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幕策: 21、 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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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深,树影婆娑。

    高期的房间在贡士院最偏僻的西北一角,四周被低矮树丛环绕。

    伍主事领着任知宜走到门前,“听从女史吩咐,已将高期的同舍移至他处。”

    “多谢。”

    伍主事不放心,“仅女史一人查探?”

    “庞将军有公务在身,已经回宫。不过是一间空房,我且进去随意看看。”任知宜不以为意,“伍主事辛苦,先歇息吧。”

    她推开门,房间宛若黑洞,阴森之中透着鬼气。

    点燃烛台,她环顾四周。

    房间一分为二,东西格局相同。西侧为高期所住,书案置于黄漆胡床边,衣奁内叠放着三四件旧长衫。

    案上笔墨纸书摆放齐整,既有经史子集,又有日常写的策论和诗作。

    从他所写文章来看,高期才学平平,无论文思还是立意,皆差强人意。

    可是,她曾查过会试榜单,高期名列二甲第二十八名。他是乡野出身,家境贫寒,断无可能重金贿赂考官……

    正凝思之际,她突然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

    她全身僵直,心口一窒。

    握着书册的手轻触烛台,推着它朝外窗的方向挪动数寸。

    烛台的光照在窗上,陡然现出一道暗黑的人影。

    “谁?”任知宜颤声喝道。

    那影子顿了一下,反而将头向前探得更深,一张脸紧紧贴着窗,暗光之下,窗纸被扭曲成人脸的轮廓,宛若鬼面,双眸幽芒闪烁。

    ————

    门房来报,有人要入院。

    伍主事披上中衣,连连打着哈欠,“这都什么时辰了!谁啊?”

    “来的是两路人,一路是个女的,另一路是坐马车来的。”

    伍主事不解,“什么急事非得晚上来?”

    “两边都拿着剑,小的也不敢多问。”

    伍主事无奈叹气,“带我去看看吧,院里已是一团乱麻,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院门外,左侧石阶上坐着一个抱剑的年轻姑娘,右侧停着辆马车,帷帘半卷,露出车内男子的侧脸,驾车的黑衣人手握长剑,正是林四。

    伍主事走到年轻姑娘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姑娘粗衣裹身,头发随意一挽,肤色透着健康的黑,浓眉英挺,一双眼睛异常明亮。

    与伍主事想象中的举子家眷不同,他不确定道:“姑娘有何贵干?”

    那姑娘抱剑拱手,示出大理寺腰牌,“听说这里出了命案,非我不可,我刚刚连夜从怀县赶回来。”

    伍主事神情一顿,又转头望向林四。

    林四示出东宫腰牌,面无表情,“殿下要见任女史。”

    伍主事浑身巨震,慌忙跪拜相迎。

    ————

    众人行至高期房门前,忽见窗前一道黑影闪过,倏地窜进一丛矮林中。

    “抓活的。”卫枢沉声道。

    林四闻言一跃,追了上去。

    卫枢和年轻姑娘踏进房内,房间漆黑一片。

    “任知宜?”卫枢轻唤。

    “我,我在这儿。”

    点亮火折,卫枢循声,发现任知宜蹲在书案下面,环抱双臂,小脸惨白。

    卫枢扶她出来。

    站定之后,她面容渐渐恢复血色,镇定下来。

    卫枢淡声道:“好胆气。若不是林四告诉孤,孤都未想到,你敢深夜到这里独自查案。”

    这语气半是关切,半是责备,令任知宜哑然。

    原本以为贡士院是朝廷之所,应是安全无虞,可是刚才的一幕,着实将她吓得不轻。料想高期之死,必和贡士院的人脱不了关系。

    任知宜赧然道:“连累殿下担忧,是臣的不是。”

    卫枢神色稍霁,温声道:“日后无论去哪儿,带上林四或者林七。”

    “是。”

    紧接着,任知宜瞧见卫枢身旁的姑娘,“殿下,这位是?”

    姑娘抱拳,“大理寺,唐橘!”

    原来是林大人推荐的那位擅长刑名的捕快,没想到是个姑娘。

    “唐姑娘有礼。”任知宜颔首,“东宫女史,任知宜。”

    唐橘摆摆手道:“唐姑娘听着别扭,叫我唐橘好了。橘树的橘,庄户人家起名没你们官家那么讲究。”

    任知宜莞尔一笑,“我爹为我起名时,希望我宜室宜家;这么看来,也不算讲究。”

    唐橘抬眼望去,此女气韵纤弱,清雅端静,但又好像和京城的贵女不太一样。

    “这些是什么?”唐橘翻开书案上的东西,拧着眉头道。

    “你们来之前,我作了整理。左边的书稿是高期的诗作,右边那一摞是家书。”

    “可有发现什么?”

    任知宜摇摇头,“我看不出来,都是些寻常东西。”

    “这是什么?”唐橘从地上捡起一块儿黑色的硬物,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子墨香味儿。

    “是砚台!”卫枢轻声道:“这个房间有笔墨,却没有砚台。”

    “不错,这应该是砚台磕坏的一角。”唐橘凝神细看。

    任知宜凝视着她,这位唐姑娘开始查案之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满眼都是神采。

    “这砚台有何紧要?”

    唐橘指着书案道:“你看这些诗作和家书,放得井井有条,甚至按照时间顺序做了归整;地面纤尘不染,连衣奁中的衣物摆放都有既定的顺序,可知高期应是一个极爱整洁之人。”

    “那又如何?”

    “这种人为什么没有打扫地上的碎块儿?”

    任知宜沉眉深思,“或许,他是死的那日打破了砚台,却未来得及收拾。”

    卫枢淡淡道:“这里只有小小碎块,剩余的砚台去了哪儿?”

    任知宜猜测,“有没有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唐橘摇头,“来之前我去看过他的尸身,身上没有半分重物击打的伤痕。砚台不是凶器,凶手何故拿走?”

    卫枢沉思片刻,“会不会是高期自己拿去修补了?”

    任知宜心中一动,“我明日去城中书坊问问。”

    “等等!”唐橘若有所思,“你们说他在什么情况下会打翻砚台?”

    三人相视对望。

    任知宜先反应过来,“他每隔一日要作诗两首,这个习惯从未变过。”

    唐橘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每月初十,他会写家书寄回,然后月末收到回信,这个习惯也从未变过。”

    “所以……”,任知宜抿唇,“三月初十那日,高期很有可能是在写家书时不慎将砚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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