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他追妻火葬场了: 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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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老皇帝在病榻上摔了药碗,终究还是点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时日无多,此刻与太子翻脸,得益的只会是虎视眈眈的皇甫雄。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墨陵身着金线绣凤的嫁衣,乘十六抬大轿从使馆至东宫。街道两旁挤满百姓,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听说是个美人儿,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亡国王子罢了,以色侍人。”

    轿内,墨陵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盖头之下,他闭上眼,默默背诵墨国《山河赋》。那是母后在他儿时亲授的,字句间尽是故国风光。

    礼成时,二人并肩立于高堂。皇甫诤借着宽袖遮掩,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低语:“再忍片刻。”

    喜宴直至深夜。墨陵独坐新房,红烛高烧。门开时,他下意识绷紧身体。皇甫诤却只是除下外袍,从柜中另取一床被褥铺在榻下:“你睡床,我睡地。放心,我说到做到。”

    那一夜,两人隔着一帐纱幔,皆无睡意。后半夜,墨陵忽然轻声问:“殿下为何帮我至此?”

    黑暗中传来太子的叹息:“这宫里,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执棋人。我帮你,亦是帮自己。但……”他顿了顿,“但我不愿见明珠蒙尘,不愿见傲骨折腰。这理由,够吗?”

    墨陵没有回答。窗外更鼓声声,东方渐白。

    太子府邸深如海。墨陵以太子妃身份入住后,明面上的刁难少了,暗地里的窥探却更多。皇甫诤拨给他独立的院落“竹苑”,配了八名侍女、四名护卫——名义上伺候,实为监视。唯有江屿晚,那个总戴着银面具的侍卫,是墨陵从墨国带来的最后一点旧影。

    江屿晚如今是太子亲卫副统领,常在府中巡视。他经过竹苑时,脚步总会放缓片刻,却从不进门。墨陵有时在廊下看书,能感受到那道目光隔着面具投来,复杂难辨。

    谁也不曾注意,新来的杂役阿生总在江屿晚当值时,抢着去清扫他途经的庭院。这少年手脚麻利,寡言少语,唯有那双眼睛异常明亮,每次与江屿晚擦肩时,都会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

    “江统领好像格外关照竹苑那边?”一日,府中老管事随口问。

    江屿晚正擦拭佩剑,闻言动作不停:“职责所在。”

    “也是。”老管事压低声音,“那位到底是敌国王子,谁知道安着什么心。大将军那边的人可都盯着呢……”

    剑刃映出江屿晚冰冷的眼神。他收剑入鞘,转身离去,袍角划过一道凌厉弧度。

    当夜,东郊废庙。江屿晚如约而至时,沐云已候在残破的佛像后。这位京城最大绸缎庄的女掌柜,表面八面玲珑,实则是他安插多年的暗桩。

    “查清了。”沐云递上一卷薄绢,“皇甫雄确在城外五十里黑风岭藏兵三万,粮草充足。他买通了御医,陛下最多还有一月。”

    江屿晚扫过绢上密报:“太子知晓吗?”

    “应已起疑,但未必知详情。”沐云顿了顿,“还有一事……那个叫阿生的杂役,一直在找你。他曾救我一命,所以如果主公您还记得他的话,不如与他见一面?”

    风穿破庙,吹得烛火明灭不定。江屿晚的手按在剑柄上,青筋微凸。

    “我不记得。”他最终只说。

    安笙终于等到机会。中秋夜,太子府设宴,江屿晚负责后园防卫。安笙借口送醒酒汤,靠近了在假山旁巡视的他。

    “大人,您的汤。”少年声音微颤。

    江屿晚接过,看都未看他:“退下。”

    “师父!”安笙再忍不住,抓住他衣袖,“您看看我,我是安笙啊!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错的离谱,我对不起您,只是能不能求您认认我,哪怕留我在您的身边做个奴隶。”

    江屿晚猛地抽回手。银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露出的那双眼睛毫无波澜:“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安笙红了眼眶,“既然您说我认错了人,为何却一直带着面具,不能让我一见。”

    “够了。”江屿晚打断他,声音如淬冰的刀锋,“再胡言乱语,按刺探军情论处。”他唤来巡逻卫队,“此人形迹可疑,带下去关入柴房,严加看管。”

    安笙被押走时,回头死死盯着他。那眼神里有震惊、困惑,还有痛楚。江屿晚转身,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具之下,额角已渗出细密冷汗。

    那些破碎的画面又来了……每次试图想起更多,便头痛欲裂。

    老皇帝在深秋的一个凌晨陷入昏迷。消息封锁不及,半日便传遍京城。皇甫雄当即以“护卫皇城”为名,调三千精兵入城,把控各处要道。宰相李文渊闭门不出,文官集团集体失声。

    东宫书房,烛火通明。皇甫诤面前摊开京城布防图,墨陵立于一侧——这场风暴中,他们已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皇甫雄在等陛下驾崩。”皇甫诤手指划过地图,“一旦宣布死讯,他会立刻控制皇宫,以‘清君侧’之名逼我退位。”

    “殿下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明面上,东宫卫队五百,城防军三千。但城防军统领是皇甫雄的人,真打起来,能有一半听令就不错了。”皇甫诤苦笑,“我已在暗中联络几位老将,但他们都在观望。”

    墨陵沉默片刻:“若我有办法,让墨国在边境施压呢?皇甫雄的主力都在提防北境,若此时墨国陈兵边境,他必不敢全力夺宫。”

    “你如何传递消息?皇甫雄早已盯死了使馆和东宫。”

    “江屿晚。”墨陵抬眼,“他有自己的渠道。只是此计险极,一旦败露,墨国便有开战之嫌。”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这乱局如悬崖走索,进一步或许生,退一步必定死。

    当夜,竹苑窗台多了一盆金菊。次日,沐云在绸缎庄后堂拆开新到的“苏绣”,夹层中掉出极小一枚蜡丸。丸中纸条只八字:边境施压,勿真开战。

    七日后,丧钟响彻皇城。皇帝驾崩,遗诏命太子灵前继位。皇甫雄当即率兵包围皇宫,声称遗诏有假,太子勾结墨国质子谋害先帝。

    皇宫广场,两军对峙。皇甫诤一身孝服立于阶上,墨陵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寒风卷起满地纸钱,如白蝶乱舞。

    “皇甫雄,先帝尸骨未寒,你便带兵逼宫,究竟谁有不臣之心?”皇甫诤声传四方。

    “臣是在清君侧!”皇甫雄马鞭直指墨陵,“此等敌国质子,魅惑储君,祸乱宫闱,必是墨国细作!殿下若还顾念江山,便当立即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话音未落,他身后将领齐声高呼:“诛细作!清君侧!”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忽有八百里加急军报飞驰而来:“报——墨国十万大军压境,已破黑水关!”

    满场哗然。皇甫雄脸色骤变——黑水关守将正是他妻弟!

    “好一招调虎离山!”他死死盯住墨陵,“你果然包藏祸心!”

    “大将军此言差矣。”墨陵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墨国陈兵,是因探得贵国有人私调边军、意图不轨,恐伤两国盟约。若今日宫中乱局得平,边境自会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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