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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 100-110(第4/18页)
儿嫁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水,祝她婚姻稳固,也祝娘家财运不息。
随后,她又拿起一面镜子,照向轿底,这是“照轿”,意为破除邪祟,保佑前程光明。
在震耳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声中,迎亲队伍再次启程,向着草市坊的新宅而去。
程虞的嫁妆也被抬出来了,十多个箱子,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见前头不过是些被褥、四季衣裳、首饰头面,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看到最后一个箱子装的一份芙蓉盏入股分红协议,众人惊呼,程虞有产业傍身啊!
新宅离程虞闺房很近,马儿不过走了才几步,就停住了。
新宅这边,早已宾客盈门。除了芙蓉盏的活计、街坊邻里,还有不少与芙蓉盏有生意往来的商户掌柜,甚至陆却和周寺正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场面十分热闹。
花轿落地,张澈上前,对着轿门虚射三箭,驱除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程虞在全福夫人的搀扶下,跨过门口的马鞍,踏着铺地的青毡,步入喜堂。
喜堂内,红烛高烧,正中挂着大红“囍”字。
张澈的父母早已过世,高堂之位由花婆婆代表。
吉时已到,司仪高声唱礼:“一拜天地——”
程虞和张澈一起转身,向门外的天地深深叩拜。
“二拜高堂——”
程虞又转过身来。
忽然,外头有个哑了的嗓子喊道:“高堂在这!”
第103章
正值程虞大喜之日,院门四敞大开,看热闹的乡邻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所以那声叫喊混在嘈杂中,本未引起多少注意。
于是那人又扯着破锣嗓子:“拜什么高堂,高堂在这呢!”
满院宾客齐刷刷扭头,只见个蓬头垢面的老丐正扒着门框,乱发间露出两只浑浊的眼珠子。
近两年风调雨顺,汴京街头的乞丐已大为减少。而且他们大多在街市、酒楼与瓦舍间乞食,少有这样穿坊过巷和登门扰民之举。
沈芙蕖凝神细看,这乞丐约莫四五十岁,实际年龄可能小些,褴褛衣衫早已看不出本色,碎布条勉强挂在佝偻的身子上,肘部破洞里露出结着黑紫痂的皮肤。头发缠着草屑虱卵,离得老远就闻到股馊腐气。
大双很嫌弃,抄起门栓就冲过去:“哪里来的疯乞丐!还高堂在这——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高堂!”
张澈怔怔望着来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一阵北风卷着酸臭扑面,满院宾客纷纷掩鼻,寒冬腊月竟能馊成这样,不知多久未曾沐浴。
只有披着盖头的程虞尚不知发生何事。
沈芙蕖拦住了大双,心下想着,冬天雪灾频繁,多少乞丐捱不过去,只能挨家讨食物,于是动了恻隐之心:“估计是饿急了,大双,你拿两块花糕和油酥饼来。”
都是用油、蜜和面烤制的酥饼,香酥甜脆,还特别管饱,为这今日的婚礼,沈芙蕖特意烤了一堆。
她将装了糕点的盘子放在他面前,好心道:“里头正行婚礼大礼。你先在外头用些点心,待礼成再给你备喜糖。”
“拜堂,对!是在拜堂,我没走错!”乞丐伸出一只手来,捻起糕点就往嘴里送,众人都看清了他指甲缝里的深色泥垢,忍不住转过身去。
他狼吞虎咽吃完两块糕点,又贪婪地舔舔嘴唇,沈芙蕖见状,又往盘里加了酥脆的环饼和软糯的黄糕。
沈芙蕖心想,果然是饿急了,程虞的大喜之日,将人粗暴赶出去也不好,干脆耐心等他吃完。
待他急匆匆吃完,众人只当他要离去,谁知那乞丐突然伸出污黑的指爪,直勾勾指向程虞:“丫头!爹找你找得好苦啊!”
“快过来给阿爹瞧一瞧!长这样大了!”
程虞听见此话,吓得连退两步,慌忙躲到张澈身后。
张澈往前一站,护住程虞,眉宇间已带了怒意:“这位,吃饱了就请出去!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们动扫帚了!”
乞丐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全然不理会张澈的警告,浑浊的目光仍死死黏在程虞身上:“丫头,你后腰上有块铜钱大的青斑,是不是?”
花婆婆慢慢从喜悦中回过劲来,紧张得抓住了程虞的胳膊。
程虞更茫然了,这种隐私的事情,这人怎么会知道啊?
“丫头,你瞧瞧爹,你不认我了?”那乞丐又说。
这句话满堂宾客倒抽冷气。
几个站得近的妇人交头接耳:“别说,眉眼还真像……”
“可不是,还真的有点像。鼻梁的弧度简直一个模子……”
程虞怔怔望着自己脚下的一片阴影,盖头下的嘴唇微微发抖,她突然掀了盖头,面对众人。
盖头下,是她一张惊慌失措的惨白小脸。
“你是谁呢?”她攥紧喜服袖口,同时不安地瞧向花婆婆。
那乞丐反倒不言语了,佝偻着背随意往门槛上一坐。
沈芙蕖隐隐不安起来,就像众人所察觉的,这乞丐的颧骨走势与程虞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总是带着水光的圆眼睛,此刻在污浊的脸上,竟与程虞受委屈时的神态重叠了。
乞丐突然长叹一声,扯下头上油污的破帽,说:“我真是你爹,我不仅晓得你有胎记,我还晓得你生下来头发黄得像麦秸。还有,你头顶三个发旋儿,梳头总翘着,是吧?爹头上也顶着三个呢!”
是呀,自己的头发一直是黄的,所以很多人喊她“黄毛丫头”呢。
头上有三个发漩儿也是真的,为这梳不顺的头发,自己不知扯断过多少木梳。
程虞觉得天旋地转的,快要站不稳了。她有爹爹?那她娘呢?为什么这么多年,爹都没出现过,他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他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沿途受了很多苦呢?
花婆婆定了定神,对着他瞅了半天,也觉得不对劲起来,她颤巍巍起身,说道:“这,阿澈,你给他……拧个热毛巾给他擦擦脸。”
“嗳!”张澈如梦初醒,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岳丈大人?
他又不敢怠慢了,亲自打了一盆水,又拧了热毛巾给其擦脸,还替他找了一身干净衣裳换上。
乞丐坦然受之,似乎还挺满意张澈这个“女婿”,在水里洗了许久,尤其是脸,搓出一层泥来,直到盆里的水都浑浊了,才用毛巾擦干水分。
这时大家再看,乞丐长得并不丑陋,相反,圆脸配上圆眼,显得很和善,和程虞有七分相似。
程虞也意识到这点,她声音颤抖,往前走了一小步,再次问道:“你真是我爹?可是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芙蕖想,程虞真是个很善良单纯的姑娘,这个时候,她不是想着他为何抛弃自己,而是他为什么受了这么多苦。
乞丐坐在门槛上,又开始沉默了,他搔着打绺的头发,焦躁得抠着门缝里的苔藓。
这时,一言不发的全福夫人站出来,她“咦”了一声,十分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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