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丰饶令使生存指北: 2、圆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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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认了整片星域确实只有质明这一个高级智慧生物,也并无可供辨认的文明痕迹之后,无名客们在繁茂花木之间留下了数个界域定锚,便在七天之后离开了。

    星域本身是质明的私人领地,且在不断地移动,虽然开拓的银轨延伸至此,但无名客们公开的星轨航图上没有将这片星域记录其中。阿基维利的原话是,列车肯定能循着来时路找到这里,但别的航船就不一定了。

    开拓的客人们来去匆匆,时间在他们停留的时候似乎要走得慢一些,等到他们离开,质明回到树心冷冻仓中沉睡,时间的指针便如同被人为拨动了一般。生命的转换之于质明,是一场漫长的完全变态,她在睡梦中听见琥珀王的巨锤敲落,时光流转快得如书本翻页。

    克里珀的巨锤又一次砸响,新纪元的伊始,蜕变完成的丰饶令使睁开金纱遮盖的双目。

    异乡的神话中,扶桑栖息着太阳,月桂托举着月亮,它们曾是双子星系的两颗明珠,文明与传说一同湮灭后,质明取下两枚复明的眼,赋予了恒星的光和热,使其流转如初。药师那时垂怜她空洞的眼窝,剪下鹿角上缠绕的符文金纱,以之为媒介,为质明拟态复现、填充血肉。

    是以,围绕本体“桑桂”运行的日月,就是质明的一双眼目。

    而如今这双眼目的视距之内,质明赫然瞥见了一艘滑向红巨星的……船?

    与庞大膨胀的暮年恒星相比,那确实是一艘小船,如同被水中旋涡卷入的落叶,它也被红巨星的引力牵引、撕扯,摇摇欲坠,行将破碎。这并不是最吸引质明的地方,最吸引她的是……这艘船在她新生的感官里,十分美味。即使能量比不过旁边那颗红巨星,看起来也滋味可口。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一小股步离人猎群闯入她星域的时候,它们显然也觉得质明的本体是佳肴美馔,因而也和博识学会的盗墓贼们埋在了同一个地方,那里的花木如今格外茂密。

    所以这艘船里是丰饶民,不过,怎么有混得这么狼狈的丰饶民?质明脑海里闪过无名客们向她科普的寰宇灾害,疑惑的同时,动作也不慢,将那艘小船卷起,拖进了自己的星域。

    质明没有见什么吃什么的爱好,捞起这片“树叶”,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与微妙的善意——总不能所有丰饶民都是步离人和造翼者那个德行吧。

    这么想着,青衣白发的人类女性打开陈旧的冷冻仓,时隔数个琥珀纪,再次以自己的肉身行走。她轻巧地几个起落,便看见了那艘被放置在一处半球形土地上的航船。以人类的视角来看它并不小,只是如今舰首被高温融化得不成样子,剩余的部分被引力扯得松松垮垮摇摇欲坠,让人担心上面是否还有活物。

    事实证明,有的,还不少,但他们也仅仅只能算是……还在喘气。

    丰饶民的自愈能力向来是宇宙翘楚,这无中生有般的伟力来自丰饶药师的慷慨赠予。他们不会轻易因外伤过世,也很难因饥饿而死,但不会饿死并不代表着不会饥饿,相反,因为无法因此而死,饥饿和求生本能带给他们的痛苦恐怖到足以吞噬神志。

    质明越过化为焦土的舰首,穿过无数破碎的洞天,循着生息而去,看见的就是如此景象。

    岁大饥,人相食。

    拥挤残破的窝棚,四肢枯瘦但腹部鼓胀、蠕动着的“人”,高温带来的损伤已经逐步愈合,撕扯着胃袋和心智的饥饿却无法可解,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浑浑噩噩到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当然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

    质明愣在原地。

    她朦胧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但下一刻,便有不速之客闯入这片棚户街区。高大的机械造物手持利刃,无差别地践踏过每一个尚有呼吸的人,哪怕第一时间没有咽气,随即也会被枭首、然后碾碎头颅与躯干,确保彻底死去。

    极少数青壮年还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求生,断断续续地喊着“金人来了、金人来了”,但更多的人在肮脏地面上虫豸般蠕动,组织不起一点反抗的力量。更有甚者,看见那机械的死神到来,浑浊的眼睛泛起亮光,毫不避讳地拥抱死亡。

    质明不语,提剑将一个金人分作两半,可状如行尸、匍匐等死的人却对她破口大骂,骂了没两句,终究还是没了力气,复又跌回地面,干枯的眼窝里落下浑浊的泪。

    ……这是怎样的炼狱啊,活着和死亡为什么都这样艰难?

    枝叶与藤蔓破土而出,见风就长,它们缠绕着金人,发出令人牙酸的绞杀声,却也结出嘉果,播撒治愈的力量。逃走的青壮回返,扶起家人与邻里,服下饱腹的果实,随后不住地向质明叩头感谢,而质明拎着她的剑,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人不应当这样活。

    但人该怎样活?

    星域中心的巨树从根系上分出枝桠,此地草木与生灵的宗母降下垂怜,令丰穰恩惠这残破的航船。

    她高悬于天的眼目索寻着哀鸣的人子,花蔓与枝条绞死横行无忌的金铁,甘霖与嘉果哺育那饥肠。

    蒙受恩主赐予的人们沦落至此,而航行深空的楼船总比她来不及脱离摇篮的故土明智,何以至此?

    青衣白发的女性开口,温柔沙哑地讲出了她来到此地后的第一句话:“这是什么地方?”

    涕泗横流的青年起身,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答道:“这里是……仙舟圆峤。”

    质明提剑,剑尖指向极远处豪奢的建筑:“那里呢?”

    青年的视线顺着剑尖看去,干瘦的脸颊瞬间就染上了扭曲的愤怒:“耆宿所在!”

    质明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却还是向着隐隐能听见丝竹管弦之声的建筑走去。她也很好奇,在这大厦将倾的时刻,外有撕裂一切的引力与高温,内有一视同仁屠戮有机生物的金人,怎么还会有人寻欢作乐,当真是醉生梦死,什么都顾不得了?

    离乐声越近,道路两旁垒砌的建筑就越多。这是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京观。

    泥沙与土石混合浇筑之下的,并不是寻常的建筑材料,而是一颗颗的人类头颅……甚至都不是正常京观所用的完整躯干,仅仅是头颅。质明能看见,那些头骨眉骨处深深的凹陷,证明死者生前过得十分窘迫贫苦,而这些头骨甚至有一大半都属于妇孺,而非青壮男子。

    在道路两旁以人头垒起如此奇观……分明就是以屠杀取乐?

    质明心头的无名火越烧越烈。

    最高的一座京观在府邸的东侧,形如山岳。无头的身体被军士们弃如敝履,凌乱的头发被拎起,那无神的眼凝望着不远处雕梁画栋的楼阁。“啪嗒”一颗头颅被扔在了最高处,麻木的士兵将其按下,封土、填埋,然后接过另一颗头颅。仿佛那不是同胞惨死的尸身,而是一块石头,一个沙袋。

    被质明的藤蔓绞碎的金人在不远处,而这些垒着京观的人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质明没管他们,拎着剑,皱着眉头,越走越快,如同一阵青色的旋风,摧枯拉朽地闯入了府邸的最深处。这恐怕是防御措施最坚固的地方,连建筑都少有破损,宴会的觥筹交错甚至还在继续,这些喝着酒吃着菜的人看着也奇怪极了,一个个面无人色,质明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也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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