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山没有天文台: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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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两人没默契吧,人确实把抗辩事由把握得非常到位,每一环细节都挑不出漏洞,证据逻辑链条完整周全,GU那控告完全没法儿成立。

    但你要说他们默契吧,一涉及到他们内部的隐性风险又都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套,愁坏了他们底下的办事员,天天拿卷宗来问他到底怎么办。

    谁都知道寰途平海好得穿一条裤子:“哎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问什么就都说是自己干的,生怕对方被罚黄牌是不是。”

    冯伟杰见多了尔虞我诈相互背刺,没见过这套侠肝义胆:“知道你们是合作伙伴,革命情谊深厚,但也不用这么两肋插刀吧。”

    谭又明被说得一顿臊,他气势汹汹打电话过去,被人反将了一军,心烦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当然按照我说的来记,你们赶紧的结案,不然我上委员会那投诉你们怠工。”

    “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冯伟杰也不跟他计较,“行了,我们有数,那个,谭老寿辰是不是就这几天,记得给我和我们家老头在他老人家面前带个好。”

    老爷子的寿宴外头都虎视眈眈,但谭家提前说了不做外宴,也不收礼,各家都只能靠着各个门路托人给带句话问声好刷个存在感。

    “行。”

    冯伟杰担心道:“你可别忘啰。”大家都四处托人表心意,能找到谭又明这儿的人肯定少不了。

    谭又明:“忘不了你的。”

    真正寿辰那日是个久违的好晴天,谭重山把宴会定在了平海的一家酒店里。

    嘉门福喜厅,白玉珍奇,楠木茶阁,几盆君子兰文雅也大气。

    宾利和卡宴在停车场擦肩,一先一后下来两道高挑人影,款式相近的西服,一个风铃灰,一个浅香槟,领带袖扣,手表皮鞋,材质相类,就连那领夹,左看右看都有几分风格相似。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一路无话进了电梯,都目视前方,仿佛从未有过那场小题大做的约谈和麦理山径上儿戏的飙车。

    成年人,最熟悉的,也最默契,什么时候能吵架,什么时候该缄口不提。

    气氛不佳,静默难耐,今日是老人家的重要日子,沈宗年没那么幼稚,先开口破冰:“从鉴心过来?”鉴心的例会都在周二。

    谭又明拿后脑勺瞧人,冷笑:“沈总都要远赴重洋了还管我从哪里过来。”

    “……”

    电梯门开,谭又明昂首挺胸先迈了步,沈宗年让了一步随其身后。

    嘉门有没有福喜不知道,客人倒是挺满,热热闹闹一大厢。

    关可芝看他们同时到,放了心:“一块来的?”

    谭又明支吾:“……嗯。”从停车场一起坐电梯怎么不算一块来的。

    怕关可芝多问,他说:“我找老爷子去。”顺便让寿星瞧瞧他准备的大礼。

    不料已被人捷足先登,老爷子将两个孙儿的礼一齐打开,旁边的叔伯惊喜道:“妙啊!”

    “一个松鹤延年,一个仙桃送寿,好事成双,福泽加倍。”

    沈宗年也愣了一下,两座玉雕内容虽不一样,但玉质、水色和技艺手法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是一对。

    谭又明深吸一口气,心里大骂,什么大师绝世匠心之作独一无二世无仅有,明天他就去消费者协会告蒋应欺诈。

    高淑红佯装吃醋:“怎么我生日你们只合送一份,老头子生日,好玉就收了两尊。”

    谭又明讷讷,沈宗年沉默。

    得老爷子高兴,白眉一挑,按住发妻的手:“你羡慕也没用,孩子们都喜欢我。”

    高淑红嗔他,老寿星哈哈地乐,大方又顽皮地说:“那我给你一尊,摆在咱们房里一起看,天天看!看个够!”

    亲戚们艳羡道:“老大哥,你好福气,这么稀有的玉石得了一对,这么孝顺的孙儿也得了一双。”

    “正是,”一个祖叔感慨,“你以前老说家里孩子少,不热闹,但人丁这事贵精不贵多,兄友弟恭比什么都强,我看有宗年在,一个顶十个。”

    “没错,兄弟多有什么用,你看那黄家,兄弟阋墙,闹得家财散尽,不像咱们家兄弟同心。”

    谭老脸上得了光,朗声大笑,少见地不谦虚道:“这点确实,别的不说,我这两个孙子感情从小就好得紧,从来不打架也不吵架,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别人家好多亲兄弟都比不上的。”

    谭又明听得心发虚脸燥热,沈宗年也有些不自在,都不敢看彼此,余光亦不知道要往哪儿摆。

    寿星意兴大发,还要再说:“年仔小时候生病,谁来喂药都不管用,只喝他宗年哥的,从亲戚那拿了多少利是也全都给他哥,在学校里犯了什么错第一个找他哥,我看,宗年上辈子就是欠了这小魔头的命债,这辈子来还来了。”

    众人大笑,谭又明头皮发麻,暗骂道是他欠了沈宗年八辈子才对吧,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被他这样拿捏磋磨。

    谭老和老太太又搬出孙儿们的童年窘事,亲戚们一个个的是听高兴了,剩两个倒霉催的主人公坐立难安。

    总算熬到落座,不用再面对面,但又是紧挨着,一大桌人,肘抵着肘,膝碰着膝,多少有点如坐针毡,谭又明没胃口,好几次沈宗年把他爱吃的转到他面前也视而不见。

    等上了鹿茸汤和海鲜粥,一人一碗,谭又明仍旧半口没动,沈宗年理解也允许他跟自己生气,但看不得他磨磨蹭蹭空着肚子糟蹋身体,下意识管人:“你到底吃不吃。”

    谭又明一怔,怒从心起,他自己都还没发作沈宗年竟还敢先找茬,简直倒反天罡!

    他压着声音怒道:“你都要远赴重洋了管我吃不吃,饿死我算完!!”

    沈宗年皱起眉。

    饭桌热闹,也没人注意这对号称其利断金的兄弟已然吵嘴离心。

    大家给谭老敬酒,说他这么好福气一定寿比南山,又说祖怡已经有了良婿,等谭又明和沈宗年两兄弟结婚生子,到时候就是四世同堂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

    谭老眼中充满欣慰与期望,拿起酒道:“那就应大家的话,托大家的福了。”

    大家纷纷举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真真应了厅堂牌匾上几个镶金的行楷大字——嘉门福喜。

    菜上了两轮,谭又明和沈宗年得去敬酒,为了减少两人单独行动的尴尬,谭又明又顺手揪上了还在那埋头苦吃的谭祖怡。

    谭祖怡最近为能源项目鞠躬尽瘁,脚步虚浮,但兄妹俩都是伶牙俐齿的人精,把远的近的亲戚们都哄得红光满面。

    直系近的几房和沈宗年也都很熟络了,但谭老的二姐迁到深市几十年,对他不算熟悉。

    谭又明举着酒跟老太太笑:“姑祖奶奶,这是沈宗年,也是我爷爷的孙子,我妈的儿子,祖怡的大哥。”

    无论他们私底下怎么吵怎么闹,谭又明都绝对不会让外头看出来半分,这是原则和底线。

    他从小就敏锐地意识到,他的态度就代表谭家的态度,他看重、维护、爱护沈宗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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