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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匣中宴》 190-200(第9/24页)
对温云期,他让他进兵部、掌军器,让他在所爱之事上无拘无束,尽展天才锋芒;又设端明殿学士,与他名正言顺朝夕相见。可他尽己所能,也只能给他君臣之名。
对皇后,他给她荣华富贵,母族体面,却连累她一生囚于金笼,难寻那一丝虚幻的温暖。
他们都一样,所有的罪与情,不过皆是身不由己。
太医说,皇后腹中是一对双生子。
楚容清留下了这两个孩子,是他有负皇后在先,实在不能再添一尸三命的罪孽。
皇位终归会传给幼弟楚容渊,这两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也只会是两个无足轻重的闲散“皇族”。他们的平安富贵,是他欠皇后的。
怀胎九月,双生诞下,竟是少见的龙凤胎。阖宫喜气洋洋,笙箫彻夜。
已经闲散养老的周廷和,却在烛影下一夜未眠,心生不安。
历经三朝的他,比谁都明白人心难驯。不论昭明帝遗诏如何,皇上心意如何,人心的欲望却不会受这些掌控。
于是,他找来义子尹东阳,要他务必拿到一份证据,万一未来出了变故,能够以此拨乱反正,匡正楚朝血脉。
尹东阳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的隐瞒,会带来如今之隐忧,更没想到,这样一件天大的事,竟落到了他一个小太监的身上。
可他终究还是相信楚容清,更相信温云期。所以,他将义父的顾忌,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两人。
对于此,楚容清只付之一笑。
尹东阳心中惴惴,夜不能寐。没成想第二日,温云期便将巨阙重剑交给了他。
“我与烟客因此剑相识,便以此剑承载我们的故事。”温云期道,“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尹东阳怔忡不定。
“巨阙重剑不只坚不可摧,锐不可当,还是一柄真正的剑中剑。”温云期温润一笑,眼中闪着平日少有的傲气,“用血来开启它,你会明白的。”
尹东阳后来才知道,对于他所提出的“证据”,皇上与温云期并未介怀,反而起了兴致,借此机会,由皇上执笔,温云期手刻,将二人的故事刻在了剑心之上。
“楚烟客”之印稳稳盖下,印证两人初遇的少年荒唐。
“楚天烟雨留客夜,温酒云山与君期。”
这份最完整确凿的“证据”,是两人从未动摇的心。
尹东阳如愿完成了任务,将巨阙重剑交给义父。
三年后,义父临终之际,又将重剑交回给他,同时,也托付了一份“拨乱反正”的责任。
后来,尹东阳自请调离内廷,更又远遁江湖。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鬼使神差般地开启这柄巨阙重剑,一遍又一遍抚过上面细密如丝的刻痕。
直到遥闻温云期辞世……
那夜风雪如刀,尹东阳将剑心封入匣中,再未碰过此剑。
再后来,政变突起,今皇登基。尹东阳为自己的懦弱退缩日日忏悔,夜夜惊梦。
可那一笔一划刻在剑心的文字,他却又隐秘地希望,永远不要为世人所见,被世人非议。
——正如他希望那位温润如玉的挚友,永远是当初那个少年。
……
由先皇执笔,温云期手刻的文字,自然不曾写下尹东阳这些复杂心绪,却无比清晰地记述了当今皇上的身世。
林安、陌以新、沈玉天三人,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地仔细辨认着。读到最后时,眼睛都已酸涩无比,可是没有人再顾得上这个。
前所未有的惊骇如同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皇上不是先皇骨肉,不是楚朝血脉——这本是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测,如今却成了更为夸张的现实。
先皇乃断袖,传说中的温大人是先皇的爱人。
太后与人偷情得龙凤双生子,其女与老夜君生下七公主,其子则成了当今天子……
这到底是怎样一出荒诞不经的宫廷秘史?
林安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手心冰凉。
“游龙戏凤,双影谁影。”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明悟,传说中百鸟之王凤凰,本就是雄鸟为“凤”。
“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一段注定难见天日的感情,直到一把火烧尽了温云期存在过的痕迹,也只空有君臣之名。
少年天才惊世,中年平步青云,临死前却留下遗愿将一切付之一炬……倘若大梦初醒重走一遭,他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林安怔怔出神,心中千回百转。惊骇、感慨、怜惜,交织成无声的潮水。
忽听陌以新低声道:“倘若阳国公知道了这个秘密……”——
第194章
林安猛地回过神来。
皇上是私通所得的“野种”, 这样一个惊天巨雷,足以将皇上多年来建立的威信刹那间摧毁得荡然无存。
皇位之所以稳固,一是因楚朝世袭的血脉, 二是因皇帝自身的权威。当这两根支柱同时倾塌, 会发生什么?
林安压下心内巨震, 分析道:“可是巨阙重剑在我们这里,阳国公没有证据,这种事……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敢信的。”
陌以新沉默不语。
林安犹豫片刻,缓缓道:“以新,现在我更想知道,你打算如何?”
他是楚容渊之子,真正的楚氏子孙。当他得知百世江山正落于外人之手,会不会也要“拨乱反正”,匡复楚朝血脉?
难不成, 他们反而应当站在阳国公那一边?
……
兴化坊前, 三皇子麾下的左右武卫, 早已是一片骚动不安。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阳国公带领左右卫在内、左右骁卫在外,将他们团团围住。
阵前,阳国公亲口传达了皇上的旨意——捉拿两位皇子回宫领罪, 其余人等皆以谋逆论处, 杀无赦。
军中顿时一片哗然。奋战一夜的军士们根本不能理解此刻的处境——自己不是平叛勤王的正义之师吗?怎么转眼间也成了叛军?
为稳住几欲失控的军心,三皇子第一时间出阵,高声道:“堂叔, 反叛的是老四,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而阳国公骑着高头大马,神情平静得近乎无情:“四殿下那边, 自然也有人宣读同样的旨意。本公念及叔侄一场,给你一个体面——是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三殿下可自行抉择。”
三皇子直到此刻,才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几年来“忠心耿耿”的堂叔,从来不曾真正站在他这一边。
良久,他咬牙道:“我要见父皇。”
阳国公居高临下,只冷声给出一句:“抛戈弃甲,方可入宫请罪。”
言罢,便调转马头,回到己方阵中。
三皇子胸腔剧烈起伏,面色青白交错。他清楚,这次闯的祸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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