和侵略性。

    蒋应问经理:“沈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经理说:“差不多半个钟。”

    新的回合,沈宗年拳势凶猛,下潜闪身,多次后手直拳和上勾拳,拳拳到肉,毫无智取,异常野蛮。

    可若说他胜心重,却又在陪练接连击中肋区之后放弃进攻,甚至消极防守,“砰”地一声,肩上多了几道击痕和淤青。沈宗年下盘很稳,丝毫没有后退和躲避,感受不到撞击和痛意般立在原地,那几道刺拳仿佛是他主动迎上去的。

    陪练迟疑,裁判示意暂停,沈宗年说没事,继续。

    蒋应又看了两个回合,沈宗年对疼痛的忍耐拥有异常高的阈值,是他十六岁那年在意国无意的发现。

    彼时被追踪的沈宗年已遍体鳞伤,但神智清醒,表情平静,蒋应请医生到庄园里为他看诊,断言如果换个人不可能撑过六个小时,这具身体已经伤到了内脏,并且附有大面积的感染。

    蒋应非常吃惊,因为沈宗年已经挨过了整整六天,那些疮痍的皮肤之下是已经溃烂了的血肉。

    意国的相遇很短暂,彼时蒋家处于转型的关键期,断臂自保,产业转移至南欧,引起了当地乡绅贵族的觊觎,沈宗年为报他曾经的举手之恩,在蒋应于马术俱乐部被围堵时挺身。

    逃脱之后沈宗年摸了摸口袋,神色凝重地回头,蒋应一把拉住他:“做什么?”

    沈宗年:“你先回去,我落了东西。”

    蒋应再次惊异:“你不要命了,他们还没走远。”

    沈宗年没解释,拂开他快步回去。

    蒋应拦不住,后来才发现他回去找的是一根红绳,系着一枚玉,玉是碎的,图案不明,不过后来也没有看见沈宗年戴过。

    “你打不打?”新的回合结束,陪练下钟,沈宗年站在拳台上,咬开拳套,问蒋应。

    蒋应将运动包甩在肩上:“跟我打可得认真点,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换好衣服上台,两人交手,沈宗年收回了一些注意力,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比起一较高下,练习和发泄更多,沈宗年的强项在散打,这类综合格斗和蒋应打了个平手,两方几近完全消耗了体能,蒋应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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