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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春鸢》 21、希愿(第1/2页)
偏厅里寂静无声。
梁鸢只能听见那人微微拂动茶盖的声音。很轻很轻,也很符合他的性子,那是一种她说不上来的,且没有见过的,成熟的感觉。
与他单独坐在一处的时候,会觉得很有压力。
周秉谦并没有在喝茶。因为余光处那姑娘一直在动,频频往窗外看去,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没有开口……怕又吓着她。
那孩子好像很容易受惊。
不过一会儿,门外传来打帘子的声音。周霁言拿着纸笔走了进来,他是很高兴的,请了这副笔墨回去,不消半天就能传得满府里都知道,到时候就算是底下人要轻看他也要掂量一下。
俯身将红纸铺平了。
青年的脸上有着一点说不清的朝气。
周秉谦看着这个侄儿,接过他递来的湖笔,随口道:“想题什么?”
年轻人有些腼腆。他看了看梁鸢,说道:“我跟阿鸢明年底就要成婚,届时不知到能不能请到叔父……来帮我们做正宾,不如就……”他微微低了低头,耳根有些泛红。显然是想请一副寓意美好的楹联。
梁鸢在旁边眼皮直跳。
殊不知男人已经下了笔。
“春闱将近,你该想想的是如何让座师对你满意。”他俯身落笔,几乎没有思索太久,行云流水。
满纸墨香,还有一室的寂静。
周霁言听完这句话,几乎是胆战心惊的。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以为叔父觉得自己游手好闲,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事,连忙撇清干系:“侄儿没有想这个,是阿鸢,是她总生病,要我多陪她!以后定当以举业为重。”他低下了头,完全没看见身旁姑娘青白的脸色。
梁鸢忍了又忍。
只听见一旁男人嗯了一声。
这声音沉静而低沉,让人辨不出情绪。
笔墨落尽。周霁言赶忙收了红宣,连看都来不及看,他已经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位又挑出什么来,让他不能解释。只能立马请辞:“多谢叔父,侄儿告辞。”
两个人退得很快。室内又安静了下来。门窗没有关严实,远远便听见女孩子气恼的声音。
“你别拉我!”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如何想的也不重要!”
中气十足!清脆明媚的声音让整个寂静的院子一下子生动起来。就连窗外枝头的雀鸟都应景地叫了两声,欢快极了。
周秉谦放下手中的湖笔,许久才往正厅去招待沈致姚。
梁鸢出了门才发现外头着实冷得慌。她在想是不是厅里的炭烧得太足了,出来才会这么冷,忙捂紧了头上的兜帽,走得飞快。完全没管身后追上来的人。
他实在是很讨厌。
“阿鸢,你等等我。”
梁鸢捂着耳朵:“你不是要去南山苑吗,你快去吧,没有我你才好高中呢!”什么她要他陪?她自己也好好的,生病的时候他也没来,打个伞也让她湿了半边肩膀,真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竹荫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那人的声音算是彻底被隔绝在了外头。
她也没想到自己也是有一点小脾气的。
……从前也不这样。
直到在厢房坐下,她缓了缓,等终于没那么气了,才发现方才在周霁言手上的的红宣到了她的手里。……笔墨苍劲有力,透过了纸背,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她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地打开了。
……那是两联极其美好的词。
芝兰婉娩天眷,桃李芳菲春先
后来贴上去的时候,就连周霁言都忍不住看了又看,想不通叔父为何会写这样的词。春桃秋李,芳华早秀……这更像是对女孩子的希愿。
他没等她气消就走了。也没说一声,收拾了东西就走,也许是自己都觉得不好,连见她一面都没敢。只是临走前将她剪下来的窗花都贴了,又托了李妈妈除夕那天过来帮她放炮仗,说这样有人气些。
这人就是这样。对她不算好,却也没有坏到那样的地步。
竹荫馆就只剩梁鸢跟又兰了。两个姑娘也能过得很好,除夕前一天置办了好些果品,她还买了自己最喜欢的福糕,桂花味的,还有花生,红枣,桂圆。都摆在桌案上,累成小山堆,看着就漂亮!
她也没再遇见过那位爷。好像从前的事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夕迎来了劈里啪啦的炮仗声!
按例初一地方大员与朝中大臣要参加正旦朝会。是以周家的马车早早便到了京中,周秉谦也没在家中过除夕,反而到了吏部侍郎张龄那里喝酒。不过他是不喝酒的,只看着张龄喝,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不甚感兴趣地听着张家点的戏。
张龄跟他说起陈家的事情:“吏科给事中并御史台张大人联名上书,参奏了陈家,我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
皇上对陈家还是有一点顾念的。毕竟陈家的钱对陛下来说,也是左口袋进右口袋出。陈家的人在浙江大肆搜刮民脂,里头的钱有多少都明里暗里送给了陈娘娘,又有多少流进了陛下的私库了。
都不好说。
周秉谦笑了笑:“有和没有,你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么,何来问我。”
张龄依然有顾虑:“陈家最后若是没倒呢……顺藤摸瓜,查到了浙江去……”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其实他是觉得,这件事不如不插手的好,等陈家搜刮到无可搜刮的地步,膨胀了,自己撑死自己。还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要查就查吧,看他下面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周秉谦看了眼桌上累得高高的果子,说道:“今年冬寒,我要是再放任张宗明插手桑丝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在我衙门口。你觉得这样就好么?”
张龄不说话了。
戏台上老生吟着老调的唱词:
……文武衣冠皆玉笏,满床璀璨是精忠。
张家人都在。张夫人又妥帖,命人来问还需不需要什么,张龄心情繁重,正皱着眉想让她下去,却听见身旁的人难得开了口。他问张夫人京中何处有满是桂花香味的福糕。
张龄愣了一下,看着他道:“你又不吃这个。”况且京中的福糕做得都快翻出花儿来了,各个巷口的味道都不一样,他怎么今天偏偏找起这个来。
张夫人却说有。
周秉谦就当没看见张龄错愕的眼神,神色如常地托了他夫人帮忙买一些。然后自顾自地喝茶了。
台上依然唱词响亮。张龄却坐不住了,他偏头问道:“我就说你不对,上回我就觉得不对,你家有什么客人吧。”他是最关心他终身大事的人,微微抬了抬袖子,显见是要问到底的架势:“你可没有什么亲近的侄女……我前几日倒是听说,南山苑有个你荐来的年轻举子,倒是有个漂亮的未婚妻。”
他说着说着,自己便觉得不对了。
这个人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也不会做出引诱人家未婚妻的事情来。这可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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