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宴: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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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出言宽慰几句,身后的房中却忽然“砰”地一声,传来一声异响,像是有人撞在了门上。

    风青与林初对视一眼,同时回头看去。房门还好好地关着,纹丝未动。

    林初询问:“要去看看吗?”

    风青连忙摇头:“此人只是阳国公府的一个老仆,只要锁在屋里,量他也翻不出风浪,我们若是开门查看,反而有可能招了他的道。”

    林初也觉有理,没有再说什么。

    风青耸了耸肩,接着道:“我在这里守了一夜,里面都一声不响,此刻可能只是睡醒了折腾几下,不必理会。”

    林初点了点头,重新看向手中的平安符,他捏得很紧,指尖已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你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守护你,守护大人,所以你也要开心起来,莫让她难过。”风青说出了方才被打断的话。

    “嗯……”林初喃喃道,“娘亲最珍视的便是家人。为了家人,她可以付出她的一切。可到最后,她还是……还是……害了舅舅。”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为艰难。

    风青又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大人没有怪她,你也不必……”

    “哐”地一声,身后再生响动——与方才相似的撞门声,不同的是,这次却没有在一声后停下,而是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好似失控般砸在门板上,仿佛要将整扇门震裂。

    林初不禁担忧:“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风青示意他稍候,自己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警觉地侧耳细听。

    一声接着一声,的确是撞门的声音,即便外面无人理会,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风青也开始犯了难,不知此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林初也站起身来,斟酌道:“风青哥,还是开门看看吧。舅舅关着此人,说不准还有用处,若他一味撞门自残,或是心存死意,恐怕会坏了事。”

    风青仍旧犹豫:“可是,万一被他逃脱……”

    林初想了想,郑重道:“我已跟着风楼哥学艺半年,虽只懂些皮毛,一个老仆理应还应付得来。”

    就在他们交谈这几句话工夫,里面的人已经又连撞了十来下,简直像是不要命一般。风青心里愈发打鼓,终于下决心:“好吧!”

    他从袖中取出大人交给的钥匙,轻手轻脚打开了门上的挂锁。

    里面的人仿佛也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撞击声随之停下。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只紧紧盯着屋门,严防可能的突袭。然而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之时,门突然被缓缓地拉开了。

    面前是一个微微佝偻的老人,穿着被水洗到发白的破旧衣衫,头发全白,脸上一大片狰狞的烧伤疤痕,眼神更是无比诡异。

    一眼看上去,简直如恶鬼重生。

    风青虽知屋里关着的是个老仆,却未见过此人,此时猝不及防一个照面,当即吓了一大跳,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林初虽克制着没有闪躲,心中却也骇然,更加绷紧了身子。

    老人空白的眼神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好似白骨中燃起一团火焰,形成一种极致的违和感。

    他没有开口说话,却忽然有了动作,劈手去夺林初手中的平安符。

    林初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地一甩,平安符脱手掉在地上。

    “你干什么!”林初怒斥一声,连忙俯身捡起平安符,急急拂去沾上的灰尘,护在怀里。

    怒意压过了他心中那一丝畏惧,他直直瞪向老人,横眉冷对。

    老仆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虽然只有一瞬的接触,可他已经一眼认了出来——那平安符上,正是他熟悉的针脚,是她……

    “林……初……林初……”老人喉中滚动,像要将埋了多年的声音硬生生挤出来。他仿佛已竭尽全力,却只说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嘶哑得几乎听不出人的声调。

    林初微微蹙眉,诧异道:“风青哥,他……好似知道我的名字?”

    风青也正惊愕,试图解释:“方才你刚来时,我好像唤过你一声。”

    “那他现在叫我,是想要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地议论着,老仆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摸向了自己的脸。手下的触感粗糙而崎岖,让他想起了阳国公在这里按下烙铁时说出的话——

    “一个背叛过家人的人,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想必无颜与故人重逢。

    本公赐你改头换面,从此天上地下,再无裴肃。”

    是啊,裴肃刚过不惑之年,而他看起来却已垂垂老矣。头发枯白、皮肉焦翻,即便至亲之人就在眼前,也只会用陌生与忌惮的眼神看向他。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想要感谢阳国公按下的烙铁。

    因为,他若不是面目全非,又哪里敢站出来,再看林初这一眼?

    林初,临初。

    那是他取的名字。

    无数记忆破开黑暗,从血与火的深处浮上来。

    多少年前的夏日午后,院中虫鸣轻柔,风吹得树影摇曳。

    女子轻轻托着微隆的小腹,面上是只属于为人母者的娴静与温柔:“夫君可曾想过,若是诞下男孩,该取什么名字,若是女孩,又该叫什么?”

    “临初。”他答得很快,仿佛早已深思熟虑。

    “给儿子?”

    “不论儿子或是女儿,都叫临初。”

    女子扑哧笑了:“夫君为何如此钟爱这个名字?”

    “裴临初,裴临楚。”他拥着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裴肃,会永远陪在楚宁身边。”

    ……

    “父亲在晏儿房中开辟了密道,往后晏儿若是知晓,又要腹诽景都波诡云谲,更想跑得远远的了。”楚宁无奈摇了摇头,眉间带着宠溺,又由笑转叹,“唉,那孩子,有多久不曾回来住了。”

    ……

    “裴肃,钰王毕竟是你岳丈,此次行动,你回避吧。”

    “大人,下官分得清公与私,誓无二心。”他咬了咬牙,听见自己声音轻颤,“钰王府中有条暗道,可助我军出其不意,擒贼先擒王。”

    “忠义难两全,阿宁,你不要恨我。”

    “阿宁,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已嫁给我,便是裴家人。我会好好待你,用一生向你赎罪。”

    ……

    “方才若非我拦下晏儿,你已被他一剑毙命。一命换一命,求你放过他!”那个温柔的女人,第一次哭得歇斯底里。

    “放了他。”

    “裴统领,这……”

    “我说,放了他。”他攥起拳,一字一句道,“挑断手筋脚筋,震断浑身筋脉,扔进天影山罢。”

    阿宁死了,连带着腹中的另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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