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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不嫁皇孙》 2、第二章(第1/2页)
李珩生辰那天,江清棠在冬珠的搀扶下,硬撑着下榻梳妆。
江清棠用如枯木般干瘦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庞。
她看着铜镜中过分白皙的脸,轻声嘱咐身后的冬珠,要她脂粉铺的厚些,遮遮她眼下的乌黑与苍白的嘴唇。
成为皇后的这两年,她比在景王府的时候消瘦了不少,憔悴了许多。
江清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哪怕她从不喜参加这些宴会,厌恶与那些贵族们说着虚情假意的场面话,可只要她还在后位一日,便要维系皇族的体面,便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活得像个挑不出错的泥娃娃。
江清棠微微勾起嘴角,苦笑。
违背本心、亲人用命为她换来的、苟且偷生的日子,真的好慢,好难熬。
愧疚如同炙热的火,日日夜夜都在架着她的心烤,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尽。
直到她的心彻底枯萎干涸。
如此,她才能赎尽自己所有的罪恶。
*
江清棠踏出坤宁宫宫门时,见到了李珩。
这是禁足的一月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李珩。
两人之间隔了许多宫人,江清棠的目光越过层层阻碍,独独落在李珩脸上。
李珩坐于玉辇上,单手撑头,眼下乌黑极其显眼,看着像是很久没休息好的样子。
之前,她总是陪着李珩批改奏折到深夜,在旁边督促他尽早上塌休息,他若不依,她便会恼,罚他不能与她一同睡觉。
他总是不够听话,惹她生气。
他总是耍赖,等批完奏折后硬要上塌与她一起睡,拥她入怀,用自己体温去暖她常年冰凉的手脚。
想起成婚这几年来她与李珩相处的点点滴滴,江清棠的心密密麻麻的似针扎似得疼。
江清棠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在李珩的视线投过来时,又生生伴着喉间酸涩咽了下去。
李珩看见她后,起身,走下玉辇,缓步朝她走来。
“走吧。”
李珩的话听不出情绪,他伸出手,示意江清棠将手搭上。
江清棠低头,盯着李珩宽大修长的手,目光移到他左手掌间的那条歪歪扭扭的疤上。
三年前,除夕夜,她与李珩因陛下要为李珩赐几个美人一事恼怒,一气之下,她将两人婚前情浓时所通的书信统统放入火盆中烧掉。
李珩不顾烈火焚烧,强忍剧痛,伸手将燃烧着的残缺书信握在掌间从火盆中捞出,这才落下这道疤。
她哭着,捶着,骂他是傻子。
他只笑,问她是否还恼他。
他说,他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人,此生不变。
可他还是变了,朝堂上都在传,以后,他要立青梅竹马的谢璃为后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呢?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寂冷深夜,江清棠在脑中、在心间,将这个问题独自嚼了千百遍,伴着酸咸的泪水,咽下所有的苦楚。
江清棠抬头看着李珩冷淡的眸,想要从中找出这个困扰她很久很久的问题。
多年过去,李珩身上的少年气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冷漠与孤傲,她再也从这个人身上找不到,她曾深爱过的夫君的半点影子了。
最后,江清棠对着李珩笑了笑,避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冷落她、误会她、软禁她,无视她的所有痛苦,她还能像之前那般无条件地坚信两人之间的感情吗?
再也不能了。
李珩皱眉,脸色不悦,他不顾江清棠的抗拒,上前一把拉住江清棠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本就虚弱的江清棠踉跄一步,跌入李珩的怀抱。
李珩接住江清棠,他的手从江清棠的背一点点挪到发间,他扣着她的头,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
“江清棠,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逃离我的身边?”
“可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活一日,你便一日离不开我,我死了,也绝不会允许你再去寻别的男人。”
“你与我,不会有生离,唯有死别。”
李珩嘴间呼出的热气惹得江清棠发痒,缩着脖子。
他们曾在床第间无数次耳畔厮磨过,唯有这次,没有了先前的甜蜜与爱意,只余不堪与她无尽的绝望。
江清棠本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走到这里,听到李珩的这些话,一时没了力气,腿发软,快要从李珩的怀里跌落时,李珩及时握住了她的肩膀。
李珩高她一头,没怎么使力就轻松捞起身材娇小的江清棠。
李珩横抱起江清棠,将她放在玉辇上,与他共乘玉辇。
*
江清棠也不太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只记得她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在李珩的牵引下,如同被提着线的木偶,随着李珩一步又一步,走向高位。
耳边是奏乐声。
耳边是大臣们与臣妇们的恭贺声。
眼前是舞姬们翩翩起舞,宫人们有条不紊地端着琳琅满目的菜肴。
江清棠总觉得自己像是耳朵里塞了团棉花,眼中蒙了层薄纱。
自己仿佛与世间所有隔开了。
直到一道脆生生的童声响起,江清棠散开发散的神识才重新收拢。
她循声看向吴王妃怀中的孩童。
吴王与吴王妃吓得不轻,赶忙拉着孩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朝李珩请罪。
李珩大手一挥,爽朗笑着,向孩童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一个穿着锦衣,如雪团子的稚童越过双亲,迈着碎步朝她与李珩走来。
这是吴王唯一的儿子,江清棠记得,他小名唤团团。
孩童拿起李珩桌上的酒,学着大人的模样道:“祝陛下与皇后娘娘万万岁。”
江清棠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软嫩的小脸蛋,她弯了弯唇角,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孩子。
她未曾降世的那个孩子要是还在,也会同这个孩子一样,玉雪可爱。
江清棠看着孩子,未曾发觉身旁的李珩一直在看自己。
李珩看出江清棠眼底的淡淡悲伤,若有所思。
他知道,她是想起了他们的那个孩子。
李珩垂眸,正巧错过看向他的江清棠。
果然,还是不在意吗?
江清棠压下酸楚,抱住孩童,喂了他些点心。
宫宴结束后,李珩牵着江清棠离开麟德殿,他屏退所有跟随的宫人,与江清棠来到御花园的湖边。
夜间的风很冷,李珩脱下外袍,披在了江清棠身上。
新婚燕尔时,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只是一幅画就能聊上几个时辰。
成婚几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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