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幕策: 4、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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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漉漉的杂草铺在石床上,墙角处泛着难言的腥味儿,整个牢房像被巨物吞噬,黑暗而压抑。

    任知宜靠坐在石床上,听到“吱呀”一声,牢房的铁门被打开。

    脚步声停在牢门前,来人的身影隐在黑暗中。

    “燃灯。”一道清越的声音缓缓响起。

    伴随着烛台燃起,昏暗的牢狱渐渐明亮起来。

    一道有如苍岭之松的身影出现在任知宜的眼前。

    是他!

    “刘大公子。”任知宜心内一紧。

    她从石床上走下来,隔着狱门,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的眼睛长得极好,既不锐利,也不委顿,犹如山涧之泉,淡静,深沉,还有隐隐的威势,似静水流深。

    眼下的情势让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一声轻笑自外间传入。

    白衣男子沿石阶而下,赫然是那日所见的刘府二公子。

    他轻声谑笑道:“殿下,你这不是替别人枉担虚名。”

    冷风自墙隙间透进来,任知宜拢了拢单薄的囚衣,凝视着那双沉静的双眸,向后退了两步。

    白衣男子称他为“殿下”,他果然是皇室中人。

    他收下她的礼,却将她抓入牢中?

    她将指甲掐入皮肉之中,想要保持理智,理清这其中哪一环节出了纰漏。

    “你究竟是谁?”

    那人未说话,白衣男子嗤笑道:“你倒是挺能钻营,前脚被关,后脚就贿赂牢头想见刘府尹。罪证确凿,还关心其他的作甚?”

    大胤刑律,官员贪墨千两者,降官阶四级,笞三十,而行贿之罪则是十年深狱。

    任知宜双耳内发出嗡嗡的空响,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她被关深狱也就罢了,父亲的案子……

    眼看二人转身要走,她突然冲到牢门前喊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卫枢转身,长眉微动,眸间闪过一抹异色。

    任知宜心知,自己猜对了他的身份。

    “臣女不服!既是行贿之罪,当是已成事实。臣女送错了人,便是未能成功,如何能判臣女的罪?”

    任知宜继续道:“再者,臣女若触及刑律,刘大人同样有罪,行贿和贪墨,莫非还有亲远之分?”

    卫枢静静地听了半天,面色不变,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如何猜出我的身份?”

    任知宜轻咬下唇,听闻当今陛下有四子三女,太子为嫡长子,时年二十三岁,为人冷酷,御下严苛,曾于大理寺亲手斩杀过一名贪墨的官员。

    直觉告诉她,此人就是太子。

    “臣女观殿下龙章凤姿……”

    卫枢打断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嫌恶,“大胤吏治不清,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你虽行赇未成,也是触犯律法,此后一年,就在牢中静思己过吧。”

    一年!

    任知宜面色刷白,脱口而出道:“那我爹的案子……”

    卫枢倏地沉下脸来,“你爹挪盗官粮在前,遣子女行贿在后,还想逃脱罪责?”

    任知宜急声辩解:“进京一事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爹对此毫不知情。”

    卫枢冷冷道:“既然你这么想做个孝女,那便与你爹一同入罪吧。”

    说完,转身离开。

    “殿下!”

    任知宜凝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幽声问道;“殿下是否在查科举舞弊?”

    冷风摇动,吹得烛火晃了一下,在卫枢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臣女想帮殿下查案,恳请殿下给臣女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任知宜跪在石地上,伏拜于地。

    卫枢声音愈冷,“凭你?”

    任知宜手指微颤,冷静道:“臣女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就像刘府尹那样!”

    卫枢凝视着她,双眸锐利如刀,似要看穿她的意图。

    任知宜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昨日殿下出现在刘府,今夜刘府尹便派兵查会试举子的行踪,臣女便做了这个大胆的揣测。”

    卫枢唇角轻勾,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的确聪慧,敏锐,只可惜,和你父亲一样,没用在正道上。”

    此话极尽讥讽。

    任知宜想到他的身份,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忍了下来。

    “殿下容禀。我父冤枉,若不是投靠无门,臣女也不会出此下策。”

    “……”

    任知宜见卫枢仍然不为所动,朗声道:“我父为官十二载,未贪墨一分一毫,未枉判一桩官案,他不是殿下口中的贪官。此次进京,是我身为女儿的不忍之情,望殿下明察!”

    阴冷的气息渗入她的膝盖中,像针扎般刺痛,任知宜仍将背脊挺得笔直。

    卫枢长眉微挑,如今大胤国中,敢站出来说自己未贪墨一分一毫的大胤官员,真可谓凤毛麟角。

    “惟启殿下明察。”任知宜再次伏身拜地,“臣女愿戴罪立功,助殿下破科举舞弊。希望殿下念臣女一片孝心,行贿未成,能为我父申冤。”

    卫枢默了半晌,沉声道:“你父亲的案子,孤自会派人去查。”

    “至于你……”,他淡淡地瞥了任知宜一眼,眼神寒凉,“就好好地在牢中自省吧。”

    卫枢径直离去,留下任知宜跪在原地凝神静思。

    此次进京,便是要寻一个靠山,翻正她爹的案子。

    太子位高而权重,较之刘府尹,则是更好的人选。

    只不过,太子此人外表温和知礼,实则是一个防备心极重之人。

    弯月躲入云层之中,周围愈加黑洞洞的,任知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了无睡意。

    ————

    牢头掂了掂宝珠送来的金钗,成色、份量都不错,“进去吧。”

    宝珠见到任知宜,眼泪直流,“小姐,你在里面冷不冷啊?我给你带了件衣服。”

    “我没事儿。咱们时间不多!”隔着牢门,任知宜握着她的手,“你尽快通知陆三爷,别计较价格,两日之内卖掉那三支紫毫。”

    “小姐,还管银子作甚!我还是先想办法救你出去吧!”

    “不行。”任知宜秀眉微蹙,“迟了,我怕连一半钱都拿不到。”

    科举舞弊非同小可,不管最后是否定案,都会形成轩然大波。

    拜托陆三爷代卖的三支紫毫一定要尽快脱手,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今科贡士人人自危,哪有人有心思买这个彩头。

    任知宜四处望望,眼见四下无人,“我被抓之前交代你找的东西,可有带在身边?”

    “嗯!”宝珠止了哭泣,从怀中掏出一摞纸,是今科进士的三甲榜单。

    任知宜快速地翻阅了两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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